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出意外的，白矜乔婉的早起计划没能成功实施，昨晚聊到快十二点俩人才消停。
温曦听到耳边闹铃的震动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看了眼时间——六点二十，坐着缓了会儿就探头拍了拍白矜。
洗漱完就随手挽了个低丸子，因为要带帽子扎高马尾不方便，乌黑的头发缠绕着她白皙的手指。
温曦探头看了眼窗外的天气，虽早已过了立秋但仍闷热，六点多的天太阳还没完全覆盖整个天空，但依稀可见下午会有多难熬。
怕会晒伤，温曦还是抹了点防晒在脸上跟胳膊，等大家收拾的差不多了就去食堂吃早餐。
“好热啊。”乔婉拿着帽子在一边扇着给自己降温。
现在正是吃早餐的高峰期，食堂每条队都站满了人还有源源不断从宿舍下来的，几乎是人贴人了。
顾可儿跟白矜去占位了，温曦站在乔婉身后，饶是体寒此刻也有汗从额头冒出，“马上到我们了。”
“你们终于回来了，饿死我了。”白矜伸手接过来一袋包子。
温曦等的时候就已经没什么胃口了，就只扒拉了两口粥，“我先去扔垃圾。”
刚走到垃圾桶边就听到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名字。
“江晗。”温曦偏了偏头，看见一个女生拿了个粉色的信封递给男生，可能有点不好意思，女生的脸上一片红但没有退缩的意思。
食堂人来人往，大家都是正值青春期的少男少女，少不了许多看热闹的，混在其中温曦的目光就显得微不可查了。
他伸手接过，拇指被修剪的整齐，十分好看，“谢谢。”
江晗身旁几人刚要起哄就被他一个眼神压住，温曦淡淡的回神往位置上走。
“哇啊啊啊，这是当中送情书吗，才刚开学也太大胆了吧。”乔婉目光仍停在“事发地”，“曦曦，你离那么近他接了没啊，完全看不见太多人了。”
“接了。”温曦喝了口水没什么波澜。
旁边顾可儿拿着勺子的手顿了顿，没两秒钟就恢复正常。
“从左到右按身高从高到矮排好队。”8班被分到了总教官注定不会好过。
温曦一行人最后踩着点到8班方阵，8班男女比例相对平衡女生多一点，一排十个人，女生占三排男生占两排。
一行人两两分开，白矜跟温曦都算高的，站在第三排倒数第一第二个，顾可儿跟乔婉只有一米五多站在第三排排头。
第一项就是走正步，一排一排往前走，“停。”总教官皱着眉头。
温曦这一排刚走到一半就被喊停，“走的什么东西，给我向后转！”
“简直是酷刑。”白矜偏头抱怨。
转过身后就是正面着太阳，温曦低了低头，帽子微微挡住了点刺眼的阳光。
“第四排男生走一遍给她们看，女生把头都给我抬起来。”
此刻男女生面对面，温曦皱了皱眉，头抬了一半就停下，看不到脸但是够看得清动作了。
离的不远，很快男女生中间就只隔了一步的距离。
“这也太尴尬了吧。”温曦扯了扯白矜的袖子示意她小声点。
因为没吃什么早餐，温曦此刻已经有点站不住了，垂在身侧的手掐了把大腿想让自己清醒点。
“都看清楚了吧，向后转，预备。”
温曦抬头强打着精神做好预备动作，没两秒钟听见身后一声轻笑。
还没等温曦反应就听到了教官的声音，“怎么还有人顺拐啊。”声音不大，就周围零零散散几个人听得见。
顿了顿，温曦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姿势，耳朵一下染上一片绯红，立马换另一边脚尖踮起。
因为大家都很累，温曦动作又很小，没什么人注意到这个小小的插曲，温曦悄悄松了口气。
“好，解散。”
温曦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剥了一颗放进嘴里其他的分给了白矜她们。
一行四人坐着围成一个小圈，“这教官太不近人情了吧，军训又不是要进部队。”乔婉拿着防晒往自己身上喷。
“曦曦你耳朵怎么这么红。”白矜在一旁说了句，一时间几个人都朝温曦看去。
“太热了。”温曦含糊着，“要集合了。”
温曦站起身一手一个把她们牵起来，拍了拍身上几乎没有的灰尘。
因为军训，防止跟其他年级冲突，高一提前开饭。
解散的时候白矜肚子不舒服，温曦在等她，顾可儿跟乔婉先去占位置。
每个班级都规定了区域防止冲突。
