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小米心神不宁的,她不知道如何跟白宇提分手的事,每次话到嘴边却又随同口水吞进肚子里。
一天,谭琪琪给小米打来电话,说在酒吧看到白宇了,和几个美女在一起,好像喝多了。小米接到电话立即赶过去,她猜想白宇准是遇到了什么事,最近总是闷闷不乐的,也很少主动联系她了。
谭琪琪经常去高之名驻唱的那个酒吧,听着喜欢的歌,酒只是歌的旋律而已,味道好与坏一点儿也不重要。而汤小米不喜欢这样嘈杂的环境,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图书馆。
汤小米赶到酒吧,看到白宇已经喝得醉醺醺的,怀里还搂着一个浓妆艳抹穿着暴露的女生,欢快地交谈着。小米去叫他,他抬头看到小米,松开了那个美女,要拉小米坐下。小米气不打一处来,拉他出去。他笑嘻嘻地跟那个美女道别,便踉踉跄跄地随小米出去了。
“你为什么喝这么多酒,还搂着个美女,我们还没分手呢,你把我放在哪里?”小米气愤地哭了起来。女朋友果然不是那么好当的,她会因这个身份而在意白宇的所作所为,会生气,会伤心,会让她变得感性,变得脆弱,变得不像汤小米。
“永远放在这里。”白宇用力地捶打着自己的心脏,差点把自己捶倒在地。
“那你为什么还……”
“小米,我感觉你跟我在一起不快乐。恋爱是会让人放松的,而你就像一只被我逮回家的小鹿,总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的,你更喜欢南枫。我好羡慕你俩吵架瞪眼的样子,也羡慕你向他妥协的样子,而你对我,却总像对待一个久别重逢的友人那样客气。我答应做我女朋友,只是不好意思拒绝我,可我再也做不到没心没肺地喜欢你,我们再也回不去青春年少时。”
“可我当初一直以为还是喜欢你的,直到……”
“小米,不是这样的。你如果爱我,你不会刻意在乎失去,而是会对我生气,对我笑,会像对待自己一样平常。”
“白宇,对不起,我不知道伤害了你。我也是前几天才知道我对你的感情并不是我当初认为的那样,我们都变了。”
“小米,我喜欢你,可我更想看到你幸福。我们也许是彼此对的人,却再次相逢在错的时间,我想我们还是分手吧。”
“白宇,其实我这几天也一直在考虑这个事情,只是不知道怎么跟你开口,你却……。”
“小米,我从没有像此刻这么清醒。我知道爱不能强求,我不希望你错过真爱,上次打球,看得出那小子喜欢你,而你也不知不觉喜欢上了他。”
“其实在操场上跑步的那天晚上,我已经确认过自己的真心了。既然这样,我同意分手。我也想过要好好爱你,总想把最好的一面展现在你面前,可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我越来越讨厌这样的自己。偶尔会想起和欧阳南枫在一起的瞬间,有时候觉得他幼稚得有些好笑,但他温暖,就像一个小太阳一直对我发光发热。”
“小米,那就分手吧。我不会毫无理由地霸占你,即使不是那个陪你到最后的人,我也要配得上你的初恋。”
“白宇,谢谢你能理解我。”小米终于在这一刻释怀了,她没想到白宇先她一步坦白了,就像当年她没想到白宇和邻居女孩谈恋爱竟是为了陪她一同回家一样,她以为白宇会因从拾爱情而不会轻易放手。也许只有她单方面地把爱情想得太复杂了吧,拿也拿不起,放也放不下,像个烫手山芋一样。这下好了,横在心中的大难题被痛快喝一顿酒的白宇轻松解决了。
“小米,也谢谢你曾经喜欢过我。我被省篮球队录取了,过段时间就要离开学校了,希望你幸福。”酒劲、汗水、泪水一同来造访,把白宇变了副模样,变得坚强中略带伤感,大气中略带遗憾。他懂得给小米最好的疼爱就是放手,还小米去继续寻找爱的自由。跟小米在一起的这些日子里,反而只有分手这一次才是他觉得正确的相处方式。小米的泪水也止不住往下流,当年羞涩的初恋以及这么多年的暗恋彻底结束了,就像是永远开在心中的那朵花,岁月让它枯萎了,却也成了永恒,藏在心中,永不凋零。
被欧阳南枫莫名其妙地拥抱,头脑发热般猛地亲了南枫,被白宇如告白般深情地分手。她小的时候跟着姑姑看过琼瑶阿姨的电视剧,似乎也没演得这么百转千回。之前谭琪琪也提醒过她,说她和白宇不像情侣,彼此之间太客气了,太有距离感了,说她看好欧阳南枫。想着想着她想起了三毛书里写过的一句话:“爱情如果不落到穿衣、吃饭、睡觉、数钱这些实实在在的生活中去,是不会长久的。真正的爱情,就是不紧张,就是可以在他面前无所顾忌地打嗝、放屁、挖耳朵、流鼻涕;真正爱你的人,就是那个你可以不洗脸、不梳头、不化妆见到的那个人。”小米也许永远也不允许这样的自己站在白宇面前,至于南枫,也许她会这样吧,毕竟南枫看过许多她难堪的样子。
白宇自个儿拦下一辆出租车回去了,谭琪琪和高之名从酒吧出来,安慰小米不要再伤心,没有时间治愈不了的伤,睡一觉,明天又是元气满满的一天。琪琪和高之名道别后,陪着小米回宿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