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州赈灾

    悠然居。

    “哟,李捕头来了!”小二见李扶摇进门,抛下身边的客人,老远就迎了上去,“您可好久不来了!”

    李扶摇勾唇一笑,随手抛出一块银角:“今日我要宴请朋友,可还有雅间!”

    “多谢李捕头!”小二哥眼疾手快,嗖一下将半空中的银角捂进自己掌心,笑的见牙不见眼,“可真是巧了,听雨轩的客人刚离开,我这就给您安排上!”

    “有劳!”李扶摇点头应下,随后便在小二的引领下往楼上走。

    行至听雨轩门口,小二谄媚地上前帮李扶摇开门,与她侧身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快速说道:“都在里面了!”

    李扶摇大剌剌走进去,还不忘同小二吩咐:“一会儿有位容公子来了,让他直接上来!”

    “小人明白!”小二把抹布往手臂上一甩,高声招呼,“听雨轩贵客两位,上茶点!”

    “你是什么人?”

    李扶摇坐在圈椅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茶杯,听到跪在地上的人问话,才轻轻挑眉:“你来杀我,不知道我是谁?”

    轻描淡写的语气,让地上的人有片刻的语滞,随即,他便用恶狠狠地眼神看着懒散靠坐在上首的人,冷哼一声:“要杀要刮悉听尊便,但要我出卖主子,你妄想!”

    “别急,我还什么都没问呢!”李扶摇表情无辜,有些疑惑地看向地上的人,“来杀我是太子的主意还是谢霖的主意?”

    “哼!”黑衣人把头偏向一侧,并不回答。

    李扶摇点点头,继续:“我知道你们是暗卫,不怕受刑,更不怕死!”

    “你知道就好!”黑衣人不服气地瞥了眼李扶摇,又把头偏开,“所以,你还是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浪不浪费,我说了算!”李扶摇并没有如黑衣人设想的那般,对他百般逼供诱供,反而是闲聊似的,“你们二十个人的死讯传回京中,想必太子气坏了!”

    黑衣人皱眉,还没说什么就听到李扶摇的低语:“估计与你们一起训练,一起出生入死的兄弟,接下来的日子不好过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黑衣人有些摸不透李扶摇的意思,但也明白,多说多错。

    “不知道啊!”李扶摇站起身,缓缓行至黑衣人跟前,伸手在他肩上,掸了掸并不存在的灰,“你能活着出现在这里,你猜猜,与你一起来的人,会不会有同你一样的?”

    “你!”黑衣人终于变了脸色,他能保证自己宁死不屈,可旁人……看着李扶摇脸上愈发明显的笑意,黑衣人心底无端发寒,“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做!”李扶摇有些无趣地站起来,走到窗边,推开窗,入眼的便是街上为谋生而忙碌的百姓。

    室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中。

    黑衣人看着李扶摇望着窗外出声,试探着运行内力,想要奋起逃离,可……

    “没用的!”李扶摇像是背后长了眼睛,语气淡淡,“我既然敢亮出后背,自然就不会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

    “哼!”黑衣人见自己的意图被洞悉,索性挑明,“要么放了我,要么杀了我!”

    李扶摇终于转身:“我既不会杀你,也不会放你!”

    与此同时,门外响起敲门声:“李捕头,容公子到了!”

    “进来吧!”

    “李捕头!”容二进来并未看地上的人一眼,而是十分尊敬的对李扶摇抱拳。

    “是太子自作主张,谢霖应当会为他善后!”还没到容二说话,李扶摇便开门见山,“这是太子的暗卫,一会儿让鹿鸣把其他人交给你,至于后面的事,我不管!”

    “应当的!”容二看了眼黑衣人,不像是受过刑的,而且这屋里也没有审讯所用的工具,不过,他极有分寸,“有劳李捕头了!”

    两人三言两语,却透露出不少信息,黑衣人心中的惊骇难以言表,这人竟猜出了他是太子的人。

    李扶摇还在继续:“对了,为了捉这几个人,我的侍卫们受伤不轻……”

    容二闻弦歌而知雅意,试探着开口:“我那儿有上好的伤药和补品,稍后便让人送去县衙?”

    李扶摇见容二如此上道,也爽快扔出去一个小瓷瓶:“押送这些人时,应当用的上!”

    灵州。

    “怎么样,还没动静吗?”柳七七看着底下的人灰头土脸地回来,忍不住有些暴躁,“这些人怎么跟乌龟似的,这么能忍?”

    “七七!”苏墨皱眉看向柳七七,“公子来信时就说过,长安侯不好对付!”

