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黑毛

    “哇呀呀呀呀!吃我一毛!”

    长老们进来领弟子回家时,就看到君漓玄和君玉瑶正围着司言澈,一个堵人一个递毛的往司言澈衣领里塞黑色的毛。

    “老四、瑶儿,你们在干什么!”君泽渊出声喝止。

    这还是在玄天宗的地界里,怎么就欺负上人家弟子了。还是瑶儿的师兄,以后也不知道这孩子独自在东域会不会遭人报复!

    “爹!!!!!”听到君泽渊的声音,君漓玄颤抖着声音,眼眶泛红地回头告状。

    “嚯!”晚君泽渊一步进来的颜越看到君漓玄回头后的脸,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叹。

    君泽渊也同样惊讶,他皱着眉反复打量对面那人的穿着和身形,又看向他身边那个矮了好多头的小小身影,最终才出声询问。

    “君漓玄?”他叫的全名,保持了充分谨慎与距离感。

    “爹!!!!!”熟悉的哀嚎声和大嗓门,君泽渊终于难以置信地确认了眼前这人的身份。

    “玄儿,啊不,君漓玄,你怎么成这样了?”

    听见自己亲爹变换的称呼,君漓玄本就悲愤的心情终于忍不住,一声胖哭从嗓子里挤出。

    眼泪顺着脸上的黑毛滑下,把皮肤上全是黑毛的君漓玄映衬成了一只落水流泪狗。

    他就知道,因为他娘最喜欢好看的人,所以他爹对身边所有丑东西都无法接受。

    他小时候每次把身上弄得脏兮兮的,他爹都会把他堵在宫门口,拎着他去洗干净了才让他进门。

    他会直接叫他全名,拎着他的尾巴,把他倒立着揪到凌光池里用百年伏虬龟换下的硬壳给他搓背。

    用龙鳞都能搓掉的力度狠狠地把他从头到脚搓好几遍,导致他现在一听到自己的全名就背痒,一看到伏虬龟就忍不住缩尾巴。

    可这次他明明才是受害者啊!

    呜呜呜可恶的阵修,他决定这辈子最讨厌阵修了!

    君泽渊本来是想直接从储物戒里拿出伏虬龟壳对着他一顿搓的,还有旁边的小女儿也不能放过!

    因为长期需要打扫卫生,他储物戒里已经备齐了各种清洁用具,从搓儿子女儿的伏虬龟壳,到去除屋内异味的沌洁粉。

    没什么打扫工具是他君泽渊缺的!

    不过他看着自己儿子满脸黑毛眼泪,还是强行忍住了动手的冲动。

    忍忍,先忍忍,还是在外人面前呢,不能丢了龙族威严!

    而且他刚才伸手进储物戒摸了摸,伏虬龟壳好像薄了不少,看来这次回去得找老龟再要两个。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换了壳的儿子女儿,孙子孙女也行。

    他试了海族中这么多龟的壳,就属他家的最好用,从老大搓到老五也只薄了一半,比其他龟壳都耐磨!

    “呜呜,我们本来在玩毛的,你糊我我糊你。”

    “结果司言澈找颜朝歌要了个生发丹融在阵法里对着我用了,小妹来糊我就也被染上了!”君漓玄哭诉着自己的不公遭遇。

    颜越看了看对面这个穿着人的衣服,但是露出的皮肤全是黑色灰色灵兽毛发的……额,人?

    他的头顶长出了许多灰色毛发,甚至连嘴周都是一圈黑毛,并不断随着说话时的气息而上下飘动。

    君玉瑶只是被波及了一下,倒没有她哥那么严重。

    不过是头发厚了两倍,成了修真界第一个双色爆炸头的时尚人士;不过是只有鳞片没有毛的龙成了被毛裹满的小龙球。

    好在一张脸上黑色绒毛还没来得及生长,尚且能辨别出是谁。

    千机峰三长老明清宁本来是来接徒弟回家的,只不过比不过那群身强体壮的妖修和爱看热闹的法修,莫名其妙就从走在前面变成了挤在后面。

    但此刻坠在最后的她看着前面的人墙默默裂开,露出了最前方君泽渊幽幽凝视的眼神和自家徒弟心虚的笑容。

    “赔钱。”君泽渊说得肯定,风轻云淡地表达出了自己的立场。

    明长老这笔钱一赔,他去拍卖场给媳妇买首饰的灵石又能充足一些。

    这次他必要买下那套首饰给堇清!逐青潇一定争不过自己!

