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离

    原作:疯狂动物城2

    CP:林雪猁一家X兔狲养女

    主要内容:

    你决定逃跑。逃离当天,似乎一切顺利。

    预警:暗黑叙事/非典型关系/扭曲心理/偏激演绎/伤害行为/猫咪贴贴(…)。

    13

    临行前夜,你在林雪猁幼子房间度过。

    宝伯特与你产生冲突的那场慈善晚会,你和冰川镇地下世界的鼩鼱公主偶遇,交换了联系方式。后来她时常和你分享日常生活,你得知最近她生下幼崽,正在与父亲合谋,将家族生意共同洗白。

    洗白?当时你问,露露小姐,你的家族在做□□生意吗?

    那是之后陪凯特里克参加宴会时的事情了。

    ——天呐娜娜,我以为你知道。

    戴假发的粉裙鼩鼱声音温柔而尖细,坐在硕大的北极熊保镖掌心,眼睛又圆又亮,扑闪着长睫毛,说真抱歉娜娜,我们一般不和普通动物聊这些。我的意思是,我们在外不会透露生意的内容。但你毕竟是林雪猁家的成员……

    话至此处,凯特里克沿宴会厅长桌走近,弯腰对露露小姐致歉,说不懂事的家族成员给她惹了麻烦,并夸奖她今天的造型非常美丽动人,彬彬有礼地亲吻她的脸颊,中止了你们的交谈。

    露露小姐咯咯笑着让他亲吻,说娜娜没有给我惹麻烦。两只动物在北极熊庞大的身影下相谈甚欢,共饮一瓶微观红酒。你在旁边无聊地摇尾巴,被身旁猞猁用力一掐尾巴尖,才想起捏微观高脚杯与他们碰杯,小心翼翼不把杯子捏碎。这滴酒饮尽,长兄便将你带离了小型动物区。

    你以为他会骂你,跟在他的身后,惴惴不安。但他没有说你什么,只是简短地介绍了鼩鼱家族的身份,警告你不要开罪对方。

    露露小姐是鼩鼱家主大先生的掌上明珠。

    你有点好奇凯特里克对鼩鼱家族的想法。

    但他整场宴会都端着林雪猁对外标配的社交状态,冷淡、寡言而不失礼貌,唯独对某些特殊家族掌权人露出笑容。全程都不理你。你只好独自注视窗外。这才注意到楼下发生的绵羊市长被捕骚动。

    这场骚动导致宴会早早结束,你们提前回庄园,撞上了同一方向回家的凯蒂。

    绵羊事件后,林雪猁家暗地操纵选票,将一匹漂亮的正义花瓶扶持上位,并为动物城百年庆典做起准备。而宝伯特行踪鬼祟,深夜跟踪港口车辆,一家猞猁都在忙碌。集体无视你的存在。

    你意识到这是一个机会。

    林雪猁长子的信用卡副卡。

    鼩鼱家族独女的联系方式。

    幼子与走私车共同提供的逃跑路线。

    以及最重要的,走私车目的地。

    海关港口。

    钱,人脉,路线,退路,万事俱备。

    唯一让你犹豫的是宝伯特。

    你想象不出他在忙什么。

    他那个收发信件的工作…很难忙得起来。

    你怀疑他被奇怪的动物骗了,常有这种诈骗犯,比如狐狸、黄鼠狼之类的,行走街头间会随机诈骗和偷窃过路动物。可能宝伯特是前段时间,考摩托车驾照时遇见的。他就是那段时间碰了猫薄荷。

    尽管第一次是从兄长房间里偷的,而结合凯特里克对木天蓼的熟悉,或许他自己才是家里对猫薄荷涉猎最深的那只猫。但,这中间一定有一个契机。

    ……他会不会在做危险的事呢?

