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

    瓜主本人还在一边找妹子。

    江处理:有的兄弟有的。

    江处理:打游戏不卡顿不发热不挂机不闪退流畅度高抓人水平up打完还有神秘礼物打一次幸福一辈子。

    江处理:走你。

    许奕:“……”

    许奕咬牙切齿回了一句:你在搞什么?

    江处理:不是你要的吗?

    许奕拎着手机摇了好久的头双眼发蒙——什么鬼?

    他就是单纯的想找人打游戏,结果一放假他们的四人小团体就跟自动解散了一样,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衍欲肯定是被辞述拐到老年人赛道上去了不用说,秦子喻不知道在干什么居然不搭理他?

    很好。

    等江春礼推给他的人一上线许奕就开了,他要实力带弟,让他们三个跪倒在他的石榴裤下。

    然后一开游戏就被一声嗲出地球十万光年的“哥哥”吓的丢出了手机。

    与此同时罪魁祸首还在好整以暇的向秦子喻告状:许奕在带妹。

    郁抑:?

    郁抑:我去你的。

    江春礼做好事留完名就跑了,谁管他那么多,她哥和他爹已经在隔壁吵翻了,江春礼听声计数,估摸着数到一整套茶具都被江曲尧砸完了,才慢悠悠晃过去美救英雄求和。

    江春礼一直觉得江曲尧可能脑子有点毛病,对亲儿子不管不顾,后来莫名脑抽风管起来了人都高出他一个头了,打也打不过只能骂骂骂砸砸砸,两个人在一块这个家就真的是“未来可期”了。

    偏偏江曲尧对她这个“救命恩人的女儿”视若珍宝,予取予求,弄的她有一段时间每天都提心吊胆的,生怕他一个神经要把庞大的家产过继到她这个外人手里饿死她哥。

    保姆几个唯唯诺诺杵在一边,见了她就跟救星似的:“江小姐。”

    江春礼点头,转身敲门进了江曲尧的办公房:“叔叔。”

    江曲尧是真的气上头了,跟谁说话的语气都能冲死一头牛,有人进来看也不看先吼了一句“出去”,宕了三秒才反应过来,语气稍稍缓和:“小礼,什么事?”

    江春礼其实已经不想再多费口舌去说什么“不要吵了”“家和万事兴”这种废话。连江曲尧这种在名利场上什么都干得出来的人不会说也不会听的垃圾客套话,对她来说出口就是一千多年白活了,按她哥现在的性格可能会后悔当初把她捡回来养着了。

    他们一年前这样,两年前这样,三年前她刚来的时候也是这样,更久更久以前,他们从来没对付过,每次吵架都是地覆天翻、海沸山摇。

    她刚开始会装作惊讶,装模作样支走她哥后劝江曲尧劝上半小时一小时,后来发现她哥根本不需要,也懒得劝,到现在就只草草剩下一句“我找江于有点事,你们待会再吵呗?”

    吵架还有待会再吵的,没人那么闲。江曲尧知道这是让他们俩都冷静冷静的意思,没有明说,他也就惯着。惯着江春礼把江于带走。

    江春礼从来不在他面前叫江于哥。

    “干什么?”江于冷冷淡淡看了她一眼。

    “该我问吧,一回来就又吵上了,你俩干什么?”江春礼把他往他自己的房间推。

    “刚你的手机响过,是池肆吧?别告诉我你俩暴雨还要出去约会啊,红牌警告。”

    “做什么梦还不醒……”江春礼终于在江于脸上看到一点类似头疼的表情,听见他说。

    江春礼白眼也翻不上,放空声音,幽幽怨怨怨怨尤尤跟鬼一样轻轻控诉:“我一天到晚就是跟你们这个操心那个牵线,妹子清白都没了。”

    “还要被这个嫌弃被那个怼。”

    “每天一睁眼就是怕我哥被他爹棒打鸳鸯。”

    “住校要我解释。”

    “约会要打掩护。”

    “boss永远只有我一个人在打。”

    “你笑啊你怎么不笑?”

