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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为营

    11.入侵·步步为营

    经历了“王海风波”后,洛施之刻意与顾胤廷保持了距离。基金会项目的沟通,她也尽量通过电话和邮件,避免见面。

    这一天,洛施之一出电梯,就看到了那个倚在她家走廊上的身影。他脚边放着好几个印着高端生鲜超市Logo的袋子,神态自若得仿佛只是下楼取了个快递。

    “路过,看到有空运来的鲑鱼和和牛,很新鲜。想到你冰箱太空,顺手买了。”他自然得毫无刻意之感。

    洛施之微微蹙眉:“这不合适……”

    “食材离了冷链,口感就差了。”他打断她,自顾自地提起袋子,“洛施之,开门。”

    他眼神里的坦荡和理所当然,堵住了她所有拒绝的话头。洛施之看着他,最终还是侧身,让他进了门。

    这似乎是个开端。自那次之后,顾胤廷总能找到各种看似无懈可击的理由登门。

    有时是“朋友送了太多食材,一个人吃不完”;

    有时只是“路过楼下花店,看到郁金香开得正好”。

    有时,甚至只是他工作结束后,将车开到她楼下,然后发一条言简意赅的信息:

    【洛施之,给你带了宵夜。】

    他带来的,不仅仅是食物和鲜花,更是一种洛施之生活中长期缺失的、稳定而持续的热源。

    洛施之从最初的抗拒、戒备,到后来的无奈、默许,再到渐渐的……习惯。

    习惯了他定期填满的冰箱。习惯了他坐在她家沙发上,一边用笔记本电脑修改方案,一边毫不客气地指挥她“咖啡,少糖”。习惯了这个空间里,多了一个人的气息,多了一份热腾腾的烟火气。

    ……

    秋日午后。

    洛施之在书房赶稿,顾胤廷则在客厅沙发上处理邮件。阳光透过窗纱,在他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她写完一个段落,起身去客厅倒水,发现顾胤廷不知何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笔记本电脑还摊在膝上,他闭着眼,平日里冷峻的线条在睡梦中显得柔和了许多。

    她放轻脚步走过去,想帮他把电脑拿开。

    就在这时,顾胤廷忽然睁开眼。

    四目相对,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眼中自己的倒影。

    洛施之像是被烫到,猛地直起身,脸颊微热。

    “我……想帮你把电脑拿开。”她解释道。

    顾胤廷看着她微红的脸颊和闪躲的眼神,眼底掠过一丝清晰的笑意。他坐直身体,揉了揉眉心:

    “几点了?”

    “快六点了。”

    “嗯。”他应了一声,站起身,无比自然地走向厨房,“晚上想吃什么?冰箱里有虾和芦笋。”

    洛施之站在原地,看着他走进她的厨房,打开她的冰箱,规划她的晚餐。

    那一刻,她清晰地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

    顾胤廷这个人,

    已经以一种强势又温和的方式,

    不容拒绝地,侵入了她的生活,

    成了她日常秩序的一部分。

    她试图筑起的高墙,在她日复一日的“温水”浸泡下,正悄然软化。

    而她,竟也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这份温暖。

    甚至……开始依赖。

    饭后,顾胤廷将碗筷放入洗碗机,然后极其自然地走回客厅,在洛施之常坐的沙发位置旁边坐下。

    两人之间,隔着一个抱枕的距离。

    洛施之正蜷在那儿,腿上盖着羊绒毯,手里拿着一本看到一半的杂志,眼神却有些放空。连日的加班、费神的选题,还有与顾胤廷之间这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带来的心绪起伏,都被这难得的宁静稀释。

    室内只亮着一盏落地灯,暖黄的光晕笼罩着这一方小天地,洗碗机运作的低嗡声成了唯一的背景音,不吵,反而更衬出夜的静谧。

    顾胤廷拿起她放在茶几上的另一本书,随意翻看着。

    洛施之起初还有些紧绷,但这过分安宁的氛围,慢慢卸下了她的心防。杂志从手中滑落她都没察觉,眼皮越来越沉,头不知不觉地歪向沙发靠背。

    洛施之睡着了。

    顾胤廷翻书的动作停了下来。

    他侧过头,目光落在她沉静的睡颜上。平日里那双清澈又带着些许戒备的眼睛此刻安然闭合,嘴唇透着自然的粉色,几缕发丝滑落颊边,随着呼吸微微拂动——

    像一只终于收起所有利爪,对周遭环境给予全盘信任的猫。

    他放下书,动作轻缓地慢慢倾过身去。

    空气中弥漫着晚餐残留的食物香气,和她身上混合着书卷气和小苍兰沐浴露的味道。

    他的影子,温柔地笼罩了她。

    他伸出手,指尖悬停在她颊边,轻柔地将那几缕扰人的发丝拂到她耳后。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细腻温热的耳廓,那触感像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他的脊背。

    喉结,不受控制地轻轻滚动了一下。

    没有预谋,没有游刃有余。

    这一刻,他纯粹得如同回到多年前那个躁动又纯真的校园。他像一个初次心动、笨拙又渴望的少年,被内心深处最原始的欲望驱使着。

    他缓缓低下头。

    一个吻,轻柔得如同蝴蝶栖息花瓣,如同秋叶飘落水面。

    只是唇瓣与唇瓣之间,最轻微、最短暂的一次触碰。

    一触,即分。

    他迅速直起身,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耳根不受控制地泛起热意。

    他看着她依旧安稳的睡颜,仿佛刚才那个窃取珍宝的举动,只是他一个人兵荒马乱的秘密。

    洛施之在睡梦中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毯子滑落了一些。顾胤廷深吸一口气,俯身将毯子重新为她盖好,指尖在她肩头停留了片刻,最终,只是极轻地拂过。

    窗外夜色更深,室内静谧如初。

    内心深处,一个声音无比急切地响起:

    “洛施之,你,喜欢我吗?”

