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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渝镇(三)

    “传说蛇化的龙族常年生活在海里,海底最深处建有他们的宫殿,世称‘龙宫’。蛟龙大概也有一座宫阁,她这是要引我们过去吗?”尤惊葭推测道。

    凌清秋拧眉,挥剑入水:“不能让她回去,速战速决。”

    白蛟显然被什么胁迫或是控制了,才会攻击出海的渔民。方才它让林沼和谢之迢看到自己的记忆,大概也是被伤了眼后骤然清醒所为。

    他们不能确定白蛟现在是否清醒,若是跟着她进了蛟宫,在水中本就处处受限,何况还是她的地盘,他们胜算很小。

    其他三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紧跟在凌清秋身后入水。

    火红的羽刃再度爆发灼热感,烫的白蛟在水中翻滚起来。凌清秋和尤惊葭对视一眼,两面夹击白蛟。两人的招式少了凌冽的杀意,似乎只是为了拦住她。

    谢之迢来到林沼身边,两人的衣袂被水流拂动,纠缠在一起。由于身上带着避水珠,他们在水下也可自由地呼吸和交谈。

    他一手圈过林沼的细腕,冲她眨眨眼:“师姐,我掩护你,你去毁了那朵黑莲。”

    林沼的灵力如她本人,温柔而强大,他们四人,唯有林沼能以对白蛟最小的伤害,毁掉那朵莫名其妙的黑莲。

    谢之迢转过身,向白蛟挥剑。他的乌发有几缕拂过林沼的侧脸,有些痒。见谢之迢已加入战局,林沼敛了敛心神,看向正与三人搏斗的白蛟。

    手上的听云剑被梧桐叶状的灵印取代,林沼隐去自己的气息,借着谢之迢的遮掩,靠近了白蛟。

    白蛟显然又没了神智,扭动着身体打出灵力反击。海底不如水面上光亮,目光所及,皆蒙上一层暗色,唯有白蛟头顶的羽刃和额间的黑莲闪着暗红的光。

    眼见林沼就要靠近白蛟头部,一条巨大的蛟尾破水袭来。林沼躲闪不及,只能用灵力护住要害。听云及时出鞘,挡在了林沼面前。

    “昭昭!”“师姐!”几人异口同声喊道。

    林沼没有犹豫,趁听云剑替她抵挡之际,一掌拍在了白蛟额间。淡绿色的光自白蛟额间炸开,愈演愈亮,白蛟整个身子僵直,发出的嘶叫比以往都要刺耳。

    林沼快速退回谢之迢身旁,拽着他的手腕便往水面上去:“先上去。”

    尤惊葭和凌清秋在林沼动手之际就停了动作,闻言,跟在两人后面朝水面上游去。

    几人谁也没有看见,一股细小的黑色/气流自白蛟额间流出,流向海底深处。

    出水之后,几人身上的水珠眨眼间被灵力烘干。海底的绿光从一星一点,愈演愈烈,到最后,将这一片海水映的绿萤萤的。

    片刻,绿光消失,海水中漂出一个白衣的姑娘。

    姑娘身上的白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衣服破口处隐隐有血渗出,灰白的头发上插着一只羽刃,左眼还有斑驳血迹。

    尤惊葭惊奇不已:“她是……那只白蛟?长得该怪好看的。”哪怕衣衫褴褛,身受重伤,她也有一种弱柳扶风的美。

    林沼看向凌清秋:“师兄,现在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把白蛟扔在这里吧。

    凌清秋略一沉吟,看向岸边:“去和光宗,先给她疗伤。”来都来了,总要弄清楚发生了什么。

    林沼简单给白蛟止了血,谢之迢拔下羽刃,随意扔进海里。

    尤惊葭扶着白蛟站上自己的逐月剑,像是无意发问:“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招了?”她指的是用灵力将羽毛化刃。

    谢之迢脊背微微一僵,随即又恢复往日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趁你离宗学的啊,本来准备用来和你打架的。”

    尤惊葭瞪他:“臭小子,你又讨打是不是?”

    林沼也站上逐月剑帮忙扶着白蛟,听见两人的对话没忍住笑意。她熟练地当着和事佬:“好啦好啦,师弟你少说几句吧。师姐别和他一般见识,他就喜欢找事。”

    “师姐!”谢之迢不服,“我听得见!”

    林沼胡乱点着头:“好好好,你乖啊。”

    尤惊葭扬着眉毛,冲谢之迢挑衅一笑。

    “尤惊葭!”

    两人又要开始吵闹,凌清秋忍不住摇摇头,多了丝无奈的笑意:“好了,别吵了,快回去了。”

    谢之迢正作势要打尤惊葭,听见凌清秋的制止,少年放下扬起的手,一脸幽怨:“师兄,连你也向着她。”

    林沼笑得险些扶不住白蛟,她揉揉眼尾:“快别闹了,还有正事要办呢。”

    ——

    感知到白蛟正在潜逃之后,云策和乌诚松没有声张。他们安抚着百姓慌乱的情绪,心却在不断下沉。

    白蛟能在凌清秋四人手里逃脱,是不是白蛟的修为远比他们想象中要高深?若凌清秋他们真的不敌,那东渝镇呢?

    没有人能解答他们的疑惑。

    又一个时辰过去了,海边仍毫无动静。乌诚松来到云策身边,云策已不复之前的轻松,隐隐有些焦躁。

    “还没有消息?”云策摇头。

    乌诚松看向远处的海:“你打算如何?”