    江于刚拿起手机又放下:“……”

    垂眸思忖了一下,他挑了一点无关紧要的反驳:“我不是你亲哥。”

    “哦~不是我哥就可以对我始乱终弃了,就可以用完就扔了,就可以冷血无情了,哦~原来是这样——我都跟你姓了。”

    江于觉得这人好难缠,说的又都是事实喷不了,门一关打断施法。

    江春礼:“……”

    她对着紧闭的房门竖了个拇指。

    ——

    “不如当一棵草来的自在?”辞述一字一顿的念,衍欲就一个字一个字的听:“这什么?你要变秦子喻的Q/Q名了?”

    “如果忧欲是种天赋,”辞述翻了个身,随口搭了一句才回,“江春礼发的说说,这种天她也不怕淹死。”

    “什么鬼,”衍欲凑上来瞄了一眼,“牛逼,她遭什么打击了?”

    “鬼能知道。”辞述前脚刚切出Q/Q,后脚微信提示音就跟催魂似的连响好几声。

    京东M:我刚刚才看到,宿舍淹了?

    京东M:你住哪?

    京东M:哎虽然我不是很想让你回来,但是你好像不得不回来,其次你居然还没回来,交代一下你怎么还没回来。

    京东M:喂喂,收到请回答。

    辞述头上冒出一排黑线,动动手指:在。

    C.:您老再来晚点我这根就泡发了。

    C.:住衍欲家,淹的太厉害车站去不太了,反正国庆拉着一起放了,六七天呢,有空回家,没空就算了。

    辞述他妈居然难得的秒回了一次:市区有房为什么要住宿?

    京东M:这就是好学生吗?

    京东M:可以,呆着吧你。

    京东M:这个月余塔塔和她老公好像在外边,如果回来的话记得把人带回来吃饭哈,有点礼貌张点嘴。

    京东M:知道没哦。

    C.:哦。

    辞述觉得自己的表情应该比衍欲听江春礼的纯爱日记那表情还要扭曲一百倍,不然那个/逼怎么能笑成那样,就差没滚下去了。

    辞述当了回好人,一脚踹过去,给人踹下去了:“笑什么笑笑什么笑,我不准你笑把嘴给我闭上。”

    衍欲挣扎着爬起来:“哎好好好,不笑不笑——噗哈哈哈,你怎么了,这什么表情?”

    辞述觉得他妈刚刚那句“张点嘴”可能喂了狗了,反正他懒得说,说不清,直接把手机屏幕亮到衍欲面前让他自己看,自己品。

    衍欲没想到他这么开放,下意识撇过视线,恰好往上对上辞述无所谓的视线——辞述觉得衍欲家沙发特软,他没怎么接触过这方面,只会用软、舒服来形容,顶天了往前面加个程度副词,比如这沙发坐着舒服,窝起来更舒服。

    然后被衍欲莫名其妙看了一眼:“……看我干什么,看手机啊。”

    “哦。”衍欲这才低下头接过他的手机。

    大约过了那么五分钟,身边的人还没动静,闭目养神的辞大爷终于想起来还有这号人,眼皮也不睁,往边上就是一爪子:“人呢?在线回话,我觉得我不能当人贩子,问问当事人的意见。”

    话没等到,等到说话的一张嘴。

    这回衍欲没像之前那样莽莽撞撞地亲他,再搅个天翻地覆,就像幼鸟一样轻轻地啄,轻轻地蹭,从脸侧吻到鼻尖,从唇角吻到唇珠,也不说话。那点呼吸喷洒出来的热一半打在了辞述的脸上,一半溶解在空气里,吸进去就变成了心里最柔软的那部分。

    辞述这才懒懒的撩开眼皮,一只手捏住他的脸颊两侧,把肉都往中间挤:“干嘛啊,趁我不备搞偷袭是吧啊?哎新同学给个准信啊,要不要跟我回家啊?”