    “老娘知道!”柳七七看着苏墨这文绉绉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出来,“老娘虽然是个山贼,但也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要你在这里聒噪!”

    苏墨眉头微皱:“好好说话!”

    “你!”柳七七想说什么,又有顾忌似的,将未出口的脏话咽回去,“好了好了,我晓得了!”

    “茶肆那边有什么消息吗?”苏墨看向刚回来的陈石头。

    陈石头抬袖抹了抹脑门儿上的汗珠,一边摇头,一边咕噜噜往肚子里灌水:“自进了府衙,至今没有半点动静。”

    苏墨沉吟片刻,又问:“今日给府衙送菜的人进去了吗?”

    陈石头点头:“去了,说起来也怪,今日送菜的不是老王头,是他的小孙子二狗子,那么丁点儿大的小孩,就把菜挑进去了!”

    苏墨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我记得老王头的孙子才十二岁吧!”

    “对啊!”陈石头有些云里雾里,挠挠头,“前几日老王头不还在肉铺上买肉,说小孙子满十二岁,要吃顿好的!”

    他们几人在灵州经营多年,消息灵通,谁家丢了鸡都难以避开他们的耳目。

    苏墨闻言,腾地站起来:“去召集人手!”

    柳七七也反应过来了:“去,立刻撤回府衙四周的探子!”

    长安侯领着十余名心腹入住府衙,前几日的菜都是老王头用牛车送的,今日二狗子一个小孩就能把菜搬进去,那只能说明一件事,府衙中已经有人在他们眼皮子底下离开了!

    他们被发现了。

    苏墨满脸凝重地出去,又满脸凝重地回来。

    他看向一旁正在擦拭障刀的柳七七:“赈灾银两并未送走,长安侯应该只派出了他的心腹,成败在此一举!”

    柳七七将大刀手柄上的灰白色坠子握在掌心,微微用力:“告诉姓沈的,若败了,我提头来见!”

    话落,她就做出一副慷慨激昂的模样,似乎随时准备赴死,可苏墨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主子有命,以大家的安危为重,包括你!”

    柳七七慷慨赴死的气魄被打断,瞥了眼手腕上修长白皙的手,小声嘀咕:“一个大男人,手长的比女人的还好看!”

    苏墨没听清,只是随着她的眼神将视线移动到自己手上,然后才后知后觉意识到有些不妥。

    他被烫了似的,仓惶收回手,有些不自在地干咳一声:“你小心些!”

    柳七七却没想那么多,潇洒地朝身后摆摆手:“走了!”

    苏墨盯着柳七七的背影失神,片刻后,才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一旁等着的人:“我们也走吧!”

    魏承平万万没想到,灵州的情况如此复杂。

    这里虽算不上什么富饶之地,可吏治清明,百姓也算安居乐业。但是天灾过后,此地的父母官再如何能干,州府也不该是眼下这个样子。

    “这……”马背上的副将看着眼前的一幕有些吃惊,“侯爷,不说是灵州受灾严重吗,这是怎么回事?”

    魏承平内心的吃惊程度并不亚于副将张青,但他在沙场上纵横惯了,早已练就了一副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的本领:“传令后军,原地驻扎,小心看护银粮,若有擅自靠近者,杀无赦!”

    “是!”另一副将穆肃沉声应下。

    “你们四人,去查探情况!”前方情况未明,魏承平又素来谨慎,此刻,他是万万不敢带着赈灾的银粮入城的。

    两个时辰之后,前去查探的人才陆续返回:“侯爷,灵州确实受灾严重,可地动之后,立刻有江湖人士组织手下的人协助百姓自救,那些人甚至还抢在官府前头,发放了赈灾粮!”

    魏承平心中的疑惑越发深重了:“知道是什么人吗?”

    四人面面相觑,纷纷摇头:“是沈氏商行的人,这些人长年在灵州做买卖,与官府之人也打过交道,地动之后,灵州刺史丘元还担心这些人会趁机作乱,哄抬物价,让人没想到的是,沈氏商行非但没有胡乱给米粮涨价,还免费给受灾严重的村落送了救济粮,甚至在官府行事遇到难处时,还出手相助。”

    魏承平稍稍松了口气:“如此看来,沈氏商行的主事人倒是十分明理!”

    州府有专门存放赈灾粮的地方,魏承平亲自将银粮运送到库后,便领着十二名心腹住进了刺史府。

    可让灵州刺史丘元感到奇怪的是,长安侯作为赈灾钦差,到了灵州之后,既不出面安抚民心,也不下令发救济银两,反而是每日深居简出,同他打听灵州的风土人情,倒像个出来游山玩水的富家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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