    他差点杀了你,一直欺凌你,还伪装得若无其事,不知从哪搞来掺了料的违禁品。这简直是豪门公子犯下重大案件前的标准预告。

    出了事让林雪猁家颜面扫地,米尔顿先生一定宁愿处理掉他。

    好在最后一夜,宝伯特是清醒的。

    他是一只毛发蓬松、体型偏小的猞猁。

    以往感受多于目睹,

    而这夜火光明灭,纤毫毕现。

    猞猁幼子的四肢是柔和的浅灰色,胸前、腰腹与下方,淡白绒毛绵软似雪。他的肉垫粉红厚实,没有露出尖爪。短短的尾巴、揉起来也是毛茸茸的触感。

    深更半夜。你趴在义兄床上,晃着耳朵、捏捏揉揉他的肉垫和尾巴,而他侧躺着,低头看你,没看多久就有些失语。

    “天…你这样真像只幼崽。…过来…到这边来。”

    他清醒时声音比往日更清脆。

    讲出这种话、仿佛有些负罪感似的。

    他好像才想起你是他名义上的妹妹。

    但根本原因还是你有点像未成年猞猁。

    你软绵绵地蹭上去,枕进他的臂弯;林雪猁幼子将你拥进怀中,绒毛雪白融化,柔暖包裹。体型差恰到好处,像幼时母亲的怀抱。不像他的父亲,好像能一口把你吞下。你不由得更加贴近过去,毛尾巴蓬蓬地缠住了他的后肢。

    宝伯特动了动耳朵,拧眉而嘴角上扬,说不清困惑还是受用地任你贴紧过去,说,“索莱娜,你今天真黏。”

    你听出他的困惑。

    他享受这种接触,但对此感到迷惑。

    义兄是一只标准的猫科动物,胡须下灰白垂落的两簇软毛,样子像棉花糖。你去舔他下颏上的毛。棉花糖颤动起来。他眨眼的频率变慢了。

    这对猫科动物是微笑的意思。

    他今夜更像你们初见那晚,不像后来那么疯狂。

    宝伯特既不擅长社交,也不太会说话。他和刚认识的动物过度分享,和半熟不熟的动物又无话可说,除非对方是能够照顾好任何朋友的社交狂热动物。他糟糕的交际水平源于对犯错的恐惧,而这份恐惧加剧了他犯错的频率。

    他太紧绷了。

    他在宴会上总是出丑。

    在家也是。

    可能只有完全独处,他才能够展露自我。

    但他其实又没什么自我。

    他在林雪猁家长大,终身目标是成为一只合格的林雪猁。他一生都围着父亲和姐兄转。任何动物都不能在这种追着尾巴转的环境生出自我。

    所以这种私底下的亲密场合,没有药物作用,他是沉默的。

    他安静地任你从下颏舔到了耳朵。

    猫的耳朵非常敏感。

    舔到这里,他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爪箍住你,咬住了你的肩。

    这是警告还是示好?你分不清。

    他的眼睛低垂下去,而你罩在他的脸上。他或许是想要咬你。但獠牙之间,依然是示好的、毛发被舔舐的流失感。毛球从舌尖滚落,他忽然箍住你向下拖,爪子压得很紧。你滑落下去,被他用力按住,毫无征兆地咬住耳朵,不由得发出了低闷的嘶叫。依然是一边咬、一边清理,示好与威胁并存。你错乱地呜咽,耳缘颤动着,却忽然想到那天夜里,他的兄长在门外走廊的窗边压住你,正是这样咬住你的耳朵。那是全然的警告,一下不轻不重的轻咬;而现在,是压得更重更实的獠牙,微微错乱的喘息,与深入颤栗的舌尖。

    那天早上,兄长才欺负过他,夜里你们就在他的门前纠缠。在他的视角,耳鬓厮磨。

    这是一个迟来的标记吗?

    你看不清他的面颊与眼眸了。但你感受到他。他的心脏跳得很沉,尾巴绷紧了,身体不再像一团柔软的融化的雪。他压住了你。

    “宝伯特…”你颤栗起来。

    现在你又看见他。

    高处猞猁的眼睛像两颗金色的玻璃珠,中央是一条灰黑的竖线。

    他先舔过小猫粉色的鼻尖,才慢慢舐过毛茸茸的面颊。毛球沿着倒刺滑落。

    他身上是港口咸涩的海风的气息。

    如果你是一个外人,他的话或许会更多。但眼下的情形,该说点什么呢?他更困惑为何事情发展至此,他为何偏偏与继妹共处一榻。思来想去,还是最初那晚兄长把猫薄荷开封丢在书房抽屉,迷惑了他。

    而你又刚好在最初的迷幻中敲门,表达了关切。

    这个家中,还有谁会午夜敲响他的门,关心他的精神和身体呢?他希望是父亲,但永远也不可能是父亲。更不可能是他的亲人。他夜不归宿、行踪鬼祟,或是药物成瘾、状态异常,这一切的昭然若揭,对于林雪猁,至多是需要处理的麻烦;只有身为半个外人的养女,才会半分迟疑地问他一句怎么了?会在他踏足危机时,张开双臂拦在他的面前;伏在他的身侧,用身体温暖他的掌心。

