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兵分三路,在里斯登内展开调查。
里斯登城内没什么商铺,没有绿化,大多都是阿尔多列集团的写字楼和一些工厂设施,污染十分严重,街上零星几个行人都戴着口罩。
赵林福主要找阿尔多列的工人们调查;宁宇找的是那些办公楼里的人员调查,他性子比较慢,应该不会得罪人;而我主要就是向当地的居民调查。
我左找右找好容易找到一家小商店,我走进去先和老板寒暄了几句,然后我问老板:“叔,我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几年前在这里失踪了,不知你是否听说过他,他叫刘克,是附近风沙治理站的人。”
谁料,老板一听这话,立马警觉起来:“不不不,什么刘克啊,我不认识,你快走,你快走。”他说的就把我推了出来,然后就把门锁上了。我叹了口气,还是这样的情况,先前问过的两三个当地人都是一样的反应。但我还不想放弃,开着车继续找着。
转过这条街,我又看到了一家饭馆,我走进去还是以相同的方式问着店主。
“刘克是吧?小声点!你进来吧。”店主长叹一口气,把我拉进厕所里。
“到厕所里来做什么?”
“就在这里讲,这里没有阿尔多列的监控。”店主小声地说。
店主随后叫我蹲下,然后慢慢地给我讲起了一件往事……
“刘克是附近风沙治理站的人,对吧?他来的时候,这个小镇还没有建起,我也是后来随建城队才来的。后来,里斯登建成,他便经常跑到这来买东西吃饭,他很喜欢光临我的店,说我家的馅饼十分好吃。你是他的朋友,对吧?唉,他……他其实已经死了。”
“死了?!”我盯着店主,几乎是以喊的方式说出来的。
“嘘嘘嘘!小声点!”店主赶忙把我的嘴捂上,“不要命了?!你先听我讲。”
店主随后向我讲起更多的事情:“阿尔多列是个能源集团,也是出了名的不择手段。这座小镇刚刚建起的时候,刘克便来和集团人员交涉,要求他们限制开采石油的数量。最开始,阿尔多列满口答应,但后来,随着石油的不断开采,更多的石油被发现,他们就不满足于此了,就建设了更多的打油机和炼油设备,而且在修建过程中贪图便宜,石油枯竭了的油井就直接废弃,有毒的烟也直接排放,并未做妥善处理。有一天,你那位朋友跑到集团分部总裁的办公室里大闹一通,说他们不讲信用,还要把这件事捅到自然环境部去,告他们破坏生态环境。阿尔多列最初想用钱来把他收买,就开了一个很高的价钱,要求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你那朋友并没同意,还冲进广播室向全镇的人广播,要求我们搬离里斯登,抵制阿尔多列的行为。恼羞成怒的阿尔多列集团先是派人把风沙治理站的水,电都给断了,然后再一把火把他们的储存食品的仓库给烧了,最后,他们扣押了站内的人。第二天,我正在店外抽烟的时候,就看见三个黑色的长袋子被装上了一辆车,想必,那就是……。”
不知不觉中,我的眼里噙满了泪水,震惊到说不出话来。原来……这几年来一直被我们牵挂的刘克,早就惨死在了阿尔多列的毒手下。
他接着讲:“那次事件之后,阿尔多利威胁我们所有人不得对外声张,否则跟他们的下场一样。其实我们都知道你们来的目的是为了找刘克,阿尔多列昨天就对我们打了招呼。唉,我挺喜欢刘克那孩子,我的良心实在容不下我隐瞒这件惨案。我的话你记住了,你为他伸张正义,不过你千万别把我给供出来,我也只是来这边开店的,要不是阿尔多列承诺了我们高额的回报,我孩子重病又急需这笔钱,谁会来这鬼地方啊?我也有家人啊。”店主说完也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我……!”我突然觉得脑袋一阵眩晕,有些力不从心,店主见状,赶忙把我扶住。
“小心,你还是先调整下情绪吧,我知道你很愤怒,但眼下你无法和阿尔多列对抗,你悄悄溜走吧。”店主宽慰我道。
“好,我先回去了,这份仇我不能忍!”我攥紧了拳头,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地面,仿佛下一秒怒火就要喷薄而出。
我上车的时候,店主跑出来塞给了我一个纸袋。
“这是什么?”
