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对我多些信心。”
“看你表现。”
姜菀突然抬头望向他。
这一眼，包含着勇气；包含着决心；包含着太多太多...
梁砚津明白，这是给他的机会。
“我要回去了。”
姜菀声音弱了下来。
梁砚津解开车门锁，姜菀推门快速下车离开。
在梁砚津看不见的地方，姜菀深呼一口气，刚刚她也很紧张。
“呦，这么快就回来了。”
潘溪童正打算去洗澡，见姜菀进来。忍不住打趣。
“说什么呢。”
姜菀把脏衣服换下，跟之前攒的一起拿到洗衣房。
那天过后，俞远一直想找姜菀问清楚，奈何太忙被耽搁。
这天终于不用加班，空了时间出来，他约着姜菀见一面。
晚上有课，姜菀问俞远如果方便，请他吃食堂。
姜菀想了会，问潘溪童要不要一起，正好她没事便跟着一起到校门口接人。
食堂这会人不多，姜菀点了碗馋很久的麻辣烫。
把饭卡给俞远，让他不用客气，随意刷。
潘溪童最先买好饭占座，趁俞远还没来。
她凑近姜菀耳边轻声询问：“他知道你跟梁砚津的关系吗？”
“知道又不知道。”
姜菀小脸皱巴巴，她也很苦恼，该怎么向俞远解释。
潘溪童还想说些什么，俞远端着餐盘落座。
吃得差不多，俞远提出想跟姜菀单独谈谈。
潘溪童眼神在两人之间流转，自觉离开。
不过潘溪童捡餐盘时，看到了坐在远处的梁砚津。
心想：这下要有好‘戏’了。
姜菀因为背对着，没有注意到。
“菀菀，我有话就直说了。”
俞远把掉落的筷子摆放整齐，他想为困惑自己很久的问题，找寻一个答案。
“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是上次那个男生吗？”
垂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绞在一起，随着问出口的话，而布满细汗。
“暂时还没有。”
“不过，应该快了。”
姜菀下定决心般，回答。
对比起梁砚津的态度，她逃避太久了。
今天被俞远问着，姜菀竟然下意识想承认。
恍然间，姜菀想清楚了。
“为什么。”
俞远在桌下的手用力扣着，指甲穿透皮肤，丝丝血痕渗透出来。
俞远真正想问的不是姜菀想谈恋爱，而是想问。
如果要谈恋爱，这个人为什么不是他。
“我成年了，我能有自己的判断力。”
“俞远哥，这件事，我希望你不要告诉外婆。”
姜菀很认真地看着俞远说。
如果外婆得知她谈恋爱这件事，她希望是自己亲口告知。
“我知道了，突然想起来公司还有点工作要收尾，我先走了。”
俞远逃也似的离开，桌上的餐盘都忘了收。
姜菀无奈摇头，起身去拿。
被一双净白的手抢先一步，梁砚津顺便把姜菀的也收拾好，一起拿走。
“帮情敌收拾餐盘，头一个。”
梁砚津忍不住感叹。
“说什么呢，他在我心里就是哥哥。”
姜菀直接上手掐了把他的腰，动作极其熟练。
“人家心里可不一定这么想。”
被掐疼的梁砚津丝毫不在意，胳膊顺势搭上姜菀肩膀，一脸痞像凑近姜菀。
“……”
姜菀一个胳膊肘击到他肚子上，挣脱怀抱。
没管身后的人，径直走出食堂。
梁砚津也不气恼，笑着跟上去。
满脑子都是姜菀没否认他的身份，见人进了宿舍楼，他转身回食堂找罗嘉明。
“呦，还知道回来，重色轻友。”
罗嘉明把嘴里食物咬的咔吱响，语气微酸。
“你能跟我女朋友比？”
梁砚津睨他一眼，拉开椅子坐下。
“滚，我这里不欢迎你。”
罗嘉明直接爆粗，梁砚津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他忍很久了。
俞远并没有离开学校，他以为逃避跑开就能忽略掉姜菀的回答。
阳光炙烤在大地上，成群的蚂蚁慌张地搬着一片树叶，想到树荫下躲避。
这焦急的动作犹如俞远现在的心情。
俞远比姜菀大四岁，两人从小在村里长大，可谓青梅竹马。
后来，他是村里第一个考到市重点高中的，等他放暑假回来再次见到姜菀。
小姑娘跟变了个人似的，五官一下子长开。
因为手里忙着农活，丝毫没有注意到身上T恤微卷，露出一小节腰窝。
正直青春期，俞远心跳加速，别开脸。
好像这时起，他对姜菀的情感发生了变化。
再后来，姜菀通过努力同样考上了市重点高中。
这时他已经进入大学生活，为了祝贺姜菀，俞远精挑细选，买了支钢笔送她。
这次送礼俞远暗藏起心思，内心无比忐忑，害怕选的姜菀不喜欢。
终于，姜菀考取心仪的大学，俞远本打算暑期表明心意。
但姜菀没有回来，一直住在市里姑姑家。
错过了表白时机。
俞远不甘心，按照先来后到。
他比那个人先出现，也是他先喜欢的姜菀，更是他从小陪伴在姜菀身边。
为什么，姜菀选择的人不是他。
