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条件倒是刚好说在了栖归的心坎上。
谁能拒绝变强啊。
似乎看出她有些犹豫，机械音继续加码。
【我是经商系统，我可以开通你和母星的连接，只要你在两个星球之间贸易额越来越大，我就可以积攒能量，帮你打通魔法血脉！】
栖归闭了闭眼，转身缩回了小窝里，将脑袋深深地埋了起来，一副拒绝交流的模样。
系统急得跳脚，却又不能拿她怎么样，只能把自己急得转圈圈。
【这样吧，主神在上，我在此处发誓，在守护猫星的前提下，永远不会主动对蓝星生出恶意！】
一个庞大的魔法阵缓缓在栖归身下成型。
栖归从未见过如此浩瀚的阵法，阵纹繁复奥秘，庞大的规则能量在阵法中涌动，最后分成两股，一股没入了栖归的心脏，一股则是进入她的脑袋里，和系统绑定在一起。
规则成型，栖归能感觉到自己和系统的距离更加贴近了，她甚至能察觉到系统细微的情绪变化。
她满意地眯了眯眼，这才同意：“好。”
*
蓝星。
程舒雅趴在桌子上睡得很不安稳。
她又梦到了戚归，说起来，她已经二十年没有梦见过她了，戚归也是一个狠心的，居然从来没有在梦里来看过她。
而且神奇的是，她居然梦见戚归变成了一只猫，虽然是一只普通的中华田园猫，但是猫猫们居然可以发展文明，还会魔法。
这个梦也太离奇了吧。
忽然从梦中醒来，程舒雅还有些迷茫，记忆与现实在那一刻交叉。
她差点以为戚归真的出现了。
“笃笃——”
门外路过一个研究员，他敲了敲门。
“程姐还没下班吗？这么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程舒雅揉了揉眉心，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刚刚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就睡过去了，你先回去吧，我收拾收拾就走。”
研究院再次陷入了一片寂静之中。
程舒雅站起身来，换下身上的实验服。
看着镜子里已经有些细纹的脸，她不禁有些惆怅地抱怨着。
戚归那死丫头倒是永远年轻了，而她都已经这么老了。
第二日是周末，程舒雅干脆买好米面粮油，开着车回到了乡下，老两口都已经睡下，只留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发呆。
二十年前，戚归忽然猝死，老两口老来失女，差点没能挺过那个冬天，还是程舒雅请了长假，回来细心陪伴他们，这才勉强捱过了酷寒的冬日。
程舒雅作为戚归的死党，这些年俨然成为了老两口的第二个女儿。
她望着满天星河，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
人们总说，死去的人是天上的星星，也不知道戚归是哪一颗。
就在此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化为一道莹蓝色的光幕出现在程舒雅的面前。
“喵——”
程舒雅被吓了一跳，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手就利索地抄起旁边刚买的大米砸了过去。
“嗷！”
一声猫叫之后，周围一切恢复了宁静。
程舒雅睁开眼睛，却发现周围什么都没有，安安静静的，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
可是她的米不见了！
天杀的偷米贼！
是谁偷了她刚买的米？！
*
猫星。
栖归被大米砸得晕了好一会儿。
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完全超过上班时间了。
好在印襄已经帮她办理了休假，倒也不算旷班。
一醒来，栖归就咬牙切齿道：“系统！”
【诶……】
系统颤颤巍巍地回应着。
“怎么回事？不是说好的可以连接蓝星吗，怎么就两秒钟就结束了？”
系统理直气壮道：【我都给你说了我能量很少，你连接的那个生物直接就把东西砸进来了，跨时空传送很费能量的！本来可以通话几分钟，但是传完东西就没能量了。】
【说到底，还是要怪你选的什么生物，居然这么不经吓……】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低，听起来有些心虚。
算了。
事已至此。
栖归舔了舔毛，将自己从头到尾梳理了一遍，这才将目光转向刚刚将自己砸晕的“大砖头”。
居然是一袋米？！
栖归仔细看了看包装袋，还是穿越前她吃不起的那种精品米。
如果要帮系统积攒能量，就先从卖完这袋米开始。
她没有再犹豫，立刻出门去了商店，这里售卖着许多魔法用具，魔法坩埚、魔法火棒等等，栖归选择了几个最便宜的，勉强算是搭出来了一个灶台。
【你要干什么？】
看着眼前这奇奇怪怪的灶台，系统不明白栖归要做什么。
栖归没回它，而是十分生疏地淘米煮粥。
原本非常简单的动作，但她太久没做过，以至于现在动手时竟然出了满身冷汗，漂亮的毛发都湿答答地贴在身上。
白粥在魔法坩埚里慢慢煨着，逐渐滚着小泡泡，咕噜咕噜地响着。
