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暮

    天光乍现,红日初升。

    昨日,原来他是来下通告的。一早,李珠盛便听见侍女说,今日必须与赵康公回阳城。走得还真着急。李珠盛没什么想要带的,一切东西,在阳城皆可以重买。

    但看着梳妆台那些珍藏的宝物,终究还是让侍女带走了。

    “我坐这辆马车吗?”李珠盛指着那奢华的马车,寻问侍女。

    “应该是的,小娘子。”自从昨天侍女听她承认,侍女们便通通改口,喊小娘子。

    李珠盛环顾了一下,发现赵康公正与城守和城守夫人交谈着。天空暗惨,外面太冷了,李珠盛就直接走上马车。

    不得不说,马车里很暖和,金制小炉子烤火,还铺着白狐绒毯,她发现这马帘上的每颗珍珠都是真的,暗叹:赵康公,真有钱。

    她坐在马车里,卸下狐氅。躺在睡枕上,懒洋洋地眯着。天还未亮,就被侍女喊醒,她还没睡够。

    忽然,帘外刮来一阵冷风,李珠盛感到小腿凉飕飕的,睁开眼睛,对上赵康公那双黑眸,一激灵,瞬间坐起来。

    “赵……赵康公。”

    赵康公坐一旁,手上端着一板芙蓉糕,正在吃着芙蓉糕。李珠盛不自觉咽口水,魂直直扑在那糕上。

    “你怎么在这。”

    “我……外面冷。”他该不会让我一个人走到阳城吧。

    “下去。”

    李珠盛退后了一步,摇头。她想,让她下去还不如让她死。

    但这赵康公不是人,他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开口,“你自己不下去的话,那本公就把你扔下去。”

    !!李珠盛可没那个力气跟他反抗,她见赵康公那神情不似假的,心慌了,一下子扑在他身上,眼泪说掉就掉,哭得梨花带雨。

    “康公大人,珠盛以后便是您的人呢……”

    “这外面,珠盛甭说走到阳城,还未过那山关,便先……”逝了

    逝字未说出,赵康公将芙蓉糕塞进她唇中。李珠盛轻咬芙蓉糕,蹙眉望向他,泪珠半挂在羽睫上。

    只听一一

    “这齁甜的玩意儿,只有你爱吃。”

    李珠盛咬下芙蓉糕,破涕为笑。原来,哭也是一种武器。李珠盛顺其自然地待进了马车里。

    她偷瞄着赵康公,赵康公正看着书。吃完了几块芙蓉糕,困意便席上来,她偷偷弯了身趴下。

    “不准睡。”

    李珠盛有些不满,乖乖地起来,没说什么,她看着赵康公这读书的正经样,“康公,你有没有在认真读书。”

    康公不搭理她。

    “我看康公就没有,若读书读得劲,怎会知道我在睡。”李珠盛越想越觉得他不认真,在偷看自己,但面上却还一副正经样。

    康公还不搭理她。

    李珠盛觉得她戳穿了康公的心思,有些雀跃,张口还要说,“康公……”

    “你再说话,本公就把你扔出去。”

    李珠盛不敢开口打趣他,歇了菜样靠在马车上。她感叹人生如戏,明明前几天她还在为远嫁

    外面不知走了多久,李珠盛醒来撩开车帘,薄阳青山的,天色已经凉薄昏黄了。“这是哪?”

    赵康遇放下书,掀开车帘,“水关。”

    水关,宣城到阳城必经之路。

    “天色不早,大概今夜住在水关。”

    入了水关的时候,曦光渐暗,但仍有人来接待赵康公,水关的镇关守将和守将夫人站在城门口。赵康公先行交待了几句,随后,与李珠盛住在了准备的府邸里。

    李珠盛中途睡了一觉,夜里没了困意,忽然,脚步声响起,回头一看,赵康公进了屋里,关上门。

    赵康公似乎刚从外面回来,身上的狐氅上还沾着点雪。

    “康公,你干什么?”李珠盛抱着被褥往后缩缩。

    “入寝。”