    明清宁默默上前,帮心虚的徒弟给两龙解除了阵法效果。

    这孩子,怎么一心虚就忘记毁灭证据了,要及时解除了阵法她也好少赔点啊……

    养孩子真费灵石,要不之前西域那个门派提的帮他们修建阵法的任务还是接下吧,万一又有徒弟闯祸了怎么办……

    赔不起了可就只能和徒弟一起蹲在宗门口等掌门救济了……好像,也还行?

    一堆长老领着各自的徒弟回去了。分别前,一群少年还吵吵嚷嚷地约好了下次再战。

    “朝歌,你怎么突然研究生发丹了,而且看样子效果还很不错。”颜越带着两个徒弟躺在软软的云上,慢慢往觉夏峰飘去。

    “生发!我最大的梦想就是不秃头!还是修仙好,只要不像大师兄那样熬都不会秃头,我简直无法想象大师兄秃头了会怎么样!大师兄这么好看,好想把他头发剃光了研究一下头骨形状啊!”

    “要不我哪天偷偷去给大师兄剃头吧!就说是他熬夜太久一夜之间所有头发都委屈到离家出走!”

    “天呐,连原因都想好了,难道我真是天才吗!”

    颜朝歌叉着腰站起来,摇摇晃晃的身形站在云上,远看就像飞天土豆上的一根独苗。

    “这是,喝醉了?”颜越右手支着下巴,歪着脑袋打量自己的天才弟子。

    想了想又从储物戒里拿出了传讯玉简,对着颜朝歌摇摇晃晃站在云上演讲的身形就开始留影。

    陈枢棘那家伙改得好啊,传讯玉简也能留影了,可真方便。

    随时随地都能掏出来记录徒弟的窘样,真不错!

    君玉瑶揉了揉眼睛。

    已是夜深,她从迷雾之森中出来,又畅快地玩了一天,现在精力有些不济,困得直接倒在云里就能睡着了。

    但听到颜越的问题,还是强行打起精神和他一起看向正在兴奋发表演讲的颜朝歌。

    “师姐喝的不是酒,是望予师兄他们做的惩罚果汁。”

    “师姐在色块扭一扭里一直没输,但是在刚才的躲黑毛里大获全败,喝了好多怪味水。现在应该是起作用了吧?”她的话音越来越低,到最后几乎无声。

    君玉瑶的脑袋轻轻搭在云朵边缘,靠着黑色闪电云睡着了。

    说了好一会儿,颜朝歌亢奋的精力也消耗完了,安静地站了一会儿,然后毫无征兆地直愣愣向后倒去,也在云里睡熟了。

    颜越看着睡得七扭八歪的两个徒弟,手中捏决催动着闪电云向她们屋舍飘去。

    哼哼,小徒弟们,熬夜还是不如师父啊。

    果然,师父总是要有点优势的,哪怕是在熬夜上。

    云飘飘悠悠,载着师徒三人往觉夏峰去。

    直到把两个徒儿送回各自屋内,颜越才慢慢往自己院中走去。

    咦,好像忘了什么?

    没有吧,最近应该只有冰魄狐族大长老要来还儿子债这件事吧?

    朝歌真是命里带财,让本就富裕的觉夏峰又有钱了一些,好徒弟!

    而在山脚,刚与奚鹿族交流完医术从珍馐阁出来的齐怀瑾与齐怀瑜抬头看着那朵闪着电光的黑云从自己头上飞过。

    “那是师父的‘火花带闪电’吗?”这是颜越给闪电云取的名字。

    齐怀瑾观察片刻,在看到黑云上那根“独苗”的时候,终于沉重地得出结论。

    “师父,又把我们忘了。”

    齐怀瑜有点烦愁,今天他们是和师父一起来的,忘记召唤自己的飞行灵兽了,飞行法器也因换了储物戒忘记装上了。

    总不能指望师父想起他还有两个徒弟在下面吧?

    那还不如指望颜师妹醒来以后发现两个师兄不在峰上呢……

    “嗯,颜越又忘记带你们回去了吗?”一道清冷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玉归尘身后跟着望予和逐照夜。

    刚才她和北域几个长老约好了打架,出来便晚了一些,然后就看见颜越的两个弟子站在门口无语望天。

    “玉长老”

    两人对玉归尘行礼,对她一语道破真相已经习惯。

    师父忘记弟子的次数太多,宗门里的长老们已经习惯看到他们无语望天了。

    玉归尘也不多言,交待望予和逐照夜自己御剑回去后,袖袍轻挥,用灵力裹挟两人往觉夏峰飞去。

    帮颜越把弟子送回去,让他在账单上划掉两条记录,应该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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