一张桌子坐六个人，好不容易找到乔婉她们，发现她们那已经坐满了，“完蛋了。”白矜一脸崩溃。
乔婉看她们来了立马站起来，“好多人找位置，教官刚刚就把她们带过来了说不允许占位置。”
白矜皱了皱眉，“算了，我们再去找教官吧。”
教官刚好往这边走，乔婉帮她们喊住了教官，“教官，她们没位置坐了。”
温曦端端正正的拿着盘子跟在白矜身后，低丸子松散了大半，因为出汗额前刘海紧贴在脸上。
一连好几排都没有空余的位置，饶是再有耐心这会也受不了了。温曦刚想说要不回去乔婉那边挤挤就看到白矜停住了。
教官指了个地方，“这里还有两个位置。”
因为有柱子挡住，温曦只能看到一半桌子，只有两个男生坐着，不太熟但看着像自己班的。
温曦如果仔细看会发现这是经常跟在江晗身边的人。
好不容易有位置了温曦也不再犹豫跟谁一起了，空着一只手扯着白矜的手就往桌子另一边走，没注意到此刻白矜的表情是凝固的。
刚走一半温曦就看清了这一桌的全貌。
另外还有两个男生并排坐着，空的位置就是他们对面的两个位置。
“教官，怎么带女生坐男生这边了啊。”陈枕笑着打趣。
“就剩你们这有位置了，照顾点女生啊，我去那边看看。”教官挥了两下手就走了。
江晗微微抬头看向两个女生，眼眸微眯，可能刚刚聊到什么开心的事情嘴角还勾着笑。
顶着一桌人的目光温曦也不好意思停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白矜回过神来抢先一步直接跨过温曦，端着盘子直接坐到了陈枕对面不动如山，还欠欠的冲温曦笑。
温曦顿了顿，端着盘子的手像开了八倍速一样，然后顶着那人的目光缓缓坐下。
又是面对面。
刚坐下，一声低促的笑传来。
温曦没敢抬头，从来没有跟男生面对面吃饭，现在非常局促。只是觉得这笑声有点耳熟，没细想，伸手拿起筷子只想赶紧吃完离开。
只可惜没如她的愿，没吃两口白矜就在桌子底下伸手戳了下自己的大腿。
温曦一愣，偏头看了眼白矜，只见她朝自己对面挤眉弄眼了一番。温曦不解，挑了挑眉表示疑问。
白矜直接凑近跟她咬耳朵，“你对面。”，温曦偏了偏头，“江晗。”
温曦点了点头表示知道。
“你不紧张吗？跟大帅哥面对面吃饭，多少女生羡慕你现在。”白矜加大了动作幅度。
“紧张什么，快点吃饭。”温曦按住白矜作乱的手示意她小声点。
要说紧张的话，可能跟男生吃饭会有点别扭，温曦想着。
“你看看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边。”白矜抬起另外一只手小幅度的画了一个圈。
还没等温曦回话，对面就有动静了，“诶你们也是8班的吧，我叫陈枕。”
温曦只觉得眼前的人忽然闪了一下身子，只一瞬，“对啊对啊，我叫白矜。”
寂了一秒没人说话，温曦抬头发现两人在看着自己，咽了咽口水，“温曦，晨曦的曦。”
“江晗。”面前的男生直起身，拿着银白筷子的手微微曲起，向后靠在柱子上，声音懒洋洋的。
温曦见面前的男生还在看着自己，以为在等自己的回答，本就不是话多的人，此刻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小幅度点头弯了弯嘴角表示礼貌。
身边白矜已经跟陈枕聊上了，江晗本就看着不太好相处，白矜就识相的没找他搭话。
温曦低头继续吃饭，江晗身高腿长，可能已经吃完了腿没有曲起而是半伸着，看着自己的脚尖要碰上他的就往回缩了缩。
“阿晗，笑什么呢，走啊去打球去。”旁边的男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吃完了，拿着个篮球站在桌边。
“没事，刚看到有人顺拐了。”江晗站起身，拍了拍旁边陈枕的肩膀。
温曦条件反射般的抬起头就只看到了那人的后脑勺，手被他插在兜里，背脊直挺。
想到刚刚自己一坐下来的那个熟悉的笑声和刚刚看着自己的目光。
他看到了。
他在笑自己。
一瞬间温曦仿佛被戳破了什么一样脸跟耳朵红的滴血。
“曦曦你怎么了，脸这么红。”白矜掰过她的脸把手贴在她额头上，“不会发烧了吧。”
“啊没事，就是太热了，我们回去吧。”温曦扯下她的手，推着她去放餐盘。
食堂空调挺足的啊，白矜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