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半晌没人说话，但微弱的喘息声暴露了青年的现状。

    乔思玉凤眼微微眯起，半软着声音喊了声阿凌。

    “咳咳咳咳……”减凌被呛住，用力咳嗽后翻过手机，他的大头终于出现在屏幕里。

    “阿凌，”乔思玉注视着屏幕里面青年湿润的眼睛和发红的眼尾，似翘非翘的薄唇毫不留情地吐出五个字：

    “你流鼻血了。”

    当日情状之狼狈，以减凌猛然的咳嗽结束，他仓皇间挂了视频电话，冲去了不远处的卫生间。

    冰凉的冷水被他迎面浇在脸上，打湿了卷长的睫毛，减凌睁开眼睛。

    对面镜子里，青年眸含春水，挺翘的鼻尖流下一滴水珠，他脸颊上还有没冲洗干净的血痕，无端给人一种妆面的错觉。

    减凌回想起方才的场景，喉结滑动，不受控制地吞了口水，垂眸，然后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些日子过得，还是太过春心漾荡了些。

    他回房间去拿了衣服，干脆洗个澡，浴室热气蒸腾，肌肉流畅紧实的身体在泛起的白雾中若隐若现，淅淅沥沥的水声不断浇打在地面。

    ……

    洗完澡后，他抓着时间去看了姨妈，宋梨被送去上学了，他姨妈家里又变得空荡。

    “小凌，阿姨这阵子好多了的呀，已经出院了不用来看我，忙你的工作好嘛，平时也多和女朋友出去玩，感情要好好经营的喔，我等着你结婚的啦。”

    减凌并非h市本地人，但是因为家里几代人自小就在那边生活，他也能听懂大部分话，甚至在耳濡目染之下，语调也会带上一点口音。

    姨妈的口音按理说早就被同化，但因为她中途几次又来到c市生活，言语表达间又同时有c市的味道。

    减凌仔细辨听后点点头，他这次来c市不止是为了探望住院的姨妈，还有他工作上的一些事。

    在确认姨妈真的没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后，减凌才放心投入了自己的工作。

    期间他依旧保持着，和乔思玉一天至少一次的视频联系。两个人不愧是一对，一工作起来就发了狂，商量好留了晚上的时间专门“互诉衷肠”。

    光阴过隙，好几周后，减凌加班忙完一个项目快是凌晨，外头几颗孤零零的星星遥遥点缀在高空。

    他边带着耳机和乔思玉说话，边回忆着密码开门。

    嘟——密码错误。

    接连输了好几次都是这样，减凌被风吹得抖了一激灵，还打了个喷嚏，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打开手机的电筒，眯着眼睛靠近门锁，不知为何他脑子出现片刻恍惚，果然如他所料，门终究逃不过被锁定的命运。

    “怎么了？”乔思玉听到锁定的电子语音，察觉减凌的状态有些不对，她放下手边的工作，立即询问。

    “可能是这阵子睡的时间有点少了。”减凌晃晃脑袋，有些懊悔，他机械钥匙也没带在身上，另一把钥匙放姨妈家里了。

    姨妈家离他现在住的地方很近，只有几百米，他打开手机小窗给姨妈发了个信息，姨妈也是个夜猫子，马上就回复让他过去。

    “我去我姨妈家拿下机械钥匙。”减凌撑着精神步行过去。

    乔思玉全程注意着他的情况，直到他走到地方才放下心。

    “小凌今晚干脆在我家里睡吧，你都过来了就不要再浪费时间走回去了。”姨妈看出来他的疲惫，试图挽留。

    减凌甩了甩头，在发现自己脑袋发晕后，还是有些犹豫。

    他怀疑自己可能是感冒了，要是给刚出院的姨妈传染就不好了。

    青年摆摆手，平日里挺直的腰背在今夜有些弯曲，他从姨妈手里接过钥匙，正准备离开，却听见姨妈嘴里发出一声惊呼。

    “小凌，你流鼻血了！”

    再接着，天旋地转，他眼皮一合，倒在地上不省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