这就是色迷心窍

    “这几日卷宗看了多少了?结果怎么样?”周溪信步闲庭般走进会堂。

    几个人都顶着双硕大的黑眼圈齐齐看向她,表情如出一辙的呆滞。

    完了,好像给孩子都看傻了。

    “看我干什么?”周溪剥了颗杏仁往嘴里一扔,“我脸上又没有卷宗。都抓紧看啊,看完我们再去别的分署巡查去。”

    “周司使,你就真的要全扔给我们吗?”黎霞木着脸,“您甚至都没说究竟要查什么,只说看哪里有问题。我们从没接触过这些卷宗,怎么知道哪里会有问题呢?”

    周溪:“看多了就懂了。我相信你们会找到的。”

    “对了,”周溪走了半圈,扫视了一下几人的成果,“我有事出去一趟,你们继续加油。”

    “什么事啊?要去哪里?能不能带上我呢?”易筌立刻放下手里的册子。

    周溪往外走的脚步一顿,淡淡说:“私事。”

    …

    “哎,哎!哎——”

    易筌不动。

    “别喊了,她听不见的。”陈亚一脸菜色,他又翻过一页:“你们说,她究竟是在仰视司使大人,还是在借机偷懒呢?”

    伯业大喊:“易筌!别看了!司使走了半天了!”

    易筌回神,一脸失望哀怨的捡起册子。

    “话说,”伯业从书册后探出身来,红色的眼睛盯着易筌,好奇地问:“我听说你大放厥呃,不对,口出狂言哎不也是,就是那个那个,死缠烂打,非要嫁给周司使。这是真的吗?”

    “虽然周司使仙姿灵秀性情随和幽默风趣教学负责待人真诚修为厉害让人很有安全感,但——”初墨也疑惑的说,“易筌你也不至于痴心至此吧。”

    “不,”易筌缓缓摇头,非常深沉而缓慢地说,“你们不懂。”

    她“啪”一下放下手里书册,认真的问:“你们这辈子就没有见过那种人吗?”

    伯业好奇追问:“哪种人?”

    “好看的人。”易筌扭头看向伯业,真诚的说,“那种好看到你见到她,你的眼睛里,你的视线里、脑子里和你的世界里,都只有她一个人。”

    “哦。”伯业似懂非懂地在易筌的注视下点头,“那还真没有。”

    “我是丹修,我作证,”陈亚一脸正色地坐得笔直,“这就是——色、迷、心、窍。”

    “噗——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嘎嘎嘎——”

    几人正笑作一团,往日里话最少最沉默的任云昌却突然插了话:“我见过。”他刚一开口,脸就红了一片,“我第一次见到喜欢的姑娘就是这个心情。”

    易筌惊喜转头:“你懂我!”她一挥手,激动地说:“所以说,这就是爱情!”

    “嘶,不过话说。”初墨突然皱眉,“周司使长什么样来着?我见着她怎么没有这种心情。”

    “哎?奇怪了,你这么一说,我也想不起周司使长啥样了。”伯业摸摸脑袋。

    “等她回来再仔细看看不就得了!能不能都别偷懒了!”陈亚死气沉沉地出了声。

    黎霞默默换过一本新卷宗,心里哀叹:她的同僚敢靠点谱吗?

    …

    楚越皇都和玄武城之间隔了个济阳城,乘坐普通灵舟一天就能到。

    周溪只用了两张符纸,就站在了皇都的城墙外。

    她站定后,闭了闭眼,神识顷刻就覆盖了整个皇都。

    神识所到之处,皇都的一切都无所遁形。

    咦。

    几道强悍的神识紧接着扫过来。

    周溪没打算现在就和他们对上,瞬间收回了神识,敛了一身修为抬腿往城里走去。

    周家老宅在皇都城南的游仙巷,是个不好不坏的地段:往北走两条街就是皇都最好的府学堂,周溪和周流清都在那上过课:西边就近挨着的是府衙街,皇都府衙总督就在这,因此这附近都太平得很;南边是闹市,每日都闹腾得人睡不着;往西南走两刻钟,有一个颇负盛名的武馆……

    这都是很久以前的记忆了。

    周溪走在皇都的街市上,车迎马往,人群纷纷攘攘,都还是独属皇都的热闹繁华景象。

    “蜜饯果脯松子糕!莲蓉桃酥杏子糖!看一看瞧一瞧!”