“馅饼,刘克他的最爱。”
我打开纸袋,望着里面三个白白胖胖的馅饼,仿佛看到了刘克他那张白白的脸蛋。我再也克制不住了,积蓄已久的泪水潸然落下:“刘克……!”
晚上,我们三人回到房间,显然,在阿尔多列的精心设计下,其他两人一无所获。赵林福看见了我手里拿着的那个袋子,打开拿出一个馅饼往嘴里塞。
“饿死我了,这一路上竟然没看见一家饭馆。”赵林福边吃馅饼边抱怨道。
“咦?没有饭馆?你当时去的那栋楼的那条街拐过去不就有一家吗?”我问他。
“见了鬼了,我去的时候已经关门了,几个工作人员在那里搬东西,我问他们:‘这家饭馆不开了吗?’他们就说:‘老板要回家了,这家饭馆空了。’我就什么都没吃成。”
“什么,空了?!这怎么可能?这个馅饼就是那家店的老板送给我的。”我望着赵林福。
“谁知道呢?”赵林福无奈的耸耸肩。
我突然顿感事情不妙:“糟了,糟了!”
他们俩一看我这神情,纷纷凑过来问我怎么了。
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为避免阿尔多列的人又在哪里安了监控,对他们打了打手势,让他们在手机上看我发消息。
“什么?刘克……唔!”我赶忙捂住了赵林福准备大吼的嘴巴。
“嘘!不可声张,阿尔多列盯上我们了!”我压着声音对赵林福说。
“那……那我们该怎么办呢?”宁宁脸色苍白地问。
“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悄悄地先溜走,里斯登遍地都是阿尔多列的人,明天早上就走。”
“那我们总不可能再回来呀,不能让刘克就这么不明不白的就死了。”赵林福也几乎是带着哭腔问道。
这时宁宇站了出来:“不用慌,不用慌,今天我去调查的时候拍到了他们偷税漏税的证据。”
“你早说嘛,快发给老王”我催促宁宇道。
宁宇拿出他的笔记本,把照片导入电脑:“好啦,现在把它们传出去就是了。奇怪,怎么上传不了?”
“不知道,是不是卫星网络有限制?”我猜测道。
“不清楚,算了,我们还是带回去再处理吧。”宁宇合上笔记本。
“你都拍人家罪证了,这样做风险是不是太大了?鬼知道他们知不知道,万一把我们逮起来就完蛋了。”赵林福有些忧虑。
“眼下实在没有办法了嘛,你想要打官司那些视频文件至少还是要有的,就算你打电话给其他人讲了相信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老王。”宁宇无奈地说。
吊灯顶上,有一处在闪烁着红光,那是另一个微型摄像头,拍下了我们此间的全过程。
“哼,早知道就不应该对他们手下留情了,那天把他们扣下来的时候就应该杀了他们。幸好我把他们网断了,这些东西要是流出去怎么办?”一个男人坐在大屏幕背后冷笑道,大屏幕上播放着我们的活动,一旁还弹出我们手机上聊天的全部内容。
“哎呀,华哥你还是太心慈手软了,老是给自己找麻烦。”一个女人趴在男人的耳边说道。
“滚!我的事用不着你来操心。”男人对女人骂道。
“呵,真是不解风情,和昨晚床上的简直是两个人,啧!”女人无奈的砸了砸嘴,便离开了。
“无妨,里斯登岂是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想断我们财路的人,全都得死。”那男人又轻蔑的往后瞟了一眼。
“做掉他。”
“是!”一旁的卫兵把一个被绑着的人拖了下去。
“华……华总饶命!”那人带着哭腔向男人求饶。
楼下传来一声“嘣”的枪响,求饶声声音停止了,又听见脑袋重重磕在地面上“咚”的一声。
“少一个。”男人面无表情的在地图上划掉了小饭馆的位置。
“明天早上,你们去守住那间房的门口,他们一出来就直接把他们给我绑住。”男人对一旁的士兵吩咐。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