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斯南部,博泽家族。
博泽家族原本是末日爆发之后,第一批建立起来的家族,但是在百年间的不断争斗中逐渐被取代,最后像现在这样沦为附属。
虽然损失了大量的领地所有权,但是博泽家族的底蕴还是有一些的,因此博泽家族也是为数不多的,拥有私人生存基地的家族,虽然不大,但是从某种意义上也是象征着家族的辉煌曾经。
此时的博泽家族所在的生存基地里,街道上的静若寒蝉,紧张的氛围在众人身边弥漫。
某些街道的墙壁和地面上还残留着血迹,现在正在被一些人清理,被洗刷的血迹似乎像极了今天之前这里的掌权者一样,被冲刷干净。
血迹越是靠近生存基地正中间的地下城入口,就越是密集,此刻,地下城深处一处装饰华贵的一个房间,那金灿灿的壁炉上,正挂着三颗被剥了皮的头颅,火焰炙烤下,滋滋的冒着油花,逸出一股香气和焦糊的味道,显然已经烤了许久。
乌特尔坐在沙发上,身子前倾两手交叉,垂着脑袋没有睁眼,似乎房间里的血腥味能让他的神经放松下来。
睁开眼,看着眼前趴在地上,双手被一根金属管钉在地上的不断发出呜咽的男人,乌特尔跪在地上伸手把他嘴上的胶带撕了下来。
“哇……”胶带撕开,男人忍不住的呕吐,他的嘴里不断涌出一颗颗眼珠,把他的嘴塞的满满当当。
吐完那些眼珠他还是没法抑制,又不断的呕吐出各种破碎的内脏和碎肉,混合着血水和粘液,鼻涕眼泪把他的脸上弄得湿漉漉的一片。
双手被钉住,这个男人没法起身,身子一软,又一头摔进了呕吐物里。
乌特尔全程就只是淡淡的看着,没说一句话。
待他吐完,乌特尔丢了一块帕子在他脸上,然后用鞋子用力的踩了上去。
“你孩子的味道怎么样?是不是恶心至极?是啊,不然你也不能吐成这样,这份肮脏的血…简直令人作呕……”
乌特尔脚下的力道愈发的重了,似乎是开始愤怒,不断的踹着他的脸“可是我居然也继承了这份肮脏的血!凭什么?你的血玷污了我母亲,然后玷污了我…这个家族的每个人,每时每刻都让我感到恶心至极,你说说看,你是怎么做到的?”
脚下的人赫然就是乌特尔的父亲,博泽家族的家主,不对,应该是前任家主,从莱斯利说出那句话开始,乌特尔就已经是新家主了。
呜咽着轻声哀嚎,乌特尔的父亲已经没有力气了。
停下了脚上的动作,对身后的人挥了挥手,乌特尔就背过了身去。
手下赶紧端着一台仪器走上前来,拿出几枚钉子式的接触器插进了地上男人的脑袋里,那人却也只是轻轻的颤抖抽搐,全然没有挣扎的余地。
稍过片刻,那人收起仪器,恭敬地站在一旁,却不知如何开口。
似乎是察觉到了手下人的异样,乌特尔只问到“她在哪?”便没有过多言语,有时候,说不出口已经是说尽了。
手下没有耽误,取下地上男人的一颗眼球放进怀里,赶紧到前面带路,表示人就在府邸之内。
一路无言,跟随带路的手下穿过这座建筑,越来越往下,不断路过的灯光打在他脸上看不出情绪,只有前面带路的人感到越来越沉重的气氛。
来到一处门前,属下拿出那颗眼球,扫描过后打开了房门。
房间内部没有多余的物件,很宽阔,只有中央放置着一张桌子,桌子上摆放着一枚水晶球一样的发光体。
乌特尔认得出,这是类似于一个空间换相的激活装置,也就是说这个房间隐藏着一个开辟出来的平行空间。
不会吧……
乌特尔心里有些慌乱,在正式归于莱斯利麾下后他知道了需要他知道的一些辛秘,却没想到居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开始接触。
眼下对于他原本目的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
属下进门以后调试了空间坐标,望向乌特尔,看到他点头示意后,启动了装置。
突兀的,场景一下子转换了过来,原本简洁的房间消失,取之而来的是一处及宽阔的空间。
各种仪器正在天花板上悬挂,安静的运行,四周些许的门不知通往何处。
越往深处走,粘稠的土壤就越来越多的覆盖在各种金属墙面以及头顶和脚下的位置,似乎在提醒进来的人,现在所处的位置极深。
“这是.....?”
乌特尔蹲下身,捡起一节灰白色的物质,软软的有些韧性,像是某种植物的根部,却又非常光滑。
继续向着深处走去,金属质地的建筑框架已经逐渐被褐色的黏土淹没,穿插在其中的灰白色根茎样物质也开始逐渐出现的越来越密集。
行走开始有些许的迟滞感,那是一定的,开始发黑的土壤粘腻异常,虽然很夯实,但是似乎融化的表面显得更加湿滑。
黏土逐渐覆盖住墙壁上的光源,灯光越来越暗,带路的人打开了一盏照明设备。
其实倒也没那么必要,逐渐开阔的通道四壁上,密密麻麻分布着粗细不一的那些灰白色根茎,在越来越暗的环境下散发出惨白幽亮的光,倒是勉强可以看清东西。
前方根茎交汇的地方隐喻可见一处光点,看样子就是道路的尽头了,乌特尔按耐不住,快步越过了带路那人,跋涉泥泞的奔跑过去。
光点越来越大,隐约可见似乎是很复杂的纹路。
终于走近,原本只是一个小光点的样子,近看却是一处及其宽敞的洞口,约摸有十数米宽。
“这……”
………
“乌特尔又哭了,赶紧回去让你妈妈哄哄你吧!哈哈哈……”
这是乌特尔小时候最经常听到的话。
乌特尔有几十个兄弟姐妹,其中最受父亲宠爱的三个孩子都有极高的天赋。
也都爱欺负他。
因为他妈妈是当时父亲最喜欢的,是一个很漂亮的美人,但是很可惜,他天赋不够,而且也不是女儿,父亲病不对他有什么关心。
而那些同样天赋低下的女儿,却因为能爬上他的床上而拾得一些扭曲的关爱。
父亲平时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看他,他印象里,全都是妈妈温柔的样子。
外祖父家里据说也极有势力,这也是父亲在当时娶她的原因,只不过后来外祖父家里出现了变故,从那以后乌特尔的妈妈变得沉默寡言,就连父亲也不常来找他们了。
大概因为没有了利用的价值。
然后就是,很俗套的被欺辱,凌虐,被每个人。
刚刚的那句话乌特尔听了好几年,直到他被母亲攒下的一点钱送出去读书,但是后来他回来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没有人愿意告诉他,就算说了也是他母亲早死了,他不信,却没有办法。
乌特尔像一条狗一样。
是啊,他是,丧家之犬。
直到现在,乌特尔才明白,当年的种种。
听属下讲述完他那个父亲的记忆,这才明白眼前的场景到底是何原因。
当年前家主为了挽救逐渐破败的门庭,不断的吞并别家势力,最后却碰上了难啃的硬骨头,一个隶属于欧勒利文家族麾下的势力,然后彻底沦为对方的附属。
不过当时虽然被沦为附属,对方倒也没有太过分的举动,反而是要求建造了这么一个秘密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