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烧屁股

    季明川缓缓抬起下巴,看着高丹身上淬毒的箭头,瞬间想通,“呵,原来是你们。”

    而高丹能够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喊出他的身份,更加说明此人对季明川熟悉。

    自掌管东厂,季明川在外以正面世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宫内的人又显少离京,出了京都,除非季明川亮明身份,天高皇帝远,谁会觉得他是在京都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九千岁。

    数月前,季明川带兵夜探成王府,不甚暴露踪迹被杀手追击,那下毒手法,至今季明川还难以忘怀。

    毒药,季明川不陌生,他现在还有三成没有消散掉的毒素留在体内。

    没想到,眼前的男子,居然和袭击季明川的杀手出自同一拨人。

    季明川:“洪爷……是成王的手下?”

    高丹:“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季明川:“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

    不说。

    没关系。

    厂狱中那么多人,也不是一进来就招个干净。

    季明川何等手段,他自认有的是方法撬开高丹这张嘴。

    三指一捏,夹在指尖的碎茶盏被他的内力震碎成比指甲盖更微小的颗粒。

    季明川右手横地一甩,所有的碎片霎时在空中化为漫天暗器朝高丹铺天盖地拢了过去。

    密密麻麻的碎渣滓眼瞧着就要飞到眼前,犹如天罗地网。

    高丹拖着如今的残躯,行动本就慢半拍,根本来不及逃离。

    手中一柄长剑就算翻出了花,也挡不住眼前牛毛大小的暗器。

    高丹扯下外衫,边撤边将其在自己的身前挥挡成了一闪布盾,即使如此,上下左右飞射来的尖锐渣滓划破高丹暴露在盾外的身体。

    季明川单脚蹬地,震起脚边的石子,旋身侧踢将石子对准高丹下盘,重重提去——

    高丹双眼应接不暇,根本来不及躲闪,鸡蛋大的石子击中他的小腿。

    只听“噗”的一声,高丹发出惨叫。

    他的右腿前方爆出一片血雾,血肉四溅,露出森森白骨。

    高丹身形一斜即将倒地,季明川身形鬼魅不过呼吸间已飘忽至他身前。

    “干!看毒——”高丹爆发一声怒吼,抓地抬起沙土就在季明川眼前一挥。

    不好。

    季明川大惊,担心是藏匿在高丹袖口中的毒药,别又和当初一样中招,他屏息将口鼻埋入衣袖中。

    借着季明川分心的空挡,高丹掷剑声东击西,咬牙拖着伤腿闪身躲入树丛之中。

    沙子入眼,季明川双目通红,泪水控制不住地留下,他很快发觉是被高丹偏到,面有怒色。

    夜色昏沉,身穿夜行衣的高丹在树林间消失不见踪影。

    季明川拭去脸颊的冰凉,抿唇冷哼,运用所有耳力搜寻高丹的行迹。

    他脚上重伤,体力不支,若是想要逃跑必会发出动静。

    可若是他只想躲在角落等待季明川自行离去,那可就错误低估了季明川。

    季明川攥拳指骨锉响,他绝不会放任有人从他眼皮子底下跑掉!

    一如季明川所想,高丹根本不敢有任何动作。

    高丹贴着树干,流逝的血液连带着温度快速从他身上逃走,他只得又吞下藏着的一瓶毒药,希望能够以毒攻毒。

    这里是上风口,高丹忍着痛楚,把地上的泥土抹在伤口处,希望能够遮掩浓郁的血腥味。

    他不求能够从季明川的手里顺利逃出去,只希望能拖延时间,等到高自容察觉异样。

    察觉到没有一人回报消息,发现到高安的尸体,注意到人物的失败去找人救援!

    高丹简单处理好伤口之后,将咬在嘴中的剑柄松开,忍痛之下,他竟将两颗犬牙咬碎。

    待听得周遭并没有任何异样之后,高丹暗道:应当是季明川寻不着人,去了其他方向。

    高丹握紧手中的武器,悄悄从树后方探出了身体。

    扑面而来一股浓郁的药香,高丹一惊,抬眼就是季明川那张清冷如玉的容颜。

    眼前的美人勾起唇角朝着他露出了动人心魄的微笑,“你的心跳声,太吵了。”

    “嗤——”

    高丹左肩被一柄锋利的匕首穿过肋骨,牢牢的钉在了身后的树上。

    “呃啊啊啊!”

    高丹痛呼,伤口处被人用脚后跟用力碾压,眼前霎时一片漆黑,待他重新恢复视力之后,发觉那柄匕首上,赫然写着的是高自容的数字——三!

    “可恶——三哥,三哥!”高丹目眦欲裂,怒急攻心吐出大口大口的血块,他抬手就要向季明川抓过去,“我要杀了你,季明川,我要你给三哥偿命!你这个死太监,你必不得好死!”