    因为这个家族不存在爱、认可与关怀,只有权欲与冰冷的利用。

    但他不会想到、也不愿意想到这一点。

    他的脑中依然是有关家族的宏大叙事。

    ——他正因为新发现的某封信件陷入一种前所未有的狂热。这是一个机会,一个独属于他的盛大舞会,是动物城百年庆典并行他的加冕仪式。

    他没来由地坚信这一次自己能够成功,可能因为他从未接触如此深入的家族事物。发现信件的那一刻,一股被家人认可的狂热内驱力忽然强烈到恐怖地推动了他。这是一项为了家族的伟业,是天赐良机,是他此前数年苦等的宝贵鱼饵,他已经看见远方的画面,那是成功的美妙图景。那一刻父亲从未落在他肩头的手将温暖地触碰他,永远压他一头的兄姐将甘愿对他低头,家族的所有物也将顺理成章成为他的所有物。

    你将顺理成章成为他成功的奖赏。

    他在这种狂热的成功幻想中,稳定而冷静地——至少他自己认为冷静地,筹谋着一份宏大计划。

    过程中依然遭受的欺凌与排挤,他早已习惯,而所有物被兄长抢夺和玩弄,也不过是成功到来前一次盛大的压迫。甚至此时压迫愈发过分,他愈是期望结束后父亲的笑容,期望兄姐承认他的不快神色。这是美妙的延迟满足,他已经可以满怀期待地享受。

    至于你——

    你只是一个奖赏。

    宝伯特没有考虑过你。

    你被凯特里克抢走,

    就像此前他的小鱼干被抢走。

    在他看来,没有区别。

    但这晚他忽后知后觉地想到:

    ——你为什么,在他成功之前,就先等在他的门口呢?

    继而他忽然又想到,

    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会敲门、那天晚上你会阻拦,那么多的晚上,迷蒙如幻境的朦胧火光中,你会蜷在欺凌者的阴影间,叫着他的名字低泣呢?

    这是宝伯特无法想清楚的问题。

    他没有经历过,难以想象,也不明白。因为在林雪猁家,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他想你一定出于某种目的接近他。

    或许你是恐惧他。

    因为他欺负你,伤害你,抢夺你,还差一点杀死你。就像他的亲人对他做的那样。

    你一定是恐惧他的威能。

    他不明白奖赏为什么提前送达,但推己及猫,真相并不难猜。你一定是太久不被注意,想要被他关注认可。他充分支持林雪猁家弱肉强食的逻辑,这里没有情感交换,只有高低异位。在低处时,他被他人压迫,站在高处时,也自当享受压迫他人的快感。他享受这种感觉,他决定此后继续欺凌你。这样你就不会离开他,你会一直在。

    那么,为什么恐惧反而让你拦住他,劝解他呢?为什么一切发生之前,你依然会敲他的房门,温柔地关心他呢?为什么某些时刻,他模模糊糊地感到一些违和呢?这更加是他难以考虑的问题,正如他不明白兄姐对他的欺凌与他对你的性质完全不同,也不明白过分宏大的隐瞒计划往往导向一个彻头彻尾的悲剧。

    他只是在昏沉火光中看见继妹圆而短的兽耳,以及其上尖锐的咬痕,突然感到一阵强烈的不快。

    他再次咬住属于他的战利品的身体,这一次咬得更深,更重,有鲜血的腥甜。他要让你恐惧、痛苦、哭泣,对他畏惧入骨。

    在林雪猁家,畏惧带来忠诚。

    而父亲的认可,能够让忠诚不被夺走。

    能够让你,不被夺走。

    ……

    ……

    ……

    14

    动物城十四个区,皆由气候墙分离,与冰川区一墙之隔的沙漠区昼夜温差大,大片沙尘荒漠,环境接近恶劣,生活的动物最少,也是你原本的家。不考虑偷渡,是最合适的隐居地点。

    你也想偷渡,但偷渡需要在暗无天日的船舱待上整整一周,可能会死。

    就算不会死,你也不想在条件那么恶劣的地方和极有可能是需要逃离境内的犯罪分子们挤在一起日夜共度。

    行动前两个月,你一点一点从长兄的信用卡套现,终于攒到足够付给鼩鼱家族的数额。这晚最后一次,套出一笔足够沙漠区边境生活一年的大额现金,你放下信用卡,清空手机,孤身一猫,走出了林雪猁幼子的房间。