    云策沉默了几息,扯出一抹算不上轻松的笑:“慌什么?打了小的,不还有老的吗?仙尊和我爹不会让东渝出事的。”

    乌诚松没接话,转头看他:“阿策,莫要自责,这不怪你。”

    云策靠在椅背上,手背盖着脸:“……师兄。我是少主啊……是我无能。”

    乌诚松心里也不好受。若不是云策少时的遭遇,他也会是东域人人称道的天才,他也可以顶天立地地站出来,保护东渝,而不是求助玄霄门。

    玉简的响声打破了屋内凝滞的气氛,云策眼都没睁。乌诚松拍拍他的肩头,打开他的玉简。

    “云师兄,邪祟已除,烦请准备好房间,我们……”那头犹豫了一下,“捡了个人。”

    空气似乎又重新流通,云策夺回玉简,回了声“好”。身侧传来轻笑声,云策抬头,就见他那好师兄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活过来了?”

    “……师兄。”

    乌诚松收回笑:“你也说了,那是苍禾仙尊的弟子。”

    ——

    蛟龙一族的自愈能力极强,加之白蛟本身就有化神中期的修为,几人回到和光宗时,白蛟身上的伤已然结痂,只剩左眼有些骇人。

    云策办事很利索,房间内一应俱全,还传了医修候着。

    把白蛟安置在塌上后,云策才开口问道:“你们打哪儿捡的人?瞧着不想我们东渝的。”

    几人沉默,最后是林沼开口:“……她是那只白蛟。”

    榻边的医修小姑娘身子一抖,收回了把脉的手;云策维持不住淡定,面色不虞地盯着榻上的人;乌诚松反应更激烈些,上前就想拉起白蛟,被谢之迢侧身拦住。

    “几位这是什么意思?”云策面上的笑已经消失不见。林沼和师兄师姐交换了一下眼神,叹了声气。

    凌清秋、尤惊葭:和人沟通这种事情,当然是交给师妹最合适啦。

    “云师兄,乌师兄,且听我说。”林沼面上挂着一贯的浅笑,温柔有礼,云策和乌诚松心底那点不虞很快便被抚平。

    她简单讲述了白蛟记忆中的内容,末了看向云策:“如果没有蛟龙一族,就不会有现在的东渝镇。云师兄,被控制不是她的错,我们应当查清一切,这才是真的还东渝太平。”

    几人都没说话,小医修左看看右看看,收拾好自己的小包袱,正准备溜出去,榻上传来微弱的女声:“对不起。”

    林沼走向榻边:“你醒啦?”

    见榻上的少女想坐起来,小医修连忙扶着她。少女冲她笑笑,有些腼腆,轻声细语地:“谢谢。”

    小医修脸颊一红,结结巴巴:“不…不客气。”

    乌诚松揉了揉眉心,冲小医修摆摆手:“你先出去吧。”他看了眼还背对榻坐着的云策,与他传音:“阿策,百姓可以怨蛟族,我们不行。”

    云策紧握的拳头蓦地松开了。

    乌诚松看向榻上坐着的少女,语气算不上好,却也算不上差:“你还好吗?”

    少女点点头,看向榻边的林沼。

    “我叫青桑,是东海唯一的蛟龙。对于这半月的事,我很抱歉,可我控制不住自己。多亏了你们。”青桑弯唇笑笑,唇边有个小小的酒窝。

    “能详细讲讲吗?”凌清秋在这时开了口,隐隐带了些威压。青桑脸色又白了些,她忍着不适,垂头看着锦被上的花纹。

    “蛟族的来历想来你们也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我阿爹阿娘是上古蛇族最后进化而来的蛟龙,三百年前,我于蛟宫出生。二十七岁时,阿爹和小叔因内伤陨落,又百年,东海蛟族仅余我一人。”

    青桑面上没什么情绪,尤惊葭递过一杯热茶,她轻声道谢。

    “蛟宫只有我自己,阿娘陨落后,告诫我不要随意离开。我也几乎没什么朋友,时间长了,就选择了沉睡。”青桑喝了口水,浅浅笑了一下,“那样的日子太难捱了,甚至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我甚少醒来,也从不出宫,但有我的威压在,东海一切平静。直到半月前。”

    几人都坐直了身子,连云策都转了过来。青桑没有抬头。

    “上古蛇族分为两支,两支几乎不曾联系。半月前,一只蟹妖来了蛟宫。它说,它来自北疆蛇族,新任族长有心修补两族关系,特来请蛟族。我未设防,出了蛟宫,之后便失去了意识。”她的手指紧紧扣着茶盏。

    “再有意识时,我已经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空有思想。有人控制着我,他用我的能力兴风作浪,伤害百姓。我抢不回身体的控制权,只能竭力阻止他。”

    “那些渔民并无性命之忧,他们都在距岸一百里的小岛上,有结界保护他们。”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北疆蛇族几百年不曾出现,如今突然要修补关系,你竟半点也不警惕?”云策冷不丁开口。

    “我不知道,又没人教过我。”青桑似乎有些委屈。蛟族人还在时,她被保护的很好,蛟族人走了后,她又陷入沉睡。没有人告诉她,昔日的亲族也会反过来咬她一口。

    青桑抬起头,正想说些什么,却猛地一愣。她一眨不眨地看着对面的青年。就在云策倍感莫名时,对面的少女眨眨眼,渐渐红了眼眶。

    “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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