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抱歉。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吗？”及川问不出口为什么，也问不出什么时候才是该思考这件事的时候。
他完全就是强撑着说出这句话，他怕问句后的回答会让他更难受。
万一，优子对他没有感觉，这些话只是她为了给自己一个台阶下呢？
他不敢看优子，可是也不愿意离开，所以他只能装作真的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抬头看着天空，仿佛这些烟花如此的引人夺目。
优子看着及川还有水光的眼睛和如今掩饰低落的动作，微不可察地叹了口气。
心中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少年这种粉饰太平的模样，让她无法说出口。只能等之后有合适的机会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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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火大会的第二天，三人坐上了从东京赶往仙台的新干线。
“你们俩今天怎么回事？”在回家的路上与优子分别之际，小葵还是有些担忧地询问。
优子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
“你俩今天都没怎么说话，好奇怪。平时及川可喜欢缠着你讲话了。你俩昨天肯定发生了什么！”小葵一副名侦探的模样。
优子无奈地说：“真没发生什么，可能昨天玩的太累了吧。我要先回家了小葵，我们开学见。”
小葵看着优子溜之大吉的模样有些摸不着头脑，暗暗嘀咕：“不想说就不想说嘛。”
……
门铃响起，及川姐姐给来串门的岩泉开了门。
“姐姐好，我来找及川。”岩泉礼貌地问好。
“小岩你好呀，阿彻在房间，你去找他吧。一会儿我给你们送些饮料水果上来。”及川姐姐笑着说。
“好的，谢谢姐姐。”说完，岩泉就一溜烟地跑上楼了。
一打开门果然就看到及川将房间窗帘关上，将自己捂在被子里。
岩泉打开了一旁的风扇，然后一把拉开及川的被子：“喂！你想把自己热死啊？”
蜷趴在床上的及川眼神恹恹的看了眼岩泉，又面无表情的将脑袋转到另一边面着墙壁，不说话。
整个人散发着本人很颓，勿扰。
“看你这样子就知道你昨天肯定失败了。”岩泉皱着眉看着一副拒绝沟通的及川说道，“你昨天到底是什么情况？”
“是的，不想说。”及川的声音飘了过来。
“你这小子能不能别被喜欢的女孩子拒绝了就丧失了活力啊！优子姐肯定不喜欢这样的你。”岩泉启动了激将法，在他看来一定要情况还没有那么糟糕，他作为旁观者都能看出来及川对优子还是不一样的。
“她说‘现在还不是时候’，她还说我还不够成熟不应该考虑恋爱，她觉得我太幼稚了不适合作为男朋友。她不喜欢我！呜呜呜。”
激将法还是有用的，及川添油加醋的复述了昨天优子的话，越说越伤心。
“优子姐真的这样说的？”岩泉有些怀疑，他感觉优子拒绝人应该不会说对方不成熟，幼稚这些词。
“差不多吧。”
“喂！你给我振作起来好好说啊！”岩泉终于看不下去了，本来还说对失恋男孩温柔一点，看来完全不行。
及川捂着被打疼的腰老老实实地说了一遍昨天发生的事。
“嗯，你为什么不问优子姐拒绝你的原因呢？”
“我害怕，我怕她说她不喜欢我，如果她不喜欢我那么一切都是白搭！”及川重新换了个仰躺在床上的姿势。
“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我们都认为优子姐绝对没有不喜欢你。”岩泉坐在一旁说。
“我们？哪些人？”及川听后来了点精神，询问对此抱有相同看法的人还有哪些。
“很多啊，我们北川还有青城排球社的大家。”
