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吁。”在路过一处偏僻的短桥时,他勒马停住,因为路中央有一盏昏黄的灯笼,被人提着挡住了他的去路。
提灯人一身黑衣背身而立,背上有一张长弓。
“想干什么?”章义按住剑柄,阴恻恻的出声。
路中央的人闻声转身,他才看见这人脸上戴着一张小巧而古朴的黑金面具,面具正中以金漆精细的描绘着一簇火焰纹饰,自眼部以下,则以金漆描摹恶鬼状纹路,繁复精美中带着残忍。
“黄金焰,阎罗面,李三两?”章义眯起眼。
“招财进宝楼,三两黄金灯,有人买我的命?”
“废话真多。”李三两未回答他的问题,将灯笼挂在桥边,腾空而起直向章义。
他并未用弓,而是抽出了一把漆黑横刀,靠近章义的瞬间直取其颈间。
章义也未坐以待毙,抽出佩剑,格挡横刀,只是他低估了李三两的力道,双刃相触的一瞬间他被狠狠劈下马,将将一个翻身稳住身形,就感到膝盖一阵剧痛已然中箭。而李三两飘然立在桥柱之上,弓已搭上了第二箭。他见形势不对,便试图开口,还未张嘴,颈上便挨了一下,被打昏了过去。
他身后又是一袭黑衣的人影,将他捆绑扎紧,同李三两示意后,两人带着他无声无息走远。
“怎么跟来了,你伤还没好全,不宜动武。”此刻,李潜和陆鸣萧正在律城外深山之中。脚边是一处废弃的陷坑,里面则是被捆的结结实实还在昏迷的章义。
“无碍,有些等不急了。而且,我们配合的不是天衣无缝嘛,黄金灯李三两。”陆鸣萧靠在树上,故意咬重了最后几个字。
“这件事,回头跟你解释,先把他弄醒吧。”李潜假装整理了一下背在身上的弓,又摆弄了下箭筒,试图转移主题。
陆鸣萧也未再继续,折了一根树枝,击中章义的穴道,让他清醒过来。
“醒了,就痛快的说吧。”陆鸣萧站在陷坑边,居高临下看着章义。
“你是,陆鸣萧?”章义仰头努力辨认着。陆鸣萧干脆把灯笼拿过来吊在章义头顶。
“到底是谁让你诬陷陆家的,实话实说,我可以留你一命。”
“留我一命,陆家满门被杀,陆少爷还能如此大度留我一命,真有先父之风啊。”章义满脸不屑,语带嘲讽。
“章义,倒真是有几分魄力了,当初在我陆家有这三分气度,也不至于平庸度日至此。”陆鸣萧将套在章义脖子上的麻绳紧了紧,反讽回击。
“哼,陆家有眼无.....”
“噗”一把横刀,直接插进了章义右肩,李潜淡淡道:“我来吧,你还有伤。”
“李三两,放我走,他陆鸣萧出的价我给你双倍。”章义此时仍忍痛跟李潜周旋。“下次开口,想清楚要说什么。”李潜干脆一刀划开章义右侧肩膀,深可见骨。
陆鸣萧后退翻身上了树,坐在枝桠上,冷冷看着章义从唾骂到求饶,最终交代了所有事情,他说找上门来的人,自称祖上是安城宗氏,医圣后人,暗中查得多年以前,西蛮邪教与中原一战之时,掌管粮草后备运输事宜的陆家,在一次机缘巧合下得到了轮回丹,宗家人起了心思想要取回轮回丹,重振宗氏名声。
“他说你就信了。”陆鸣萧跳下树,愤怒质问道。
“真真假假,哈哈咳哈哈,我只需要一个理由罢了。”章义回道。
陆鸣萧握剑的手迸起青筋。“他叫什么?”
“宗春林。”
“他在何处?”
“不知道,事后我就找不到他了。”章义喘着粗气。
“我知道的,都已说了,你说过要放我走的。”章义在陷坑中浑身是血,手脚依旧被绑着,他看向陆鸣萧。
“他说过,我没说。”李潜阻断了章义的视线,摘下面具,是一张线条清晰的少年脸庞,墨眉挑起,一双丹凤眼,薄唇微垂,整张脸没有明显的表情,冷如玉塑,眼波流转间却动人心魄。“你什么意思?”章义慌张道。
“我叫李潜,你可以仔细想想。”李潜一手拿着面具,一手持刀,靠近章义。
“你是....被陆家收养的孤儿!”
“想起来了,那就好,我杀你,不为钱。”刀划过喉间,血喷溅而出,坑中人再无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