俞远承认，他是个胆小鬼，始终不敢迈出表白这一步。
他害怕跟姜菀连朋友都没得做。
太阳大的刺眼，俞远却连温度都感受不到。
梁砚津大姐在和平路新开了家法餐，邀请家里人去品尝。
梁砚津想着带姜菀一起去，这次发信息过去，那边很快应下。
梁砚津心想，好像自从上次，姜菀转变态度后。
两人交流起来越来越顺畅，说话也不别扭了。
姜菀查了下排班，从咖啡店下班去吃晚饭，时间正好。
她便让梁砚津到咖啡店接她。
梁砚津给大姐打电话，让她发菜单过来，他没看直接转给姜菀挑。
不知道梁砚津喜欢喝什么，她做了杯招牌咖啡。
想着前不久跟依姐新学了拉花，刚好这里试试。
“确定了？”
依姐透过玻璃窗看见了梁砚津，观察他的穿着与开的豪车。
依姐大概猜出来，令姜菀困惑的人就在眼前。
人挺拔的站在车身前，双手插兜径直看着店门口，耐心等待着姜菀推门而出。
像一只等待主人的大狗狗。
“嗯，不过我们还没正式在一起。”
姜菀不像上次那般纠结，想也没想地回答。
“也好，男人嘛，多钓会，不急这一下。”
依姐双手环抱，用肩膀轻顶姜菀，脸上满是戏谑。
“说什么呢，我走了。”
姜菀被调侃的脸颊有些许泛红，反而给白净的脸蛋增添了色彩。
梁砚津一看见姜菀，大步走上前。
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再绕到副驾驶开门。
“尝尝，特意给你做的。”
梁砚津眼里闪过惊喜，没来得及细看上面图案。
便吸了一大口，迫不及待回答：“好喝。”
“我那么漂亮的拉花，你竟然没欣赏就破坏了。”
“我的错。”
梁砚津想也没想，认错。
这个态度，让姜菀没忍住笑出声。
“好吧，原谅你了。”
梁砚津虽然这样说着，嘴角却扬起老高。
这样生动的姜菀，鲜少瞧见，今日一闻，只想沉溺其中，多望几眼。
姜菀第一次体会到‘恃宠而骄’的感觉。
“你别看我了，开车吧。”
梁砚津深知不能逗下去，不然猫炸毛了，可是很难哄的。
到达餐厅门口，泊车小哥接过车钥匙。
姜菀看着高级的装修，以及进进出出的客人都身着华丽的服饰。
“怎么了？”
梁砚津回头牵上没跟来的姜菀。
“要不然我们换一家。”
姜菀声音有些许怯懦。
“为什么，菜都订好了。”
“你也没告诉我来这吃，穿的太随便了。”
姜菀用眼神示意他。
“没事。”
梁砚津笑着回应，牵着姜菀的手丝毫没有缝隙，拉着人往里走。
他还以为姜菀突然反悔，不想跟自己吃饭，心跳被吓得漏了半拍。
事实，姜菀思考过度。
梁砚津带着她直接进了包厢，都没来得及欣赏下那些闪闪发光的华服。
桌面，菜已上齐，梁砚津绅士拉开椅子，姜菀落座。
包厢并不是全封闭，往右看，硕大的落地窗能将外景看得一清二楚。
霓虹初上，刚进来天微微泛黑，这会路灯亮起，形成点点星光。
车水马龙，姜菀忽然想到若干年后，她会不会有能力坐在自己买的汽车中。
与同事小聚一会，与朋友会面，或者上班太累单独待会......
“想什么呢？”
梁砚津好奇跟随她视线，好像外面并没有他想象中好看。
“想未来。”
姜菀脱口而出。
两人之间沉静下来，还是梁砚津先打破这份静谧。
“怎么，这么快就想跟我有未来了。”
“别乱说。”
“吃饭吧。”
这顿饭吃的姜菀很舒服，她不懂法餐。
梁砚津并不嫌麻烦，同她仔细介绍。
“这个酒，咱们就不喝了。”
待会还要开车，姜菀也不适合喝酒，梁砚津让服务员把酒撤走。
“那你待会要用一个冰淇淋补偿。”
姜菀还想尝尝，就这样看着酒离自己越来越远。
“想挺美。”
梁砚津没看出来，姜菀还是个‘酒蒙子’。
“切。”
姜菀把剩的甜品一口吃掉，示意梁砚津在坐会。
她很喜欢看窗外夜景，每次低头往下瞧。
那些在平地硕大的建筑物，变得渺小或平视，很心安。
“要是有杯酒就好了。”
姜菀支着下巴，心里还念着。
“走，带你去买冰淇淋。”
“梁砚津，你真好。”
姜菀立马转过头来，眼睛亮闪闪。
梁砚津下意识吞咽，喉结上下滑动，这么可爱的姜菀，想亲。
他别开脸。
这个点的步行街很是热闹，路上有出来玩的学生；有结伴过来旅游的人；也有饭后出来消食的。
人来人往，姜菀的手被梁砚津牢牢牵住。
有小孩手里拿着彩色棉花糖，姜菀只是多看了两眼。
梁砚津便把人带到小摊前，让她挑。
“我又不是小孩子。”
姜菀哭笑不得。
“在我眼中是，就行。”
梁砚津回答的无比认真。
姜菀心里掠过一阵暖流。
最后，一个彩色棒棒糖形状的棉花糖被姜菀举在手里。
轻咬一口，软糯的棉花糖在嘴里瞬间化掉，糖渣沾在嘴角。
梁砚津的拇指轻扫，细屑掉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