    季明川送掌又是将匕首往里一推,脚下的力道也是不停,直听到股骨断裂的咔嚓声,才缓缓收回动作。

    眼见高丹痛得即将晕死过去,季明川心道这人也太不经事儿,点其神庭穴,高丹“哇”张口,闭目朝着季明川吐出一口唾沫。

    季明川闻到身上那股恶心的味道,强忍不悦道:“我劝你识相,告诉我洪爷是谁派来的,我让你死得痛快些。”

    高丹:“阉人、狗奴才!放你鸡.巴的狗屁!你也配问爷爷是什么身份?!”

    季明川神色瞬息变幻,重重甩了一个巴掌,他继续问道:“洪爷是谁派来的。”

    这人倒是嘴硬,季明川又卸下了高丹的两只胳膊,高丹依旧死咬着不松口,只是翻来覆去地问候季明川的祖宗。

    本就是为了逼问才留他一条烂命,季明川忍着胸口的闷意,拔出匕首朝下狠厉得剐了一刀!

    一条软肉在地上翻滚,被季明川一脚踢开。

    “这下好了,我们平起平坐。”季明川强迫着高丹低下头颅,又割开他的眼皮,让他不得不直视自己惨烈的□□。

    季明川听着高丹沉重的呼吸声,给他留了口气,“还记得我刚才的问题?告诉我,你的答案是什么?”

    高丹歪着嘴不停地哆嗦,血齿白牙,浑身死气。

    季明川立刻察觉他是要咬舌自尽,眼神凶狠,抬手捏碎了高丹的下巴。

    高丹呲呲地往下流口水,似是人之将死吐露出最后一口浊气松口道:“唔……我说……我说……”

    季明川见其狼狈浑身是血的模样,微微一笑,俯下身凑近了耳朵。

    “你担心这个……嗬……不如担心担心、咳,你那个同伙的少年——”

    说吧,高丹用尽最后力气将脑袋朝后撞击,硬生生靠着自己的力道将后颅骨撞了个稀碎。

    季明川起身站定,躲过迸溅的血浆。

    他跃至高处眉头紧锁,目光所及是‘热闹非凡’的营帐。

    烈焰高起。

    外围层层把守。

    一支小队护送着几人从燃烧的营帐后方离开。

    季明川凝视辨认出,那人便是所谓的“洪爷”,旋即脚下朝着洪爷离开的方向飞速奔驰。

    ——

    “咳咳咳!”

    陈路白节节退后,将茶水倒在袖口处捂住鼻子,眼睛火辣辣的,高温灼烫着他根本站不稳。

    陈路白眯着眼,在浓烟中四处寻找,很快找到捆着手脚丢在角落里郭青儿。

    “怎么样,你没事吧!”

    就在不久前,郭青儿反水将陈路白推出去,让张广平随意处置。

    陈路白深知以一敌多不可取,再加上他们身上还有武器,只能等待时机逃脱。

    不过他没想到,张广平又变了脸色将郭青儿也一道绑了。

    屋子里的人见郭青儿束手就擒,瞬间倒戈撕破了面具,不再装作对郭家恭敬尊崇的模样。

    张广平体谅人,摆手招呼备受打击的余德,给了他一把刀,拍着他的肩膀道:“干的利索点,不要留下痕迹。”

    说罢,众人护送着洪爷离开。

    余德痛心疾首:“你骗我……”

    陈路白默然。

    郭青儿:“余德,快点把我们放开——”

    “你闭嘴!”余德狰狞着脸,挥刀直至郭青儿的鼻尖,割断了一缕秀发。

    郭青儿吓得泪水盈满了眼眶,终于像是她这个年纪一样哭出了声,“你、你放下刀,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我有钱,我给你很多钱!”

    “我不要你的钱!洪爷会给我钱!”余德喘着气刷得回头,死死地注视着陈路白,“你说!你为什么骗我!我那么喜欢你——我把我的秘密都告诉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陈路白往后仰着头,身后的手腕一翻,扯住两端的麻绳,暗暗用劲想要靠蛮力将其扯断,“不是,哥们,我们这才认识不过几天,你是不是理解错自己的感情了……”

    “你这是说我错了?!”

    陈路白忙道:“没有,是我错了,我不该穿女装骗人,我该死——我该骂!”

    “那你把衣服脱了!”余德喝道。

    啊?

    陈路白一愣,这叫什么?

    余德哭丧着脸看上去格外恐怖,“我不信,我一定要亲眼看个清楚。”

    陈路白:“我手还捆着……”

    余德上手:“我来!”

    陈路白挣扎:“不不不!你冷静!你冷静啊!”

    余德伸手拽住陈路白的领口,眼见对方一副强人模样,势要夺取陈路白清白的样子,陈路白一哆嗦,肩膀用力挣脱了手上的绳索。

    “呼——别,你别过来哇!”

    “啪。”

    余德被打的脑袋嗡嗡的疼,差点眼冒金星。

    营帐内一片死寂。

    陈路白默默收回高举空中的手,在衣服上蹭了下掌心的冷汗,他颤颤道。

    “……我说,是你们之前捆我的时候没打死结,那个,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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