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一眼,脑中仿佛一道天雷劈下,不是世子约她相见吗?怎么会是梁海潮?
身后男人,身穿一袭洗的发白的学子服,头发一丝不苟的梳起,在阳光下闪着油油水光,头戴一顶小帽,喝的醉醺醺,一张嘴,一股难闻的酒气瞬间扑面而来,他咧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
“姒遥,姒遥,我好想你....”
林姚瑶:?
“我不认识你,滚开啊!”
她强忍恶心,一把推开身边那浑身酒气的人,谁知那梁海潮看着她的模样,眯着眼睛笑得更欢,打着酒嗝,迷迷糊糊道,
“姐姐,前些日子...信里...你可不是这样说的....”
梁海潮撒腿奔过来,林姚瑶吓得往旁边躲去,谁知那梁海潮仿佛甩不掉的黏皮糖,又紧紧拽住了她。
眼见那张巨臭无比的嘴就要亲过来,林姚瑶终于被吓得恢复了些许神智,她一哆嗦,一巴掌重重甩过去,梁海潮的头被打的偏向一边。
梁海潮捂住被打红的半边脸,眼中露出不可置信却又有些痴痴的笑容,他一把抓住林姚瑶打他的手,闻了起来。
林姚瑶:?
老色坯!
这是什么怪癖?
我的手脏了!
她使劲抽出被他握住是那只手,一把推开梁海潮,便往旁边躲去。
谁知梁海潮一把死死抓住她,随即,他手上更加用力,一把将林姚瑶逼到假山边。
“姐姐,我还是喜欢...你在信里说的...”
“你干什么?你干什么!快放开我,再不放开我,我让你好看!”
梁海潮却置若罔闻,他一步一步更加逼近林姚瑶,几乎要贴上她的整个身子。
她几乎能闻到眼前男人身上恶心的气味!
眼见上半身完全被梁海潮紧紧箍住,她一抬脚,狠狠地给了梁海潮裆下一记重踢。
梁海潮虎躯一震,痛的龇牙咧嘴,瞬间捂住那裆下物件,蹲在地上哎呀哎呀叫着。
借此机会,林姚瑶连忙逃走,向石林中跑去,梁海潮叫唤一阵,脑子也清醒了一点,他咬咬牙,不顾下半身的疼痛,追着林姚瑶跑去。
眼见身后之人穷追不舍,她卯足了劲往前方跑,这时一双手伸了出来,将她往旁边的假山石中一拉。
林姚瑶刚想惊呼,那人竖起食指示意她噤声,昏暗的阴影中,那人狭长的桃花眸子氤氲着一层薄薄的雾气。
“姐姐,你在哪,姐姐....”
一旁,梁海潮东倒西歪的攀着嶙峋的假山石,嘴里叫唤着。
时而□□,时而伤心。
林姚瑶扑通扑通直跳的心,在看到妖孽世子的那一刻缓缓安静下来,身体里的寒颤和恐怖亦逐渐褪去。
石缝外,梁海潮仍不知羞耻叫唤着。
她贴在杜堇洲身旁,狭小逼仄的石缝中地面凹凸不平,杜堇洲身材高大,她略微动动,只能紧紧靠着他。
杜堇洲本就比她高,她踩在凸起的石头上,竟也只到他的下巴。
她抬起眼睛,眼前之人近在咫尺,狭长的桃花眸似醉非醉,直挺挺的鼻尖下是一道恰到好处的薄唇,清晰完美的下颌线,勾勒出眼前之人妖孽般的容颜。
林姚瑶几乎半伏在他的身侧,一颗好不容易安定下来的心突然又乱七八糟的跳动起来,似乎多跳了一下,又似乎是漏了一拍。
不知怎的,在见到梁海潮时被惊吓到冷却下去的身子又渐渐地生出一丝丝的热气来。
梁海潮转了一圈,终究没发现二人藏身的位置,醉醺醺的朝着石林更深处走出。
等人走远,杜堇洲放开仍旧拉着她的那只手,
“恶心。”他眼眸微眯,眼底闪过一丝嫌恶。
“林二姑娘?”
半晌,身边斜斜倚靠着一半石壁上的人默不作声,他便又唤了声。
她低着头,脸颊上涌上一层红晕,杜堇洲低沉而有磁性的嗓音仿佛360°全景大音响环绕在她耳边。
那句林二姑娘更是致命。
竟生生缠绕上她的耳垂,轻拂上她的眼眸,又缓缓掠过她的唇,交缠在暧昧的一呼一吸之间,又往下缠绕在她脖颈间,一寸一寸的往下游离。
她将头埋在杜堇洲的脖间,一呼一吸之间,阵阵热气喷洒在他暗红色的衣襟上。
杜堇洲微微动了一下身子。
林姚瑶只觉得,她好热。
身子止不住的发烫,似乎有千丝万缕的悸动要控制不住爬出来,这一刻,什么前世今生,什么天命皇权,什么男女有别,什么生生死死打打杀杀,什么人生长恨,什么众生皆苦,什么我佛慈悲....通通都见鬼去吧!
她抬起头,眼含无限春意,满眼娇羞,面颊上染出两坨红晕。
杜堇洲看着她,眼中有三分迟疑。
“你....”