“为什么？为什么啊小岩。”
看着及川爬起来，凑到自己眼前，不停追问想找出优子喜欢他的模样，岩泉不得不说出自己观察到的东西：“首先，优子几乎不跟别的男孩子单独相处。其次，优子对你总是特殊的，你想想她有去给我们其他社团成员抱不平过吗？最后，优子并没有说不喜欢你！”
“OoO，好有道理啊！真有你的，小岩！”及川听后仔细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有戏，但是！“那为什么她拒绝我？”
哽住。
“……所以才要你去问为什么啊。”
俩人对优子为什么拒绝表白这件事商讨了个一二三四项，最终岩泉一锤定音：“可能你年纪太小了！优子姐觉得你还不成熟，目前跟你在一起没有稳定的未来！等高三你确定了方向再说，百分之八十能成。”
“那剩下百分之二十呢？”
“优子姐喜欢别人了。”
“呜呜呜，居然优子喜欢上别人有那么高的概率吗？”及川抱着岩泉哭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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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子花了几个月的时间，将上一世还留存的记忆，结合目前有的各个排球大赛总结出了不同的比赛战术。
比如一人时间差进攻，多人进攻，拦网改变球路这些，她都贴心的配上了图方便球员们了解。但是像什么怪人快攻这种，青叶城西的人是做不到的，她就没有写上去。
而且这个东西本来就该在一年后，影山他们读了高中后才会出现。
……
就像是当时对方说的那句‘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除了花火大会结束回来的那天以及之后的那个假期，及川没有找她之外。
这几个月，及川看起来还是跟之前那样和她相处，但是优子能感觉到对方变得‘寡言少语’了，她猜测这应该是及川在无声的发小脾气（这是某人故作成熟导致的结果）。
其实优子都做好了及川追问原因的准备，但是及川一次都没问过。
优子也只好跟以前一样与对方相处。
当及川升到高二的时候，优子也升到高三了。
这期间，岩泉变成了队内的主攻手，花卷和松川也变成了正选队员。
之前她的一些美术作品拿了很多奖项，以她的文化课成绩和作品能力完全能申请世界排名前几的艺术学院了。
她的目标是美国的学校，因为这个国家与阿根廷的时差较小，但除了申请了美国的罗德岛设计学院，她也同时申请的欧洲几个耳熟能详同样很出名的艺术学院。
第二个学期快结束的时候她就忙着语言还有申请各个学校的事情了，她想着等录取下来之后再告诉及川以及周围的好朋友们。
但在进入第三学期之前的寒假，及川找上门了。
优子看到短讯中及川的邀约还有些愣怔，因为自从‘花火大会事变’后及川几乎没有私下约过她出去了。
不过恰好前几天拿到了目标学校的有条件录取，只等接下来的毕业和提交成绩就可以拿到完整通知了，今晚出去找及川可以第一个告诉他这个消息。
最近雪已经化了，及川约了她夜骑。
青叶区位于仙台靠西的位置属于里海岸线较近的区了，从优子家这边出发大概要骑行一小时多一点的时间。
七点一刻左右，当她准备好水和衣物及川就发简讯说到门口了。
优子赶紧拿好东西，穿戴整齐出了门，就看见门口穿着防风外套靠在自行车上的及川。
“出发吧。”
一路无言，按照之前的习惯，这次轮到听及川的歌单了。俩人一人一只蓝牙，既可以听歌，也能注意路上的情况。
很快就到了海边，优子摘下耳机还给了及川，还从兜里拿了颗及川平时爱吃的荔枝味糖果，及川迟疑了一下才接了过去。
跟往常一样，两人沿着海边修建的人行道散着步，以前夜骑的时候岩泉还有其他人也会跟着一起，大家热热闹闹的。
这次只有他俩，可能这段时间气温还微凉，海边的行人也比较少了，海浪拍打在沙滩上的声音传来更显得安静。