    他这场精心策划的“入侵”,在不知不觉中,早已演变成了他自己的沉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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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2. 阙云·圈内暗语

    “阙云会所”,隐匿在津港原法租界一栋经过改造的三层小楼里。外观是刻意做旧的斑驳,内里却极尽奢华。这里是顾胤廷和周谨言几人真正的据点。不对外,极重私密。

    顶层最大的包厢,视野极佳,落地窗外是蜿蜒的津河与对岸灯火璀璨的城市天际线。

    周谨言陷在一张高背沙发里,指尖漫不经心地晃着一杯威士忌,目光扫过对面空着的位置——那是顾胤廷的固定席位。他嗤笑一声:

    “顾少这是打算立地成佛了?第几次了?三顾茅庐都请不来。”

    赵烈跷着二郎腿,吐出一口浓烈的烟圈,接话道:“可不是嘛,前两天我弄来辆Pagani,叫他去山上溜溜,你猜他怎么回?‘有事’。我操,他能有什么事?以前并购案挂着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忙’过!”

    陆家明只笑不语,慢条斯理剥着坚果。

    一直低头刷手机的沈墨抬起头,他年纪最小,眉眼精致得有些女气,眼神里却带着洞悉一切的狡黠:

    “听说……廷哥最近,在忙着下海捞鱼呢,”他故意拉长了语调,“还是那位……初恋。”

    “初恋……洛施之?!”周谨言挑眉,放下酒杯。这个名字,他比别人更熟悉。

    赵烈“嘁”了一声,笑里全是不以为然的痞气,“什么天仙,还需要费这劲!胤廷这玩的是旧情难忘,还是破镜重圆啊?直接点不行么。”

    沈墨丢给他一个白眼:“你懂什么!这才叫情趣!你就是欠让薇姐再甩你几回,才能开窍!”

    一提“薇姐”(赵明薇),赵烈瞬间像被掐住了七寸,嚣张气焰矮了半截,悻悻地吸了口雪茄,不接话了!

    陆家明看向周谨言,把话头转了回来:“谨言,你当时跟胤廷在一个班,知道具体怎么回事么?”

    周谨言晃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灯光下流转。

    “其实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事……”他抿了口酒,“就是有一天,我和胤廷溜达到学校后面那片老梧桐树林的时候,看见洛施之一个人站在那儿……”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飘远:

    “穿着校服,长发垂腰,安安静静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干干净净。”

    “然后呢?”沈墨身体前倾。

    “然后?”周谨言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感慨,“然后,顾胤廷就站在那儿,不动了。像被钉死了一样。”

    他用了“钉死”这个词,精准又残酷。

    赵烈晃着雪茄,仍是一脸无法共情的“鄙夷”。

    沈墨指尖划过手机屏幕,幽幽地说:“所以,廷哥这是要把小时候的梦,给圆了?”

    周谨言重新靠回沙发背,恢复了那副懒洋洋的模样,但眼神却锐利了一瞬:

    “看这架势,怕不止是圆梦那么简单。”他语气依然调侃,“像是,上了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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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阙云”出来,沈墨直接去了城东新开的“霓裳”俱乐部。

    他陷在卡座柔软的沙发里,指尖夹着细长的香烟。身边依偎着一个年纪很轻、眼神怯生生的男孩,正小心翼翼地给他倒酒。另一边,则是一个美艳的女子,半挂在他臂弯,娇声说着什么。

    沈墨懒懒地听着,偶尔勾一下唇角,笑意不达眼底。他修长的手指一边拂过小男孩耳后,引得对方一阵轻颤;一边又在女子的活色生香处流连。

    圈子里都传,沈家这位少爷,玩得花,荤素不忌。

    周谨言撞见过几次,私下里跟赵烈他们吐槽:“墨仔现在……有点过头。也不怕玩脱了。”

    赵烈哼笑一声,眼底没什么笑意:“他乐意就行。总比当年那副死气沉沉、半死不活的样子强。”

    他们都记得,沈墨以前并非如此。

    还真是很久以前了。沈墨母亲去世得早,他父亲续弦,继母带着一个比沈墨大五岁的男孩进了沈家。起初,那男孩对沈墨还算客气,甚至带着刻意的讨好。

    沈墨十三岁那年夏天。具体发生了什么,沈墨从未细说。他们只知道,那天下午,顾胤廷接到沈墨语无伦次、带着哭腔的电话,赶到沈家别墅后面那间废弃的花房……

    只知道,那个继子,被顾胤廷找到后,下场极其惨烈,彻底成了废人。

    后续的处理,无声无息。

    沈墨的继母和她那个被废了的儿子,再未出现在津港。

    ……顾胤廷和他们都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件事,只是在这些年,沈墨玩得太过时,会不动声色地把他从那些危险的边缘拉回来。

    沈墨将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推开腻在身边的女人,又揉了揉那小男孩的头发,眼底空洞而麻木。

    他站起身,走向洗手间。镜子里,那张漂亮得过分的脸,在迷幻的灯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用水拍了拍脸,试图驱散那莫名涌上的恶心与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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