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京中传来消息,说,说……”
话及此处,月芽隐晦的看了谢新滢好几眼,最终像是下定了决心,爆出来了一个震惊众人的大消息。
“陛下已经下旨了,说谢司户正是逼死丞相的幕后黑手,此刻谢大人已经被满城通缉了。”
听到月芽这话,谢新滢的眼中仅仅出现了些许波澜。
“原来如此啊!”
谢新滢心中不由如此想到。
众人只见谢新滢此刻就像是没事人一样,不仅一点不着急,反而像是想通了些什么。
一旁的月芽见状忍不住悄悄靠近自家公主,低声说道。
“殿下,谢大人她莫不是疯了?”
没有理会月芽的窃窃私语,看着谢新滢如今这副恍然大悟的神情,岑淑顾不上向月芽解释,反而一脸担忧的拉住谢新滢的手说到。
“新滢,我相信你,你肯定不是凶手。”
“你和常相非亲非故,为何要害他?这定是皇兄与父皇哪里弄错了,你放心,我这就进宫面圣替你解释清楚。”
说完这话,岑淑便手下一松,当真要收拾启程进宫为谢新滢游说。
面对岑淑如此,谢新滢立刻热情了起来,甚至直接上手握住了岑淑的双手。
“殿下,有您的信任我就已经知足了。”
说完这话,谢新滢的眼中满是对岑淑的信任,似乎下一秒感动的泪水就要夺眶而出。
“不过殿下,如今既然旨意已下,您这时候还是不要为了我去触陛下的眉头。”
“您放心,丞相这件事情我早已有了眉目,相信很快就能查出真相,就是……”
谢新滢此刻紧握着岑淑的双手不由得松开了几分,脸上也适时露出了几分难堪,似乎是有什么事情难以启齿。
看到谢新滢如此,岑淑立马关切的说道。
“新滢啊,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只要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我都会想尽办法给你办到的。”
有了岑淑这么一番保证,谢新滢放心的开口道。
“殿下,你也知道,如今我已经是被通缉的人,家中定然是回不去了,还请殿下暂时收留我,并借我些人手,待我查明真相,定然愿为殿下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嗬!”
岑淑轻笑一声。
“我当是什么事情呢,新滢你放心,本宫早就说过了,只要你想,公主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谢新滢注意到了岑淑口中自称的变化,可那又怎么样呢?她还是乖顺的俯首称臣。
禅房中,一声饱含深意的“谢殿下!”就此绽开在众人的耳中。
公主府的人明白,如今这位大梁第一女官从此就是她们公主府的人了。
岑淑此时只沉浸在自己又添一员猛将的得意当中,并未注意到此刻跪拜在地上谢新滢眼中的深意。
“喂,你是公主,你是通缉犯,那我是谁啊?”
权书言充满疑惑的声音突兀打扰了此刻的氛围。
谢新滢见状立刻从地上起来,正想给权书言解释一番,岑淑却先开口了。
“你,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其实你是通缉犯的未婚夫!”
一语毕,众人惊!
没等权书言的心情平复下来,岑淑又说出了一件让权书言无法接受的事情。
“别想着退婚,不然本宫不介意让你知道什么是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听到岑淑这话,权书言眼珠一转,倒是也不急着发问了,整个人像是被吓到一样,默默垂下了眼眸。
看到权书言如此,岑淑唤来了府医,让他再为权书言诊治一番。
片刻后,看着颇有经验的府医停下了诊脉的动作。
岑淑直接开口问到:“如何了?”
“回殿下,这人应该是伤到了脑子,大脑此刻有淤血堆积,才导致这失忆之症。”
“能治好吗?”
“难说,这病我无能为力,若是能请来一位专治这颅内之疾的医者来诊治,或许能治好。”
听到府医这话,岑淑心中有了计较,直接便让人把权书言带了下去,随后亲切的拉着岑淑上了自己的马车。
一上马车,不等谢新滢发问,岑淑便自觉道出了原因。
“新滢啊,你肯定想问我为何要将表兄瞒住带回公主府,其实我这都是为了他的安全考虑。”
“你想想,表兄目前被革职查办,虽然他失忆了,但他毕竟知道你在我这里的事情,若是放他回去,难保不会暴露你的行踪。”
“不如咱们就先瞒着他,等你真相大白了,我再把他送回去,毕竟是我表兄,待在公主府,我怎么也不会亏待了他。”
“何况……”
说到此处,岑淑还特意看了谢新滢好几眼,随后才说到。
“我表兄怎么也是京中有名的青年才俊,与其便宜了外人,不如你嫁与他,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听到这话,谢新滢连连告辞。
“殿下莫要说这话折煞我了,世子殿下天人之姿,我怎能与之相配?”
