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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枝野菊出墙来

    周末中午,苏祢正准备下楼帮季叔打下手,苏弋却来敲开门 :“今天爷爷和碧云姨去一个老战友的寿宴了,家里只有我们两个,我就叫了灵听和仰清一起过来。”

    苏祢低低应了一声,跟着他下了楼,自然而然溜到厨房,乖乖笑问着季叔有什么能帮忙的。

    这些天来,苏祢这孩子季叔看在眼里,也疼在心里,她也是看着这几个小魔头长大的老人了,对苏祢的身世他常存惋惜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如今对这孩子也是实打实疼爱得紧。

    苏祢只要一有空,就到后厨打打下手,季叔说什么她就做什么,当然都只是添点盐,加点火候这样的小事,现在俩人看起来也是颇有些默契。

    这里头菜还没出锅,就听到了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他笑着开口:“得,这对要命的小冤家来了。”

    鞠仰清和灵听知道家里长辈不在,便没个正形,一进门换下鞋就大喇喇靠向沙发。

    “我看你是真不行了,老灵头儿,你家到这里也就几步路啊,还要连拖带拽,恨不得我背你过门,啊呸,进门。”鞠仰清喘着气嗔道。

    灵听随手打开电视机翻弄,“你要背着我过门也是过你老鞠家的门,进苏家的门是个什么惊世骇俗的爱情。”他漫不经心地说着。

    “我俩要真凑一对儿了,只怕到时候我家老爷子打断我的左腿,你爸打断我的右腿,两家跟我们断绝关系,死了还不让入祖坟。天可怜见哟!”仰清说着抬起手臂假装拭泪。

    “要真有那么一天,我先打断你第三条腿。”灵听瞟了他一眼。

    仰清还没来得及接话,苏弋便开口:“能不能先闭上你们快乐的小破嘴,还有女孩儿在呢。”

    灵听这才看见来人,清清嗓子,正了正身形。

    苏祢听到这里,脸微微地红了,最后一道菜出锅,便喊了一声:“吃饭啦。”

    “不用我多介绍了吧,苏祢,我妹妹。这俩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在学校里有事就找他们。”这后半句是苏弋看着苏祢说的。

    接着他又踢了踢桌子底下某人的脚:“我说你俩没欺负到我妹头上吧。”

    鞠仰清不知为何,感觉此时就像在接受人民的审判,心里暗自嘀咕我他娘的心虚个什么劲,梗着脖子说道:“废话,这是人干的事嘛?”

    灵听眸光一转,看着他的目光里带有一丝同情。

    鞠仰清回瞪着他,潜台词是:“要是今天我下水了你也别想干着回去!”

    Ok,灵听夹了一只虾子到仰清碗里:“好好好,你好我好大家好。”

    “他俩要是欺负你,和我说,看我收拾不死他们。”这话音刚落,二人齐刷刷看向苏祢。

    女孩懂事后便不太愿意和别人埋怨或者哭诉什么,孩童时不知往韩沐衣服上抹了多少鼻涕眼泪,那些芝麻大小的不开心不如意,仿佛随着水汽,一同被路过的风带走了。

    再大一些,他们便是一个说,一个听,倾诉一些疑惑,一些能说出口的秘密,但不诉苦,男孩儿毕竟年长几日,需撑得住颜面,女孩儿就是觉得,人人都要承受自己的苦难。

    当然十几岁时的苦难尚且算不得什么,生命中真正的波澜壮阔才不会让这个年纪的她轻易知晓了去。

    苏祢不打算自揭其短,也不想让别人尴尬,况且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麻烦苏弋的事,让班里的同学知道她和苏弋是兄妹对他才是麻烦吧。

    “没,没有,他们很好。”苏祢放下手中的筷子。

    仰清见状立马笑呵呵:“听见没,苏弋你这人就是带着有色眼镜看我,你就是对我有偏见。”

    灵听冷不丁接上一句:“什么色,黄色?那我也对你有偏见,偏见还不小呢。”

    鞠仰清下意识看了看对面的苏祢:“哎你俩能不能在人苏祢面前给我留点面子,有这么戳兄弟刀子的嘛!”

    苏祢慢一步反应过来,扑哧,小小地笑了一声。

    他见状也不拘着,干脆敞开了说道:“你们这对兄妹,一个见人说人话,一个却是个普通话都说不利索的闷葫芦,也是挺有意思。”

    苏祢先在心里说了一遍,才不紧不慢地回道:“南方口音重,我怕你们听不清。”

    鞠仰清心里也有几分清楚,这小女子不是个骄纵爱嚼舌头的性子,大手一拍桌:“得,今后你也是我兄弟,有什么事小爷我罩着你!”

    灵听匙子里的汤因着这一拍溅了几滴出来,停顿了一下,没说什么。

    苏祢笑,加重了一点语气:“得,谢谢大哥。”

    等到后来他们都成人,彼此间多了理不清的羁绊,兄弟更像兄弟,苏祢有一次在酒后醉得沉了,听仰清再提起刚入学这段往事时,第一次将十五岁时的敏感和别样情绪尽诉无遗。

    “鞠仰清,你冷漠无情,你......和他们一起,一起霸凌我!”

    “姐姐,我冤枉啊,我当时真没注意你这么个小透明的存在。”

    鞠仰清以为这傻姑娘早就忘了这些落满尘的往事,没想到,心里这小账本记得死死的,学坏了学坏了,跟着灵听这坏小子!

    妈妈说,沉默的也是凶手。苏祢还是幸运一点,事情没到一发不可收拾的那步,就被紧急叫停了,那些不平和自惭形秽,仿佛只有在被提及时,它们才存在。

    “对不起嘛,下辈子我一定注意到你,然后马上打爆那些狗东西的狗头!”

    仰清挠挠头:“那当时,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

    “我去你奶奶的小饼干!”苏祢这几个字,字正腔圆,声如洪钟,说完立马倒在了一个怀抱里,不省人事。

    “这普通话,你,你教的?”鞠仰清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道。

    “前面几个字我教的,小饼干嘛,她爱吃的。”男人笑着取过自己的大衣,将怀里的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半小个头来。

    这应该是苏祢来到这个城市后,吃得最轻松的一顿饭了,话也说得最多。

    鞠仰清和灵听就像一架轻型机关枪和一辆重型坦克,前者不停突突突突,企图用言语扫射后者,中途还要把小透明苏祢同学拉到自己的阵营:“是吧,对吧,苏祢,你说这人像不像话......”

    而后者不想轻易开口,一开口就是碾压,碾成灰灰,然后飞飞,这种疯狂侮辱的分量之重,苏祢简直不敢相信会有人承受得住。

    苏弋呢,苏弋就像裁判,当然,是风一吹就倒的那种,墙头草裁判。

    在每一个人的少年时代里,应该都渴望有这样的朋友,无论什么场合,只要坐下来,过去的,现在的,将要发生的,都能成为源源不断的话题,你一言我一语,有人爱谈天,有人爱侃地,苏祢认为最幸福的那一个,是“旁笑者”,在一旁静静听着,默默笑着的人。

    倒不是旁观者,旁观者须得带有冷静和自持,像冬夜里蹲守的刺客。

    咿咿又呀呀,你方唱罢我登场,一折接一折的好戏,尽数随着这些个小小人儿的词话盛大起来。

    如果风雪太厚,就放一把火,烧成另一个春天,星星点点的野菊,是希望在大地上起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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