    衍欲抓住他的手轻轻摩挲,笑了:“不回呢?你要把我绑回去吗?”

    辞述本来想说我给你八抬大轿迎回去,话到嘴边兀的缩了头,好像一句玩笑话竟然有了灵气,担不起这种氛围。他专注看着他的眼,就好像在对光细细检查欣赏他的珍宝。

    “有没有人说过你的眼睛很好看。”

    衍欲给脸不要用完就扔:“那肯定,从这排到法国了。”陈茨前几天还发消息说清源产率太低,想他的盛世帅颜了。

    这路咋这么平呢。

    辞述前一秒发自内心的笑就那么挂在脸上,拖着调子问他:“那有人说过你很不要脸吗?”

    “这个没有,”衍欲嘻嘻嘻,捏了一把辞述的脸光速滚回沙发另一边,抓起抱枕抱在身上,感觉没什么用又举在头顶,整个人缩在后面弓起腰,“错了。”

    辞述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对这种毫无诚意的戏弄嗤之以鼻。

    看他没反应,衍欲消停不过三秒又凑回来用肩膀撞撞他:“礼尚往来,要不要听清源的事?”

    “清源炸天的事不就小太妹小太弟之间的爱恨情仇么,你听的还少?”辞述更不值一哂了。

    “不是啊,不是这个,是另一种,陈茨——我一高中同学跟我说的,”不知道衍欲急眼什么,好像这事和他有天大的关系,晚说、弄错,都有可能造成日暮穷途的结局——就是辞述也得跟他一块弄清楚,“许十一你还记得吗?他死了。”

    辞述在渺茫脑海里翻翻找找了半分钟,就近乎茫然地看了衍欲半分钟。

    等到人和名字对上号,他又把这句话拆分重解,编辑成他能够理解的那串代码输入他的既定程序里——许十一死了。

    那个比他还要沉默寡言,成绩不差,存在感极低的初中同学死了。

    如果辞述十天一句话,许十一可能十个月才能蹦出一个字。

    辞述微微睁大眼:“……他死了?”

    “对啊,听说是精神分裂还是什么精神类的疾病,跳楼死的,好像是不久前的事。”

    辞述忽然又不能理解了,编排好的代码被打乱,他成了个失智的机器人。

    他没见过他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还健在。没经历过至亲至爱逝世是什么感受,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对这件事那么难以接受。明明没有交集,人都快忘的差不多了,明明他已经走的足够远,但那几十公里在生死面前好像都不作数,他还是会觉得死亡离自己好近。

    近到分明他不在现场,却好像一回头就能看见有人从高楼一跃而下。

    ——奔赴他的人间。

    这句话冒头的很是时候,他心里那片压着人的云倏地作几缕烟散了。

    如果活着太幸福,谁会选择死亡呢?

    江春礼估计会这么说吧。

    他把这句话转告衍欲,然后一起约定明年去看看许十一。

    挺装的,人活着的时候不闻不问,走了倒是关心惦记起来了,对这个人间已经彻底失望的许十一不知道会不会这么想。辞述在心里自嘲。

    算了,伪善也有半个善在里面呢。

    辞述仰躺在沙发上想着这些的时候,许奕和秦子喻还在争论不休,江春礼百无聊赖的看着抒醉骚扰她,陈茨路过街道口还会想起来那里举办过他校友的葬礼,邓苗看着例行公事般的结尾消息忽然有点不知道今夕何夕。

    ——在家小心。

    到底在多久以前,辞述就开始给她发这句话,每次聊天毫无例外地以它做结尾。辞述没让她回复,多挤点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那会儿她说这就是她想做的事。

    每次都应得好好的。

    有人来拿快递,邓苗切出微信去忙活,后来再也没想起这回事。

    这是她唯一一次没有应下那句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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