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两个好像不太一样了。”贾斯伯一边飙车一边跟副驾的赫瑞司低声说着。

    “哪儿不一样，成天腻腻歪歪的。”

    “以前那家伙可不会让咱们去接他善后。”

    “这倒是，自大狂！现在才知道我们的厉害。”

    “他是怕把你们卷入危险。”Cruella在后面懒洋洋开口，“不过现在也算学乖了，不单干了。”

    “你看她，胳膊肘往外拐，小没良心。”贾斯伯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很高兴这样的转变。从前的Cruella抛弃了Estella的名字，也抛弃了善良软弱的一面，变得过于不近人情，对设计以外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现在她总算更像个有血有肉的人了，在Peter的影响下对外界有了更多情绪，残酷冷血的一面逐渐收敛，就像现在开她几句玩笑也不会怎样，好像回到了小时候和Estrella相处的时光。那个强大的穿越蜘蛛人也是，明明可以轻松掀翻一辆卡车，却总是一脸人畜无害的模样缠着Cruella，他和赫瑞司暗中观察了许久，才终于意识到Peter就是个善良过头的小可怜，不是正在被Cruella欺负就是在被Cruella欺负的路上，尽管Cruella已经给了他非常特别的偏爱，他俩却仿佛对彼此的感情毫无自知，尤其是Peter，总是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到点了。”赫瑞司打开天窗，一道纤长的身影跳进来，发动机轰鸣，车子一溜烟不见了影，徒留大楼顶部几架直升机在高空来回照射，试图搜寻那个楼宇间荡起蛛丝的身影。

    Peter在后排落座，喘了口气，把怀里的图稿递给身边的人，像是递上一束捧花，“没人能从你身边偷走什么。”

    贾斯伯摁了一声喇叭，Peter转过头，后知后觉地不好意思起来，他探身拍了拍贾斯伯的肩膀，“谢谢你们来接我，他们安保系统做得真好，不知道是不是以己度人才这么严防死守。”

    “We are a team！”赫瑞司豪迈地喊了一声，调大了车载音乐的音量，好给小情侣制造一点发挥空间。

    Peter偏过头和Cruella对视，用口型说着，“你离我好远。”

    “是的Parker先生，世上再也没有比一辆轿车里两个座位之间再远的距离了！”贾斯伯一边在震耳欲聋的摇滚音乐里提高说话音量，一边把中央后视镜扭到不会看到Peter嘴巴的角度。

    Cruella把捂住脸的Peter拽倒进怀里，摸到他有点冰的手，天气转凉，他还只穿着一件蜘蛛战衣。她把外套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开一点暖风，亲爱的。”

    贾斯伯转动空调按钮，他们之间的确不一样了，从前一个小心翼翼无法确认对方心思，一个装腔作势不肯承认自己动心，千钧重负悬于一发，自从上次Peter从另一个宇宙回来，某人终于愿意好好表达心意之后，两人的感情像是落在实地，有了牢靠稳固的基础，Peter在Cruella面前展现出更加松弛活泼的一面，连他也不得不承认Peter是个很有魅力的人，善良细心，自信幽默。Cruella也更愿意表达出对Peter的关心，不再一副浑身带刺的模样，变得更有温度，开始关注除了设计之外的人和事物。

    赫瑞司的肩膀被点了点，Cruella示意他把音乐声音调低，Peter已经困得睁不开眼了。

    “噢，没问题，我已经习惯你更偏向他了。”赫瑞司嘟囔了一句。

    “不，赫瑞司，你和贾斯伯，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家人。”Cruella温和的语调响起。

    车内似乎静了一瞬，赫瑞司哈哈笑了一声，锤了贾斯伯一拳，“是不一样了，越来越好了。”

    Cruella的衣袖被轻轻拽了一下，于是她低下头，嘴唇凑到Peter耳边，“你呀，你是我唯一的爱人。”

    年轻的英雄闭紧了双眼不说话，依然被泛红的耳廓出卖了心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