优子和及川都加上了外套，俩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走了会遇见了专门为行人提供的椅子，俩人走过去坐了下来。
优子想是时候告诉她被录取的事情了。
“及川。”
“优子！”
令她没想到的是俩人同时出声。
优子愣了下还是让及川先说，结果就见及川状似纠结地沉默着，她耐心地等了会。
“我、我听葵姐说，你最近在申请国外的学校吗？”最终及川还是问了出来，其实放假前泽和葵就告诉她了。
“虽然不知道上次你俩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优子最近在忙着申请美国的学校。”
想到泽和葵之前的话，及川脑子里面就是一团乱麻，他从没想过会跟优子不在同一个国家。
优子之前放假回东京的时候他都觉得寂寞，如今日本和美国的距离宛如不可跨越的天堑无法跨越……
他该怎么办？
“啊，我恰好也想说这件事，我已经拿到罗德岛设计学院有条件的录取通知了……”优子正笑着，还没说完就被打断了。
“所以我呢？”及川近乎是吼出来的这四个字，他语气带着绝望，“所以、你不要我了是吗？是不是因为你想出国所以当初才拒绝我的？什么年纪，什么不应该考虑都是借口！是吗？”
优子看着失态的及川有些愣住了，她没想过这件事会给及川带来那么大的影响。
是了，她带着预知，知道及川要前往阿根廷所以才选择的美国。
但现在的及川不知道，在他心中估计自己当初的话就是像‘远走高飞’留下来稳住他的借口吧。
“抱歉，阿彻，我没有……”想过不要你。
这次打断她的不是及川的话，而是落在唇上的吻。
她看着眼前紧闭着双眼，留着泪的及川。
她能闻到从及川呼吸中传来的荔枝糖的甜味，少年青涩的吻毫无章法却带着渴望和悲伤。
看到这样的及川，优子心像是坠入棉花里，血液被棉花吸走感到干涩。
胸腔处传来了空落落不着地的感觉，让她心脏有种紧缩感。
她微微叹了口气，放松了身体回抱住面前这个紧绷着身躯的少年，闭上眼任由对方侵略属于自己的领土。
淡淡的血腥味弥散在口腔中，优子有些吃疼。
最终还是她抚着及川的脸颊引导着对方。
海风带来了独属于大海的味道，俩人只能听到浪起浪退的声音和双方唾液交换的声音，就在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
优子轻轻地揩去及川眼角的泪痕，低骂道：“爱哭鬼阿彻。”
回过神的及川如今整个人像是烧开的开水壶一样，浑身发烫：“我、我。”
优子的手指顺着脸颊滑到及川的唇上，轻轻按住。
及川被这个动作撩得僵在原地。
“阿彻，听我说。”
优子开始温柔地说出自己的考虑。
“我没有想过丢下你。
“还记得我们带着美穗去游乐园那天我告诉你的那句话吗？我说‘你终将会在世界舞台上发光的’，这句话我至今都相信着。”
哪怕有她给出的‘武林秘籍’青叶城西还是打不过白鸟泽，优子早就明白了已经被固定好的剧情，哪怕有她的出现似乎也无法打破名为宿命的操控。
她看着及川笑了笑：“但是跟你同时代的还有很多‘天才’，我并不是指你不强。
“而是，你知道的、在日本，你没有办法避开他们。这些人的光会盖住你的，难道你甘愿做替补吗？”
“不，你不愿意的。我也不希望你成为任何人的替补。”
不等及川回答，优子已经自顾自地替他做出了回答。
“你说如果当初我同意你的告白之后会发生什么？我肯定会舍不得你而选择日本的大学。如果我们在你毕业前分开还好，如果没有的话，以你的性格你肯定会选择加入日本的球队吧。”
及川说不出否定的话，他按照优子的话去想了想，如果去年他和优子在一起，加上同龄人的优秀，他可能会选择留在日本了，但是正选队员永远也不会有他。
“我希望你能去世界前几的国家，在那里你的实力肯定会有人看到的。比如阿根廷或者波兰，这也是为什么我选择了美国和英国的学校。如果阿彻去了阿根廷我就去美国，如果你去波兰我就去伦敦。”
优子摸了摸及川毛茸茸的脑袋，触感一如既往的好。
“我希望我们都别为双方将就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