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郡王

    “阿娘,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以后我们家怎么办?没了他们谁还给我们送钱?!”林婉雪拉着何氏的袖子愤愤道。

    何氏盯着远去的马车,眼神放空了一瞬,被女儿的声音拉回了现实。

    她暗自咬了咬牙,抬手替林婉雪挽了挽额前的碎发,声音平静无波:“无妨,他们要走,我们也拦不住。”

    说罢,又安慰女儿:“别担心,娘会想办法,你不用愁吃穿,继续无忧无虑就好。”

    林婉雪甩开何氏的手,埋怨:“想办法,又是想办法,你只会说,永远解决不了!”

    何氏被言语刺伤,神色黯然,一阵沉默。

    倒是旁边的林柏致厉声训斥:“有这么和你娘说话的吗?都是你娘给你惯的!脸都让你们丢光了!”

    说完,他甩袖离开,不想再看见这娘俩。

    林婉雪很少被父亲斥责,眼泪噼里啪啦地大颗往下落。

    何氏见状,叹了口气,还是心疼的用手拍擦了擦林婉雪脸颊上的泪痕。

    惹她宝贝闺女的,她一个不会放过。林简兮那白眼狼,她迟早会逮着她们!

    *

    人迹罕至的郊外,偏僻的小屋中。

    交错的铁链缠绕在被木架架着的人身上。

    铁链下,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新旧交织,纵横交错。

    一声脆响落下,皮肉绽开出新的裂痕。

    挥舞着鞭子的人面无表情,机械地重复着鞭打的工作。

    对面小破凳子上的男人,垂眸把玩着一把短刀,月光打在上面,映衬出男人阴冷的面庞。

    “姓阮的!你不得好死!你打死我也没用,我是不会说的!”木架上的男人咬牙切齿。

    “呵,还有力气骂人,继续。”

    男人话音落下,黑衣暗卫又一鞭子挥下。

    阮容与丢下手中的短刀,步步逼近痛苦呻吟的人。

    高大的黑影罩下来,遮住了唯一的光源,面前人阴戾的神色让范舟不禁打了个寒战。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到底是怎么回事。”阮容与声音冰冷。

    “小的实在不知啊——”

    “杀。”

    毫无感情的声音从眼前的人口中发出。

    一声令下,黑衣暗卫手起刀落,范舟转瞬间没了气息。

    窗外的黑影见范舟身死,终于消失离开。

    “喂,可以了,起来吧。”黑衣暗卫烧饼拍了拍范舟。

    原本应该死的人,自行解开了手上的束缚,起身伸了懒腰。

    接着,“啪叽”一声跪倒地上,一整套动作下来丝滑不卡顿,给烧饼看愣了。

    这世上还有比他更想进步的人呐!

    “多谢王爷饶命,小的必将肝脑涂地。”范舟跪趴在地上,声音极尽忠诚。

    阮容与伸手扶起地上的人。

    “起来吧。”

    事情还要从几天前说起。

    烧饼一番追查下来,追到了范舟的行踪,但一问竟发现,范舟这家伙被迫化身谍中谍,成为了己方的眼线。

    不知何方的势力抓住了他和他的一个手下。

    两人在严刑逼供下仍不背叛阮容与。

    阴险狡诈的审问之人,以手下的妻儿和范舟的老母作为威胁,把他们带到了二人面前。

    手下实在不忍心看妻儿受辱,说出了他知晓的全部。

    但范舟在平时任务中留了个心眼,没有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手下。

    手下并不知晓太多机密,但当时的行动路线还是被他们知晓了。

    阮容与也是因此行动轨迹遭到泄露,被人埋伏,因此打草惊蛇,被两拨人围攻。

    审问过后,范舟手下直接被人乱棍打死。

    范舟看着死在面前的手下,意识到,他若是不做出行动,可能和手下是一样的下场。

    于是他假意归顺他们,实则一直在找机会逃出来报信。

    在此期间,他打探到抓他们的竟然是一帮山匪,用一些阴险的手段,下了蒙汗药抓了他们。

    这些山匪的目的无他,为了钱财。

    他找到机会给他们饭食中下了药,终于逃了出来。

    逃出后,他立即来报信,但遭到追查。

    于是就有了刚才那一场戏。

    阮容与蹙眉坐在小板凳上深思。

    虽然范舟没背叛,但是上次难得的机会被打乱,他们没了线索。

    *

    另一边。

    四人历经一天一夜终于来到了京城。

    不愧是传说中的京城,繁华的气息扑面而来。建筑更加精美,街道上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沈知懿带着三人来到了一个庭院,那里就是他们即将生活的地方了。