“唉,新滢你这话才真真是在谦虚,作为这大梁朝第一女官,你若不配,试问这世间,还有哪个女子能越过你去?”
岑淑这话倒是直接给谢新滢戴了一顶高帽子,虽然这话确实也是事实,可对面之人乃是当朝的长公主,谢新滢又岂敢应下这话?
于是她连连辞让道:“殿下这话真是抬举我了,若说这世间的奇女子,我倒是觉得有一人真堪称天下女子之表率!”
能从谢新滢口中听到比她还优秀的女子,岑淑立刻来了兴趣!
“哦,是谁竟然能让新滢你如此佩服?”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此话一出,岑淑转念一想,立刻哈哈大笑了起来。
一时间,马车内充满了欢声笑语。
可此刻看着相谈甚欢的二人,心中真的是如此想吗?
这一切,不得而知……
回到公主府,谢新滢看似认真布局派人去调查常相之死,整天也是愁眉苦脸的,活像担心自己小命不保一样。
遇到岑淑来了也是聊表忠心,把自己“精心准备”的调查大计向公主合盘托出,活脱脱一个合格的公主的忠心下属。
实则大脑放空,每天看着在书房忙忙碌碌,其实私底下偷偷在公主府的书房偷看话本打发时间。
有空了还去找“未婚夫”权书言培养感情,实际只是去逗人玩。
别说,权书言失忆后,确实还怪好玩的。
谢新滢有空了就编些两人之间惊天泣地的爱情故事给权书言听,气的权书言差点没把公主府的小院给掀了。
在这期间,昏迷的林知越终于醒了过来。
他悄悄找谢新滢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也曾多次请示谢新滢想去帮忙调查常相之死,可却都被谢新滢以他伤势未愈给回绝了。
谢新滢只神神叨叨说了一句时机未到,随后便不去理会林知越了。
众人只觉得是林知越失了谢新滢的信任,也不去多加关注此事。
半月后,章华殿!
“你呀你,来看祖母就来呗,怎么还带东西过来啊?”
太后嘴上虽然如此说,可她的眼睛却移不开岑淑手中那颗一双手都包不住的夜明珠。
看着太后目不转晴的样子,岑淑娇嗔道。
“祖母,孙女这不是专门来孝敬您嘛,我听说这夜明珠到了夏日还有驱蚊的奇效。”
“果真?”
听到此话太后更加对这颗夜明珠感兴趣了,她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抚上了夜明珠。
“那是自然!毕竟是要送给祖母您的东西,孙女又岂敢怠慢?”
听到岑淑这玩笑般的回答,太后整个人显得更加高兴了,笑的合不拢嘴。
“你呀你,真是个宝贝旮瘩!”
这样说着,太后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岑淑的小脑袋,整个章华殿俨然一副其乐融融的样子。
“说吧,今日究竟为了何事来找我啊,祖母今日高兴,只要不是太难的事情,祖母就答应你了!”
看在夜明珠的份上,太后自是不介意答应孙女一点点小事情的。
毕竟在她看来,岑淑嘛,再怎么样也不过是一个女儿家,能有什么事情,无非就是封地,俸银等想多要一些。
这都是些无可厚非的事情,要的多了,大不了自己从私库里补贴一二也就罢了。
可谁成想,岑淑开口便是想要太后赐她几个暗卫!
一听这话,太后整个人脸色都变了。
她急忙屏退左右,随后也不在乎那颗夜明珠了,那双总是笑眯眯的眼睛此刻却眼如隼目,紧紧的盯着岑淑,似乎想要看穿岑淑心中的想法。
她本以为岑淑会被她吓到,没想到岑淑只是笑眯眯的说道。
“祖母,这么紧张干什么?孙女又不会吃了您,不过问您要几个暗卫罢了。”
“我瞧着,二皇兄身边那几个就挺不错的,尤其是那个叫暮风的。”
听到这个熟悉的名字,太后忍不住身体一抖,直接把旁边案几上的茶杯碰到了地上。
“啪嗒”一声,不仅仅是茶杯碎了,太后的心此刻也碎开了裂痕。
她怎么知道的?
不仅仅是暮风,二皇子身边所有暮字开头的八个暗卫,全都是太后从小替二皇子搜罗培养好的。
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极少,少到除了太后和她的心腹以外,二皇子本人都不知道。
也正是因为如此,太后自然也知道暮风曾经被二皇子派去刺杀谢新宜这件事。
如今岑淑居然主动提出了这个名字!
太后此刻才真正看向这个自己从未关注过的孙女,她好像早已褪去身为少女的羞涩和胆怯。
仔细看去,倒是隐隐有几分当年先皇后的样子。
似乎,还有几分承文帝的风采!
“说吧,你想要什么?”太后沉默良久,最终开了口。
“我想要二皇兄他一命抵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