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昀稚虽然很火,但出道不久,平时专注拍戏,其他时候很少露面,粉丝对他的私生活知之甚少。
而他在娱乐圈的事务,都由他工作室一并打理,粉丝想确认他是否真的恋爱了,但没有沟通渠道,再好奇也只能私信工作室,和他本人账号询问,不过并未得到回应。
随着博文一天天增多,账号透露出的生活气息越来越浓郁,关于冉昀稚谈恋爱的事,粉丝已经默认了,就连媒体也跟风而上。
有一次,冉昀稚参加活动,记者询问他是否在谈恋爱。
他点头承认,于是大家自然而然的把账号主人当成了他的女朋友,经常会有粉丝去打卡,甚至还有了铁粉。
冉昀稚的账号是工作室申请的,他本人很少用,所以不知道现在账号有了一个访问功能,在他知道这个账号,查看账号博文时。
冉昀稚谈恋爱的标题上了热搜,经纪人打来电话询问,冉昀稚立刻说明情况让她把账户处理了。
半个小时后,账户销号,所有内容和谐,正当粉丝议论纷纷时,警方出了通报。
账户主人被拘留,他涉嫌非法闯入民宅、非法安装针孔摄像头、敲诈勒索等多项指控。
一石激起千层浪,舆论甚嚣尘上。
明雾的生活自此发生改变,现在想想仍然觉得心惊。
冉昀稚把箱子放在后备箱,上车后,明雾问:“他家真有那么大能耐?”
“原辛的姑父是省公安厅的,不然以他高中和大学的行事作风,政审怎么可能通过。”
明雾捏着安全带,“那就是说走正规法律途径处理不了?”
冉昀稚把车开出来,看了眼明雾,“能处理,但得看谁去处理。”
明雾偏头看他。
冉昀稚打方向盘驶出小区,“别想太多,我都已经安排好了。”
明雾皱眉,却也说不出来拒绝的话,全身被无力感充斥,她突然觉得或许当初不回国留在法国会更好。
她想到上周跟老职员聊天,她家的两个孩子都在国外读书考研,现在准备在加拿大安家,等她退休了,子女那边也安置好了,她就过去那边养老。
加拿大确实是个移民的好地方,而且移民政策相对宽松,她英语、法语都行,真要过去,也不是不行。
冉昀稚见明雾一脸沉思,没打扰,一路安静的开车。
冉昀稚带明雾去的地方是市里的高端楼盘,去年才交房,现在入住率不高,冉昀稚的房子在最里面,是一栋临江别墅。
冉昀稚给明雾录了指纹,带她上楼。
“我住在二楼,三楼房间都收拾过,你自己选一间。”
明雾选了离楼梯口最近的次卧,里面有一个起居室、衣帽间和卫生间。
“洗漱用品都有,要是缺什么写个单子给我,我让人去买。”
明雾问他,“家里没有请阿姨?”
冉昀稚摇头,“每周会有钟点工来打扫,一般碰不到,你放心。”
明雾一愣,察觉到冉昀稚误会,她看着冉昀稚,郑重同他说:“谢谢。”
冉昀稚微微一笑,“嗯,车库有保时捷和宝马,你选一辆上班开。”
明雾点头,“好。”
“晚安。”
明雾好一会儿才回他:“晚安。”
事情到了这一步,一直没有露面的原辛父母,开始给明雾打电话,起初明雾不知道是谁,接了电话,那边自报家门后,明雾听律师之前的建议,直接挂断。
明雾想了很久,还是跟靳媛把原辛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
靳媛还算镇静,安慰她让她不要担心,还问她要不要回家住,明雾说暂时在冉昀稚家主,靳媛也没说什么,只让她照顾好自己。
往后每天早上和晚上,靳媛都会跟明雾通一次电话,而原辛父母那边突然什么动作都没有了,律师认为不对劲,委婉的询问冉昀稚是否有另外找人做事。
明雾正在厨房做菜,时隔多年,她想到了那份酸汤米线,买了米线和西红柿,本来冉昀稚要帮她做,被拒绝了。
“我问问她。”
冉昀稚挂断电话走进厨房,看明雾还算麻利的把西红柿切成丁,等到明雾切完装盘,才开口说:“阿姨应该找过人了,原家那边律师也不要求和解了。”
明雾把手洗干净,抽了张厨房纸擦手,“早上我妈是跟我说过,她去找过人帮忙,不过具体的我没问。”
他们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冉昀稚指着案板问:“要帮忙吗?”
明雾摇头,“我看过教程了,自己能做。”
明雾起锅烧油,把西红柿倒锅里翻炒,出汁后加番茄酱、开水,盖盖大火煮五分钟,再转成中火煮十分钟,等到汤汁融合以后依次下入配菜,最后把米线丢进去。
冉昀稚帮着把米线端去餐厅,明雾拿了碗筷勺子,两人沉默的吃完了一锅米线。
空气里残留着番茄酸汤的味道,让明雾彷佛回到了那个雪夜。
冰凉的雪花落在脸颊上,但吃着温暖的米线,怀里抱着毛毛,她没有一丝烦忧的开心笑着。
虽然恋人不在身边,但那种心满意足的情绪一直充斥在她的胸腔,只是转瞬间被偷窥监控的恐惧感再次朝她袭来。
“我想过几天就搬回去。”
冉昀稚收拾碗筷的手一顿,“再等等吧,原家只是暂时没有行动,并不意味着会放弃,等开庭了再做打算也不迟。”
明雾又说:“学校跟新加坡有合作,我下周要去那边出差。”
“去多久?”