    安顿好行礼后,四人去吃了在京城较为出名的酒楼。

    林简兮第一次来,也是开了眼界。

    她想过会非常好,没想到比电视剧中演的更为壮观。

    林简兮大手一挥,说要请大家去听曲儿。

    沈知懿笑着看三人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说她想要先回家休息。

    孩子们难得来京城,她一个大人在反而会让他们年轻人玩的不自在。

    酒足饭饱后,一行人来到了当地有名的勾栏。

    “阿姐,你的钱够吗?不会没钱,然后被人扣下吧。”林云骧拄着拐杖,在林简兮耳边鬼鬼祟祟的说。

    “怕什么,还能给我花破产了?”她拍了拍腰间鼓鼓囊囊的钱袋子,她身上带着得有这么长时间挣的一半资产了。

    挣钱就是用来享受的,今天正是一个挥霍的好日子。

    刘阿木眼睛亮晶晶的看了几眼里面豪横的装饰。非常欣喜的看向林简兮。

    此时林简兮在他心目中的形象高大伟岸极了。

    三个人就像是刘姥姥初进大观园,看什么都新奇。

    入场价格还算可以,林简兮也算是出了一把血,足足花了五天的工钱。

    她捂着钱包,安慰自己,没关系,难得出来,就要大大方方的享受。

    “三位客观,里面请。”引导的工作人员,也就是这个朝代的引座郎领着三人走向腰棚。

    底下说书人的声音洪亮,抑扬顿挫:“诸位看官,且听我慢慢道来。话说那澹郡王的母妃,生下来便是名门望族,大家闺秀,模样也是极美的,听闻池中的莲花见了都害羞的躲起来……”

    三人落座,林简兮点了几盘糕点。

    哇塞,这糕点,好好看!

    林简兮捏起一块荷花酥细细端详。

    内心不住赞叹。

    大城市就是不一样!

    她咬了一口荷花酥,边嚼便听说书人讲那美若天仙的佳人。

    “可惜,天妒红颜,渠贵妃在小皇子年幼时便香消玉殒……”

    说书人声情并茂,说到这,声音流露出惋惜之情。

    林简兮摇了摇头,感慨:“唉,太可惜了。”

    这传说中的渠贵妃,被说书人说的天花乱坠的,夸的天上有,地上无。搞的她都想不惜一切代价也要一睹红颜了,结果人无了。

    余光瞥到刘阿木,那小子眼睛紧跟着说书人,听的津津有味,连桌上难得的糕点都忘了吃。

    “嘭——”

    林简兮正研究着这荷花酥是怎么做的呢,被一声击打桌子的声音吓了一跳,差点把手中的莲花酥甩出去。

    她不满的瞪向噪音的制造者。

    刘阿木正一脸愤怒,正义凛然地说:“太过分了!简直是扶不起的阿斗!”

    难得见他这样,林简兮惊奇:“怎么啦?什么阿斗?”

    刘阿木义愤填膺,“还不是那个澹——”

    “嘘,小点声。不然一会儿把你抓了去。”林云骧捂住刘阿木的嘴巴。

    这里不是家,难保周围都是什么人,如若让有心之人听了去,他们仨怕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刘阿木也意识到了隔墙有耳,好在他刚才的动静不大。

    他凑近林简兮小声的说,但声音仍难掩愤怒:“渠贵妃生了个皇子,那皇子就是如今的澹郡王。他出生时,天降异色,乌云密布,不久后中原地区连月干旱——我以前还听闻渠贵妃险些难产而逝。”

    “但渠贵妃仍旧很宠爱他。他却从小不学无术,不求上进,惹是生非。刚才说书先生还说,西北地区战争不断,大批人员流离失所,都是他导致的!”

    他刘阿木虽然还没机会学习,但他也懂,给人们生活带来祸害的皇子,绝非好皇子。

    “那确实很坏了。”林简兮附和。

    地方官员腐败至极,皇帝儿子无恶不作,她怎么有种这个朝代要完球的感觉?

    别她还没站稳脚跟,国破家亡了。

    三人蛐蛐了澹郡王好一会儿,

    几人感慨万千,恨不得冲到阮容与面前,让他从幼儿园学起,重新教他做人。

    说书人讲完澹郡王的故事,又讲了一些别的,具体讲了什么,三人都没再听。

    一阵悠扬的琴声传上来。

    下一个节目开始了。

    林简兮向下看去,是舞蹈表演。

    婉转的琴声过后,群舞退下,漫天花瓣从天而降,形成了壮观浪漫的花瓣雨。

    原本喧嚣的周围,突然集体噤了声,都聚精会神的看向花瓣之中突然出现的美人。

    林简兮看呆了,她见过的美女数量不少,再加上她是一个颜控,难得见到这么漂亮的美人儿。

    那美人儿柳叶眉弯弯,皮肤光洁白皙,灯光从她头顶落下,笼罩出一小片恰到好处的阴影,更给她增加了一丝神秘感。

    随着音乐旋律变换,美人舞动出优美的舞蹈,林简兮感觉她在她心尖上跳舞,每一步都都牵动着她的心弦。

    一曲毕,全场哗然,继而掌声雷动。

    “若虹姑娘,再来一曲吧!”

    “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

    观众一齐呼喊,林简兮他们也加入了阵营,随着大家一起呼唤。

    若虹姑娘勾唇一笑,轻盈地踮脚一跃,绸带飘逸,随着她的动作摇动。

    音乐再次响起,若虹姑娘几个动作后,突然朝向二楼看客中的一处跃去。

    林简兮离台中央不远不近,看不清晰若虹姑娘的美貌,略感可惜之时,那窈窕的身姿就向她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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