    他轻吐二字

    李珠盛大惊失色,嘴停了嘴边,眼神有些复杂,赵康公走过来,轻轻揽她,坐在床边。

    赵康公开始脱靴,拿走她手中揪的被褥,躺在床里侧。李珠盛瞄着里侧,耳垂微红,磨蹭地往床沿挪。

    “啊。”李珠盛被一股力量扯去,惊出声。一缕胭脂香扑进了康公的怀中,小脸透着薄粉色,犹如海棠上色。

    微弯的小拇指蹭着她的脸蛋,光滑细腻。他像是正在抚摸着一只宠物鸟。垂眼温柔,眸光温润。

    “李、珠、盛。”他一字一顿,像是将那字翻来覆去。

    缓缓将她拉到怀中,那缕胭脂香更浓了。

    李珠盛的脑袋趴在强壮的胸膛上,听到一股有劲的心跳声,却不知道是谁的。

    ……

    天光大睛,一缕阳光穿进窗孔中。床榻上,李珠盛伸手胡乱地摸,已经冰凉。今天还要赶路。

    李珠盛收拾后,跟随侍女去前堂进食。水关守将提供的伙食十分丰富,有许多没见过的食物。

    进食完后,才得知赵康公有急事,先行去了阳城,让水关守将派人送她去阳城。

    傍晚,便抵达了阳城。到了阳城,李珠盛才认清什么叫一寸一金。阳城真是步步为金,一坊一楼,浮华盛世,不说堪比洛安巅峰期的繁华,但也有一半了。

    李珠盛撩起帘子,外头的景色浓浓缩在眸中。大红的孔雀丝红灯笼直挂角楼,灯火通明。那楼不是暖玉铺地,这楼就是金砌的,条条街街修得宽广,街上也是人山人海,繁华一片,看不出乱世饥荒遍野的景象。

    这是乱世,李珠盛心中浓浓震惊,天下还未分乱时,也未看过如此景象。

    不知看了许久,马车停了下来一一“小夫人,下来吧。”

    李珠盛被人扶下来,当她站在府邸门口,才知什么叫繁华。也是这一刻,她才明白不同阶级眼中的富是不相通的,她以为穿金戴银便是富……

    眼前的景象,不是她能想象的,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这辈子也想不到。当踏上那玛瑙阶,她的身体似乎在颤抖,一旁的侍女低头,对眼下的事物好像早已习惯。

    跨过门槛后,才是冰山一角。地面是花青玉填充的,没有树木,有些单调,但竟用琉璃瓦观替之,窄小的溪水润着玉石。

    花全是假的,什么做的,李珠盛也未见过。

    到后面,李珠盛也不知道怎么走完这条路。进入了内室,看见自己纯金造的屋子,竟也觉得不过如此。

    又是个夜晚,这下是李珠盛睡不着,她惊叹于今日所见的东西,又唾弃自己的没见识。

    “想什么呢?”身后传来赵康公的声音。

    声音中透着一股疲惫。李珠盛还未说什么,身子就被人从后抱住,“这屋子,你喜欢吗?”

    “喜欢。”

    这话不是假的。

    赵康遇侧眼看着她,在灯光的衬映下,她竟有种宛若仙人的飘渺感。

    是仙人又如何呢?赵康遇用牙齿磨蹭着她的耳垂,不一会儿,耳垂被磨出血。当嘴中有了血,赵康遇才知过了火。

    他嘴松开,目光却紧紧盯着她。她忍着疼痛,总之,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

    “疼也不叫出来。”赵康遇起身,准备喊大夫给她处理一下。

    “不用了。”

    “天色不早了,康公,不入寝了吗?”李珠盛转过来,眼中委屈湮灭,狭长的眼神像是个勾子,一下子将赵康公勾住,手指漫不经心地点了点。

    赵康遇眯眼,“你今天变化有点大啊?”话虽这么说着,但他还是扑了过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

    李珠盛弯曲了腿,用膝盖顶他,小腿蹭着他衣袍下的腿。赵康遇一惊,逮住她的脚裸,眼神却也危险起来,逼近一一

    吻上她。

    她迎着那霸道的吻。

    她出嫁前,那宣城老头怕她伺候不好,教人送了几本活春宫,让她学。

    她从小也不受什么教育,她母亲也只会教她些不入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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