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风侧头一看,发现是上次那个神经病,觉得晦气,起身准备换张桌子,却被李天昭拦下。
李天昭:“你手上这个镯子,给我看看。”
李南风将手背在身后:“这是我家传的宝物,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吗?”李南风心想,难道这人和顾逸认识?对了,之前被自己打的人好像是什么副指挥使,真是冤家路窄。
她四处望了望,这人身边就一个看着呆呆地小子,转身准备溜。
“站住!今天你不给我看,就休想从这里出去!”
李南风被李天昭一把拉住,两人厮打起来。客栈老板看到自己桌椅都被打翻,一边远远地劝架,一边让人报官。
李南风不想与她过多纠缠,边打边退,将桌子椅子扔向李天昭。李天昭直接拔出佩剑,一剑将桌子劈成两半。
“喂,你来真的啊?”
“把镯子拿来!”
“既然这么想要这个镯子,那就想办法来拿啊,小笨蛋。”李南风做了个鬼脸。
客栈外传来一阵脚步声,李南风大喊不好,拉着双儿准备逃走,却被张剑带人包围起来。
“公……少爷,您没事吧?”
“把她们两个给我抓起来,带去锦衣卫大牢严审!”
李南风见他们人多势众,担心真的被抓暴露身份,便趁李天昭下达指令之际,从后面偷袭,用匕首挟持了她。
张剑大惊,立刻制止属下的所有行动。李南风见状,知道这小子身份不简单,贼贼的笑道:
“你们这些奴才,想救主子的命,就给我老老实实滚出去。”
李南风带着李天昭慢慢退到街上,将她两手钳制在背后,用匕首抵着她的腰间,在她耳边说道:“跟我走,大爷我保你一命。”
“妹……镇街虎!你又在做什么!”
双儿回头一看,是大少爷,立刻告知李南风这次完蛋了。李南天快速跑到李南风身边,看到妹妹又是和这个小子在打架,立刻代自己妹妹道歉。
“哥,别和她废话,先找地方躲起来再说。”
李南风抓着李天昭就跑,街上人来来往往,一辆马车朝李南风冲来,李南风只得把李天昭重重推开,李天昭摔倒在地。
李南天见妹妹如此胡闹,实在是对不起别人,便将李天昭一把横抱起,跟着李南风跑去。
三人甩开追兵来到小巷中,李南天轻轻放下李天昭,再次道歉:“这位公子,刚才情急之下,多有得罪,实在抱歉。这位镇街虎是我的朋友,平时最爱胡闹,但绝没有坏心,刚才挟持你是她不对,我再次替她向你道歉。”
李天昭看着高大帅气的李南天,回想刚刚他把自己打横抱起,稳稳当当地奔跑,他们得脸离得那么近,他的汗水顺着下颚滴下,他的怀抱是那么稳重和温暖,一时间耳边只有嗡嗡的蝉鸣和自己砰砰的心跳,眼前只见李南天嘴一张一合,却全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直到李南风刺耳的声音传来,才打断她的幻想。
“大哥,你别瞎说,是她不分青红皂白,一上来就抢我的镯子,这次我真的没闯祸,我只是自保而已。”
“镯子?什么镯子?你还有钱买镯子?”
李南风一时语塞,支支吾吾说是自己在路边捡的。
李天昭听到镯子,完全清醒过来:“这是我的镯子,我昨天晚上回京城遇到强盗,他们抢走了我的镯子。”
李南风有些奇怪,霸天虎他们明明强的是顾逸,顾逸年纪怎么也有20好几了,不可能是这个粉头白脸的小子,便问道:
“这个镯子的主人我认识,你说说看你叫什么名字?如果和我知道的名字一样,我便立刻还你。”
“我……”
见李天昭无法回答,李南风便知道这家伙定是和自己一样偷偷溜出来,不敢让家里知道,一时间得意起来,抖着腿绕着李天昭溜达。
“你连名字都不敢报上来,还张口就说是你的镯子,那你下次要说我人是你的,我岂不是要跟你回家?”
李天昭不甘示弱:“问别人名字前,应该先报上自己名字。”
“哈哈哈,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镇街虎是也,京城第一大混混,怎么样?怕了吧,现在磕头求饶,我可以既往不咎。”
李天昭笑道:“镇街虎?什么破名字,你叫镇街虎,我就叫打虎棍,我打死你这只臭老虎!”
两人围着李南天打闹起来,李南天看着她们两,叹了口气,一手揪住一个把她们同时拎起。
“两个人都给我老实一点,再胡闹我把你们两衣服都给扒光了丢到街上去。”
李天昭听到李南天也帮着这小子欺负自己,想起昨天晚上受到的屈辱,突然破防,大哭起来。
李南风看自己把别人欺负哭了,顿时心软,觉得自己有些太过了,便取下镯子,套在李天昭手上。
“就当我送给你了。”
说完不等李天昭反应,拉着李南天快速逃离现场。几秒钟后,后方便传来李天昭破口大骂的声音:
“再让我遇到你,我定要扒了你的皮!!!”