    周溪脚步不停却走得很慢,视线在路过人群的脸庞上、周边喊叫揽客的店铺上、槛高门大的宅院上跳跃。

    最后停在一颗三人合抱粗的青桐树上。

    梧桐树后的道路不宽,仅供一人一轿通行,宅院侧门开了又关,几个家丁挎着采购的篮子出了门。

    这里安静,祥和。

    这里没有周宅,没有慈爱的阿爹阿娘、温柔的哥哥嫂嫂和漂亮少言的小鹿。

    没有梦魇里的血海尸山和熊熊大火,没有那些被烧断的雕花大梁砸到身上的哀嚎惨叫……

    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周溪。

    好像都只是幻梦一场。

    重回故地,周溪不喜悦也不凄然。她在巷口安静的站了一会,站成了第二棵沉寂百年的青桐。

    楚越皇都清道盟分署。

    “司使大人,您来巡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我们也好做些准备隆重的迎接您才是。”

    皇都的风水就是不一样。

    就连灵使的门槛都高些。

    话说得好听,事做得好看。

    就连送的礼都厚重得周溪差点不敢接。

    周溪手里捏着一只打造得极精致,还塞得满满当当的储物戒,客气对灵使笑了笑:“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多加打扰。不过是尽司使一职,过来瞧瞧而已。”

    杨正恭维道:“周司使尽职尽责,心系苍生。乃是我清道盟之表率。”

    “杨灵使,我初任北署司使又辖治皇都,是不是合该拜见天子一趟,才不失礼数啊。”周溪一副虚心请教的模样。

    杨灵使一听,心里不耐:你一个修真大能,见一个凡间皇帝干什么?吃饱了撑的吗。

    再说了,你不是说过来瞧瞧而已吗!

    但见这杨灵使认真点头,抚掌说:“周司使说的是。虽为修行中人,但毕竟身处凡间,又在天子脚下,这礼数也不该落下。我这就去替您起拜帖,也给西宫大人报个信,说是新司使到了,不要冒犯了您。”

    周溪:“西宫大人是?”

    杨灵使:“是楚越未央宗派下来保护天子的长老。现下人妖混辖,邪修频出,天子心系时局。长老他们也很担心天子身陷危患之中,彼时会不利于楚越一国安定。”

    “不知周灵使准备何时入宫?”杨灵使问。

    “立刻。”周溪笑笑。

    杨灵使:“?”

    片刻后,杨灵使密令刚发出去,周溪就开了口:“发出去了?”

    杨灵使:“发出去了。”

    周溪好整以暇:“那边收到了?”

    杨灵使汗颜:“皇宫不远,密令自然也快些。应该是收到了。”

    听见周溪轻笑一声,杨正眼睛还没来得及眨,周溪已经消失在他面前。

    周溪时间算得很准,她抬脚走进皇帝议事殿的时候,一个修为还看得过去的修士正和皇帝讲完话。

    “北署司使要见你。”

    皇帝听完西宫还没来得及震惊,周溪的声音已经响起了。

    “那算我来的及时咯。”周溪笑盈盈地走进来。

    金碧辉煌的大殿内人并不少,宫女、侍卫、穿着官袍的大臣……此刻都齐刷刷地瞪大了眼睛,然后恭敬的说:“拜见仙长大人。”

    这位西宫大人看不出年纪,但脸色很好分辨,他眉毛提起,吊着眼梢看人:“你不经通报就擅闯?”

    一点都不把我放在眼里!

    周溪随意道:“你们不是知道我要来了吗,哪来的擅闯一说?”

    “无知宵小!岂堪重任?”西宫一甩袖子,“我定要敬告司镇大人你今日无礼之事!”

    西宫话刚说完,就有一道迅猛凌厉的灵力弯刃直攻面门,他不愧是玄阶巅峰的强者,反应不可谓不快,迅速召出防御性灵器抵挡。

    只挡下这一招出其不意的攻势后,不及他再反应——

    下一道杀机已至!

    “砰——”“砰——嘭——”

    西宫被这一击狠狠击飞,裹着一身护体灵力撞塌了三根盘龙石柱和三尺厚的墙——尘土飞扬间,西宫狼狈地站起来。

    这一切都只在眨眼间。

    周溪声音里没有喜怒:“这有你说话的份吗。”

    “是在下唐突,冒犯了周司使。还请司使大人宽宏大量。”西宫一边吐血一边低头恭敬的俯首道歉,话音真挚。

    这什么修为!

    谁把这妖孽放来当司使的?!

    有病吧?!

    “快!给司使大人请上座!”不愧是皇帝,连胆带肝都吓飞了二里地还能迅速反应过来处理残局,“快差人去安顿西宫仙长!”

    周溪抬手,拒绝了皇帝的敬意:“不用。”

    抬着椅子的侍卫又飞快退回去了。

    皇帝年过半百,两鬓斑白,蓄着长髥,一脸正气柔和:“有仙长护我楚越北署,乃我国之幸事啊。若司使对我楚越有任何需求或者明见,尽可告知。我一定给司使一个满意的答复。”

    周溪背着手,笑了笑:“确有一事。”

    皇帝急忙说:“只管说就是!”

    周溪:“楚越南靖五年,刑部侍郎周流清一家罹难,可有此案?”

    皇帝心下一惊,有没有此案他是记不得的。

    但他记得收到的清道盟任派公令写了。

    这新来的司使是姓周来着!

    这哪是来当司使的。

    这分明是来索命的!

    “张延之。”皇帝声音一沉,“你乃刑部尚书,此类刑部案件皆由你处理审查。你可还记得此事详情?”

    被喊住的人浑身一颤,尔后直条条地走出来说:“禀陛下,仙长大人。臣记得。”

    周溪掀起眼皮,那眼神凉得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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