揭开盖子的那一刻，白气喷涌而出，裹着米香的薄雾漫过鼻尖，带着故乡的香气，在二十年后，将离家的游子拥抱在怀中。
【好香啊——这是你们蓝星的美食吗？】
系统从未见过这类食物，猫星的科技发达，猫猫们的形态也有限制，所以一部分厉害的科学家和魔法家一起研究出了营养棒，几乎涵盖了猫猫们所需要的所有营养。
栖归在孤猫院的时候吃的都是政府定期供应的最普通一类营养棒。
进入研究院之后，偶尔可以买一根其他口味的营养棒尝尝鲜。
每每这个时候，她都非常想念蓝星的火锅、串串、螺蛳粉。
闻着近在咫尺的米香，栖归感觉心情都好了许多，虽然现在吃不到，但是等空间稳定之后，想吃什么都可以。
白粥表面凝结着一层亮晶晶的米油，用勺子轻轻推开，露出底下洁白莹润的米粒，每一颗都膨胀起来，看起来分外诱人。
栖归盛出一碗放在面前，问道：“你能吃吗？”
话音未落，一道流光从她的脑海中飞出，化为了一个半虚半实的猫影，它急不可耐地搓搓爪子：【能吃，我能吃的。】
栖归瞥了它一眼，忽然伸出爪子将白粥扒拉了回来。
“你不是说你没有能量了吗？”
系统的猫耳抖了抖。
声音干巴巴的，像是有些心虚。
【穿越时空的能量和化为猫型的能量可不能相提并论！】
栖归看了它一眼。
“真的吗？”
【真的不能再真了，你快让我喝一口~】
栖归没理它，自顾自地小口喝着米粥。
眼看着碗里的米粥快要见底，系统忙得看看锅又看看栖归，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粥，恨不得直接钻进去。
眼看着栖归真的不理它，系统悄悄地靠近了坩埚，蠢蠢欲动。
“砰！”
栖归猛地拿起盖子盖在坩埚上。
她语重心长地教育道：“我们就这一点点米，煮不了多少就用完了，万一卖完了还没能凑够你的能量怎么办？系统！你怎么能因为一点口腹之欲就耽误大业呢！”
【可是明明你都吃了！】
“我这是在把控商品质量，我如果不知道商品是什么味道，还怎么卖？”
吵着吵着，系统的毛发肉眼可见地炸了起来。
它的尾巴不受控制地摇摆着，将它心底的烦躁暴露无遗。
【那我买行了吧，我就当你的第一个顾客。】
栖归眼珠子一转：“那你拿什么付钱呢？你又没有猫币。”
系统开始低头在自己身上翻找，找了许久，终于从身上某处毛发里掏出了一支药剂。
药剂通体翠绿，是非常纯粹的颜色，没有一丝杂质，看起来很像电视剧里的那种解毒剂。
【呐，看在我们算是伙伴的份上，这个药剂给你。这可是我赊了额度兑换来的血脉觉醒药剂，喝下它，你就能成为魔法师！】
系统还有这好东西？
栖归半信半疑地接过药剂，给系统盛了一碗粥。
系统高兴得手舞足蹈，都顾不得滚烫的温度，端起碗就要往嘴里倒。
就在这时，栖归追问道：“你这么大方？这药剂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系统眼神飘忽不定。
果然有问题。
栖归上前一爪子抢回了碗，神色也变得严肃冷酷起来。
“我拿你当朋友，你给我有问题的药剂？”
系统才刚喝了一口粥，此刻感觉浑身上下舒适爽快，可还来不及继续喝，碗就被栖归抢走了，它的眼珠子更是半刻都移不开了。
【哎呀！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就是这药剂是初级的，你喝了就只能觉醒最低等级F级的魔法，实际上和没觉醒没什么两样。】
最低级的F级吗？
栖归的视线如同利刃一般锁定了眼前的药剂，她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又近乎疯狂地扩张，她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体内热血奔涌，渴望的洪流顺着脊椎向上攀爬，几乎要冲破她引以为傲的冷静。
她感觉自己头皮有些发麻。
这不是好奇，不是害怕，是一种饥饿。
一种长时间处于弱势地位的人对于实力的渴望。
她在蓝星当了二十年学生，在猫星又继续学习二十年，是她不愿意做魔法师吗？
当然不是！
如今变强的希望就在眼前，怎么能让她轻易放弃？！
F级是最低等的魔法师，但依旧是魔法师。
恐惧依然潜伏在心底深处，对未知的恐惧像无边无际的海水一样逐渐蔓延，浸泡着她的四肢百骸。
但她心中渴望的念头越来越强大，最终压倒了恐惧，也压倒了她因为恐惧而产生的迟疑。
栖归清楚地知道，对于自己而言，眼睁睁地看着机会流逝而不去做，才是她真正的死亡。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喝下它，我会一辈子止步F级魔法师吗？”
系统有些诧异地看着她。
【当然不，这可是我出品的药剂，怎么会存在那种低级失误呢。我承诺过会让你成为最强大的魔法师，就一定会做到。只是使用这个药剂会让你非常痛苦，我不能帮助你什么，你需要靠自己……】
“不用说了，我要。”
她坚定地伸出爪爪，紧紧地握住翠绿的药剂。
小猫神色严肃认真，她从来不怕困难，也不怕痛苦，因为痛苦的力量才能淬炼她自身。
“我要成为魔法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