李南风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只顾着乱跑,连路边的老太太都没看到,直接把别人撞翻在地。她急忙扶起来道歉,心中咒骂打虎棍是扫把星,竟害自己闯祸。
还好老太太没有责怪自己,只是盯着自己看了看,便笑着走了。
李南风姓李,李天昭也姓李,她们小时候见过,但后来宁王觉得李南风太爱闯祸,就不再带她出席正式场合,因此宫里的人都不认识她。宁王是当今皇帝最小的堂弟,因为父亲早逝,一直养在先皇膝下。皇帝对这个弟弟十分喜爱,不仅给了丞相之位,还将皇后的妹妹许配给了他。
皇帝对这个弟弟十分重视的另一个原因,是因为宁王是他在世上唯一的兄弟姐妹,对宁王好,可以破除谣言,让天下知道他重视骨肉亲情。
但宁王本人不太争气,文没读过太多书,武也不会上阵杀敌,经常在朝堂上出些馊主意,让皇帝哑口无言。
由于宁王最近在家听李南风说了太多难民的事,于是在朝堂上公开说最近战事频发,百姓流离失所,实在不宜继续开战,应该多多关心百姓的生活。
皇帝却觉得他在暗示自己能力不行,加上之前的种种,顿时气不打一处来,白了他几眼,没有说话。
宁王看皇帝没说话,继续说道:“臣身为丞相,百官之首,却无法保护万民,无法保护百姓,实在愧对皇恩,无言再站在朝堂上。”
回到家后,宁王和夫人抱怨丞相好难当,现在是乱世,怕是最后有什么事情,都是丞相的错。夫人安慰他体谅皇上,毕竟是自己哥哥,肯定会照顾我们家的。
这一点宁王也清楚,他就是抱怨几句,知道皇帝离不开自己。
没想到,第二天他就收到皇帝恩准自己告老还乡的旨意。宦官高顺走后,李父拿着圣旨读了好几遍,最终,两腿一软,坐在地上。
李南风和李南天此时正好回家,急忙上前扶起父亲。
“爹爹,你这是怎么了?“
李母:“南风,南天,我们家,这次是真的要完了。“
李南风大惊,心想这打虎棍难道真是什么惹不起的人物,她识破哥哥的身份后,这么快就来报复我们家了吗?
她瞄到爹爹手里握着圣旨,顿感不妙。咽了咽口水,轻轻抽过圣旨,眯着眼慢慢打开,搜索着株连九族的字样。
看完圣旨后,她松了口气,把圣旨随手丢在一旁:“爹爹,这个丞相不当了就算了,你以前每天担惊受怕,现在好了,以后我们在家里好好过日子,轻轻松松的多好。”
李父看了眼天真无邪的李南风,无奈地笑笑:“南风啊,你还小,你是不知道啊,这人啊,一旦没了权力,将会是一件多么可怕的事。”
“权力哪有自由重要啊,为了哪点权力,天天过得如履薄冰,到处陪笑脸,说着昧良心的话,干着自己都不愿意做的事,这就是开心吗?”
看着李南风,李父突然想起了什么,激动地一下站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南风,你说的好,你真是我们家的福星啊。“
李南风听到爹爹这么说,十分开心,得意的晃着头。
“最近战事连连,朝堂上最炙手可热的就是裴大将军,只要你和裴璟成了婚,看在亲家的面子上,他们一定会愿意帮助南天谋取官位,到时候我们家就有指望了。“
李南风没想到爹爹这么说,笑容僵在脸上。
李母搂住李南风的胳膊说道:“是啊南风,你和裴璟青梅竹马,从小定了娃娃亲,郎才女貌十分般配,你们上次还一起求取姻缘,我看那裴璟对你眉来眼去,想比是对你十分中意,你嫁过去,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不!”李南风大声喊道:“我不要嫁,我从小就不喜欢裴璟那个怂蛋,手软脚软,脑袋也不好用,他就是投了个好胎,榜上个好爹。身为大将军的儿子,却从未上过战场,全身上下没一个地方好用。这样的人,我才看不上。”
李父:“你还看不上人家?你先看看我们家现在是什么情况吧,你说人家没上过战场吃过苦,你何尝不是养尊处优,没杀过鸡没宰过猪?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天天在外面闯祸,都是南天帮你收拾烂摊子,你身为宁王的女儿,肩负家族使命。裴家这门亲事,是世界上最好的亲事,别人是打着灯笼也攀不上裴家的门槛啊。这次不可能让你继续胡闹,你接下来就给我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不准出门。来人,把小姐带下去,好好看着!”
李南天看着妹妹被带走,本想开口劝几句,但看着父亲胀红的脸,最终没有开口,只是扶着父亲母亲回了房。
李南风刚进房就开始思考怎么逃出去。一扇门,两扇窗,外面各有两人把手。宁王府的家丁实力一般,自己要硬闯并不困难,但这样就是和父亲硬碰硬,情理上比较吃亏,要逃也要名正言顺的逃出去。
李南风思来想去,看到双儿,露出邪恶的笑容,拿出一把匕首,慢慢朝双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