    夜至尽头,天际浮云淡薄,庄园保镖高度警惕,你回房睡觉。第二天一早,天色大亮,跑到庄园车道,正撞上要出门的长兄。林雪猁长子按下车窗,先斥责你在庄园乱跑,视线相对,忽然上移,顿住两秒,才问你是要去哪儿。你说想去城中心商场。他说顺路,便捎带上了你。

    一路安静,下车前你轻轻拉他的衣角,他蹙眉伸爪把白西装扯回去,转头看你,蓝眼睛依然是嫌恶的。你松开手,耳朵和尾巴都垂下去,信用卡放进后座中央收纳区。他露出费解的表情,你小声说不用了,凯特里克,谢谢你。

    “你要去哪?”身形修长的猞猁看了一眼腕表,“我可以陪你。”

    “不要了吧。”你犹豫地说,“我想买点伤药…之类的。”

    你身上有伤。这个状态出门,被公众看见,可能会影响他们的对外形象。

    “全城没有第二只兔狲了。”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你,“至少我陪你,不会让人以为我们苛待养女。还有,你受伤了为什么不去医务室?”

    “…父亲知道,会觉得他知错不改。”

    对方表情更加费解,“所以你为什么让他咬?你可以离他远点儿。”

    “……”

    你说不出原因。他垂眼一瞥你递还的信用卡,不再询问,把你叫回车上,遣猎豹司机开到附近的私人医院,亲自陪你就诊。只是小伤,犬科护士现场为你处理,白西装的猞猁在旁边打电话。你讨厌犬科的味道,浑身难受,刚处理完就跳下病床,助理已经缴过费用,他一边打电话,一边躲开护士的尾巴,贴近你一起向外走。你听见他在和凯蒂解释为什么晚到,原因是司机突然身体不适,他很久没有自己开车,技术生疏。讲到这里你又扯一下他的衣角,他不快地低头看你。你指向卫生间,大猫微微颔首,从背后轻推你一把,肉垫抵在腰际,触感不软不硬,是有温度的。你犹豫两秒,身后对方又推了你一把,你回过头。

    医院侧边是绿色的安全通道,小型动物在安全通道边成群结队,排列进入小型病房。灰白色的猞猁站在小型病房外,竖耳尖弯,身形颀长,雪白西装挺括,爪机保持通话,蔚蓝眼眸低垂,见你回头,稍微侧过了脸,单边尖耳朝正前方动了动。

    正前方是卫生间。

    你犹豫着想说话,他彻底不耐烦了,单指压着你的脑袋往内推。他的爪子太大了。你被推得连连后退,只好转过身,一路跑进隔间,反穿外套,收回尾巴,解开绷带绕在头顶伪装成发带;跳出窗外,顺着监控摄像的死角,走出医院。走到后门大路,便搭计程车前往了海关港口。

    下车现金支付,刚好赶上开船。

    荒原岛-动物城七日游往返航线,

    下一站在沙漠区。

    那里有你原本的家。

    ……

    ……

    鼩鼱家族权力更替,这是露露女士的第一份实际地下工作。她非常兴奋,对你说很遗憾以后家族预备转型,这种工作恐怕不常有了。

    沙漠区最便宜的房子是气候墙边的帐篷聚集区。你穿着白色兜帽卫衣,尾巴藏进裤腿,现金买下帐篷,拿着鼩鼱女士友情馈赠的全新胡萝卜爪机,住进了简陋的新家。

    ……

    15

    市长更替、冰川区扩建、动物城百年庆典、气候墙笔记展出,大事一桩接着一件,米尔顿·林雪猁没空去管养女离家出走的小事。

    至少这段时间,你是自由的。

    自由的滋味,真的像你想的那么美妙吗?

    还是你可能期待着其他发展呢?

    无论如何,你在沙漠区安顿下来,过起了并不有趣的独居生活。

    ……

    ……

    ……

    总之,既然走出冰川区,远离了那一窝冷酷无情的豪门大猫……

    ……先找物种接近的动物谈个恋爱吧?

    或者比你小一点的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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