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他情况怎么样？”
俩人的声音随着门缝的关合慢慢减弱，逐渐听不到一点儿声音。
减凌竖起耳朵一无所获，这隔音效果也忒好了。后面他还是忍不住起身，耐不住好奇开了点门缝。
“没事”“休息”各类词语涌入他耳朵。
“我就说嘛，没多大事儿。”减凌背着手，汲拉着拖鞋走路，他舒了口气，展开四肢瘫回床上。
这病房和他刚刚住的病房完全不一样，整个屋子只有这一张床，周围陈设一应俱全，除了氧气管、呼吸机、输液架这些东西能看出一二，其他完全是给人一种在家的感觉。
嗡——
手机震动，他点开消息，群聊“汪汪队缺大德”这一栏不断冒出消息。
【自律的潮男：凌子，姨姨说你醒了，检查结果怎么样？@小熊软糖*凌】
【内向小学生：咱凌哥吉人自有天相，肯定没有问题。】
【帅到被人捅：哥，听说嫂子也去看你了，嫂子是不是特别漂亮啊？我们到时候一起来看你呗。@小熊软糖*凌】
减凌额头冒出黑线，他噼里啪啦打字。
【小熊软糖*凌回复帅到被人捅：gun，别打我对象主意。掏出我的三十米大刀.JPG】
【小熊软糖*凌：@自律的潮男，检查没事，就前段时间工作熬夜熬狠了，休息一阵子就好。】
【小熊软糖*凌：@内向小学生，那是。】
这个群里都是他工作室的朋友，他昨晚上昏倒后没来得及给出最后批复，估计后面打电话过来问了，姨妈接了说了他昏倒的事。
【小熊软糖*凌：兄弟们，我没事，那个项目我刚给批复了。】
群里瞬间刷拉滑出一大片“ojbk”的表情包。
这时，门把手咯吱一下扭动，乔思玉从外面进来：“医生说没有事，就是这段时间免疫力下降了。保险起见，你还是先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休养休养吧。”
减凌放下手机迎上去：“阿玉，我不想在这儿住，既然没有事，我去晨曦疗养院住是不是也行啊？我想和你一起。”
乔思玉摸摸他的手：“我也会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
减凌眼睛一亮，也不说什么出院了。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乔思玉说得住和他想的不是一个住，两个人竟然不在一个病房，更不在同一个楼层。
但幸好，乔思玉迁就着他，每天结束了自己的腿部复健，就来看减凌。
减凌越来越黏她，无论乔思玉走哪儿都想跟着，这天，乔思玉准备回疗养院带点东西过来，减凌也要跟着去。
“只是去拿个东西，你不要患得患失。”乔思玉扶额，自己又不是不回来了。
“那你这段时间是不是很不方便啊，在疗养院和梁安来回跑。”
乔思玉斜睥他一眼：“你知道就好。”
“我们一起回去嘛好不好，不想在医院。”减凌张开自己的手，在她面前转了一圈，捧着脸凑到跟前：“你看，我都康复了，这段时间给我补的，脸都圆了。”
乔思玉顺势捏住他腮边的软肉，扯了扯，然后也凑近额头抵着额头，直把人看到脸红发热眼皮闭合，一个轻柔的吻才落在青年颤动的睫毛上。
“乖乖等我，晚上带你出去玩儿。”
“哦。”
入夜，群星点缀天空，月光莹莹，说好的出门却没能如约兑现。
两个人在沙发上困作一团。
“好累。”减凌趴在乔思玉的身上，好久没进入这么高强度的工作复盘了。
乔思玉早就撑着脑袋在一旁昏昏欲睡，她拿完东西就直接过来了，但减凌那边又开始开会，一直开到晚上。
室内单只点着氛围灯，他们在客厅躺着，暖意从地板蔓延到空气中，氤氲在周围，两个人之间的氛围就像是一对新婚不久的夫妻，各不打扰但又爱意绵绵。
“阿玉，阿玉。”减凌放低声音叫人，催促：“去床上睡。”
乔思玉迷蒙中掀开一半眼皮，从喉咙中溢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回应，和她现在强势的外表和行为完全不符，反而让他回想起小时候的阿玉。
好萌！减凌捂住胸口，只觉得心脏一颤，爱意快要膨胀到喉管，他用力闭上眼，努力平复自己的心神。
然后小鹿乱撞般绕着沙发激动地走了一圈，最后又无措地蹲在乔思玉头那边：“那那那，我抱你回去睡。”
乔思玉在睡梦中嗯了一声，仿佛并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减凌低头抱起人，给乔思玉披上外套。
他打开门，一股寒风从外面吹过来，怀里人瑟缩了一下，圈着减凌脖子的手移到他腰际，然后又把头埋在青年的胸口。
太冷了，那就在这里睡吧。
减凌只用了零点一秒就做好了决定，他坏笑着关上门，偷偷摸摸抱着人去了自己的床上。
“阿玉，外面太冷了，今晚就在这里睡吧。”减凌给心上人掖好被子，才心满意足离开，他记得这个病房是个套间来着，一定设有陪床的人的房间。
哼，早晚有一天，他会爬上阿玉的床！
青年离去后，屋内回归寂静。
床上的人缓缓睁开眼睛，借着窗口银辉的洒落，乔思玉侧了个身注视着雪白的墙根，她回想着减凌转院那天医生说的话。
“病人情况还好，目前看来没有什么事，但是根据这个检查结果，他的病情算得上是首例，手术本身没有太大风险，但肯定不会是零。冒昧问一句，你和患者是什么关系？”
“我是他……女朋友。”
“没有结婚？”
“没。”
“那到时候你不能代签，让家属过来签字。”
乔思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