林姚瑶一声不吭,眼中都是迷离后的亢奋,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刻发烫。杜堇洲的话未说完,林姚瑶直接踮着脚尖,一把扒拉开他胸前的衣服。
杜堇洲的肤色并不十分白皙,相反带着一点微微的健康的蜜色,浓淡相宜。
她快速的摸上他的喉结,又死死的咬住他的那道十分比直的弧度优美的锁骨。
杜堇洲肉眼可见的僵硬起来,露出一丝不可置信,惊愕,慌张....
他的脑袋轰的一声,一片空白。
他向来装作纨绔,常年浸淫在诗词歌赋丹青绘画中,对于男女之事他从未上心。
只是,他从未对女子动过心,也从未有女子此等大胆!
他常年去那明雪香天楼也不过是个摆设,只不过做个样子给那些人看罢了。
明雪香天楼的掌事听命于他,从来只是让部分楼里的姑娘给他弹弹琴唱唱曲说说话,更多的,也便只是玉浓姑娘与他谈谈诗词歌赋....
林姚瑶还在继续,她那花瓣似的唇散发着诱人的触感,她闻着杜金洲身上好闻的香气,一寸一寸向上攀爬。
她轻轻咬上他的耳垂。
鼻尖呼出温热而暧昧的气息,均匀的热热的喷洒在他耳边。
他的耳尖染上一滴娇艳欲滴的红,眼底闪过丝丝的慌乱,可他的身子却仿佛被定住一般,动弹不得。
她紧紧贴着他,一片春光,满眼荼蘼。
感到身边人的僵硬,她伸出手,环住他的腰。
好细。
宽肩窄腰,浓淡有余。
她红着脸,脑袋懵懵的,又靠近了他些。
隔着暗红色的衣裳,似乎有什么跟假山石一般硬度的东西横亘在二人中间。
她抬起通红的朦胧的双眼,看向他的眸子,那双柔和的柳叶眼中生出无限的情意,绵绵的,软软的,呼之欲出。
杜堇洲狭长的桃花眸中,已褪去那常年的慵懒迷离,只震惊而不知所措看着她。
活像被人一夜风流玩弄过后舍弃的小情郎。
此刻,他哪有往日里半分的游刃有余,从容有度!
林姚瑶咧开嘴,傻傻的笑着,伸手便摸上杜堇洲薄薄的红唇,指尖轻轻划过,酥酥麻麻的。
接着,在他震惊的眼光中,她又一次死死的咬住他的唇!
他方寸大乱,灵台混沌。
若说上一次是她不小心被逼的,那这一次完全是她潜意识里的驱动。
她已然完全丧失了自我,彻彻底底的迷失在催情香的药力中。
杜堇洲的唇软软的,苏苏的,甜甜的,仿佛碰触到一块柔软的棉花糖。
她意乱情迷,竟死死咬着他的唇,舌尖传来对方的香甜,她恨不得将他的唇咬穿。
一股甜腥味交缠在二人唇齿间,二人呼吸急促,意乱情迷,春风一度,竟一时忘了这方天地为何物,竟生生忘了二人还身处这假山从中。
林姚瑶的身子软软的,香香的,隔着有些许厚的比甲,靠在他的胸膛前。
他几乎能感受到眼前人儿身子上的热。
良久,风儿轻拂。
杜堇洲陡然睁开双眼,事已至此,他仍旧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慌张,面上竟生出一丝窘迫来。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
为何对上这手无寸铁的小女娘,他竟比那白面书生更加文弱?这小女娘,究竟干了什么!
他终是清醒过来,灵台一扫茫然,瞬间清明。
他缘何会如此?
为何每次只要一碰到眼前女子,他便会变得不像他?
不是的,他应该是口若悬河,手握大权,公正严明,运筹帷幄,意气风发,而不是,这样的....
他委屈的像是被夺走贞操的少男。
旋即,脑中警铃大作。
他不得不正视眼前的一切,包括这个女子。
说不清,道不明....
初见之时,他仅仅只是为了试探,为了试出她是否能成为他合格的棋子,为他搅乱京城的这一潭死水。可如今,这一潭死水没被搅浑,他反而,隐隐有了一丝陷进去的危险。
又或者说,他迟迟举棋不定。
又或是,时机未到。
他自己也都不清楚,这算什么。
他缓缓闭上双眼,任由眼前女子肆意的如狂风暴雨般的掠夺着他的初吻。
半晌,他缓缓推开她。
眼前女子面色绯红,眼神迷乱,眼角微红,柔和的柳叶眼中挂着一丝欲望,可仔细看看,眼底藏着迷惘和麻木。
他伸手掏出一颗黑褐色小药丸,轻轻的塞入她嘴中。
半晌,一股苦味从舌尖化开,一丝一丝的解着催情香的药效。
那双迷惘麻木的眸中,渐渐生出一丝清明。
睫毛微颤,那柔和的柳叶眼上下开合,片刻功夫,她完全清醒过来。
她惊讶的看着眼前一切。
他衣衫凌乱,胸膛敞开,那蜜色胸肌若隐若现。
那狭长的桃花眸中,早已褪去那慵懒迷离,生出三分的怪异,三分的凝重,三分的委屈,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而她的手,还环在他的腰间,甚至有意无意掐着他的腰。
林姚瑶:?
她这是...这是又轻薄了他?
她尖叫着,本能的想推开他,却不料,脚下踩着的凹凸不平的石头一个不稳,她直直往旁边倒去,踉跄着,哎呦一声,摔倒在假山石边。
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杜堇洲的面上生出一丝笑意,可碍于面子,又挂着脸。
嗯,表情十分丰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