“半个月左右估计赶不上开庭。”
“没关系可以委托律师全权处理。”
明雾抬头看着冉昀稚,“明天我要回家收拾行李,拿一些夏天的衣服。”
“你住的房间衣帽间有很多衣服,你挑几件喜欢的带上。”
明雾捏着手,“冉昀稚,我只是暂借在你家,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冉昀稚笑着,语气愈发温柔,“我只是在告诉你,我家里的衣柜都有什么,你可以用什么。”
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事非要装糊涂,明雾很无力却又不忍心像之前那样坚决的说出拒绝的话,到底是吃人嘴软拿人手短。
明雾最终没有回家,跟靳媛在餐厅吃过一顿饭后,周一去了新加坡。
学校要跟那边谈合作,主要是留学合作的事,明雾充当翻译,参观学校,上公开课,出席演讲,跟国内同事视频会议。
两周时间很快过去,明雾把整理好的文件资料发送到负责人邮箱,捏着肩颈站起来,去客厅接水。
圣诞节临近,街面的商铺到处都在布置,见多了寒冬腊月的圣诞节,冷不丁看到热带圣诞节的布置,明雾感到新奇的同时也不禁期待起来。
环境的转变似乎也影响到了她的心情,她在新加坡的这段时间是放松的,几次跟冉昀稚通话也没有之前的焦躁和退避。
她很自如的跟他讲话,谈论新加坡的天气、食物,偶尔抱怨两句工作上的事,逛街的时候还聊起衣服的搭配,就好像以前谈恋爱时那样的相处。
好像是生活在乌托邦,短暂却美好,给了明雾时间去舒缓这段时间以来的种种心情,给了她自回国以后从未有过的平静。
遗憾的是明雾最终没能在新加坡过上圣诞节。
回程航班因为天气,飞机在空中盘旋了一个小时,机场明明近在咫尺却无法降落,最终备降邻省。
明雾从机场出来,买了最近一班回程高铁票,但是暴雪天不止影响了空中交通,高铁晚点一个小时后也宣布停运。
明雾办了退票,跟同事在附近写了酒店,因为预算有限,住了家快捷酒店,即便这样,房费也比平时高了三倍。
明雾洗漱完,看到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拿起一看,冉昀稚十分钟前给她打了视频,她正打算像之前一样回拨过去,却又犹豫起来,在新加坡明朗起来的心情,好像也被暴雪天一并带走了,余下皑皑白雪。
她回复说天气原因在临城,一切安好。
恶劣天气造成交通瘫痪了三天,到了第四天,高铁通了,明雾和同事们一早赶去高铁站,一番折腾下来,到了下午才终于回到学校。
不等休息,又连着开了四个小时的会,等到会议结束,天也黑透了。
傍晚时,又开始下雪,零碎的不成片,落在尚未完全融化的积雪上,轻飘飘的,不留一点痕迹,渐渐的雪越下越大,发灰的陈旧积雪再次被白雪覆盖。
明雾在停车场找到冉昀稚时,他正靠在车身,看着眼前的雪发呆,听到身后的动静,回身见到她就是一笑。
明雾一怔。
冉昀稚的双眸总是水润明亮的,好像很久之前的很多次,他也是像这样静静的等着她跟同学、朋友聚会完,再轻柔地拉着她的手,问她冷不冷,塞给她一个暖手袋,扶着她上车。
眼前的画面似乎跟从前的记忆重叠了,好像他们之间没有隔阂和分别,只是寻常的一个雪夜,他等着接她回家。
明雾在心底叹息一声,朝冉昀稚走过去,接过他给的暖手袋,坐在副驾驶,等他给自己系上安全带,再一路平稳的将车开回家。
一进门明雾就闻到了一股熟悉的焦糖味,冉昀稚说,“我做了苹果派。”
圣诞节在国内的入乡习俗之一,平安夜吃苹果,在明雾这里就是吃苹果派。
明雾洗漱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食物,她没有看到苹果派。
冉昀稚端着沙拉从厨房出来,看到她询问的眼神,心领神会,“饭后再吃。”
冉昀稚只准备了两道菜,一道蔬菜沙拉,一道芝士龙虾。
龙虾很新鲜,甜丝丝的,配着红酒,明雾吃了一小半。
冉昀稚见她放下筷子,“不好吃吗?”
明雾摇头,“吃好了。”
冉昀稚一笑,“嗯,这只有点大。”
他也放下筷子,事实上他拢共吃了三口,“剩下的明天早上做个面条。”
他起身去把苹果派端出来,是才从烤箱里拿出来的,冒着热气,属于苹果派的特殊味道瞬间将明雾俘获,她期待的等着冉昀稚用刀叉分开苹果派,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里。
明雾吃了一口,熟悉的味道让她不禁露出了笑。
苹果派里的肉桂粉,决定苹果派最后的风味,多与少往往能带来截然不同的味觉体验。
明雾曾经为了完美复刻外教做的苹果派的口味,在厨房里待了不短的时间。
她厨艺不好,但在法国的三年,还是逐渐学着做菜,也明白了一个道理:新手厨子没有资格随意更改食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