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不是啊？”
王冉看评论看得抓心挠肝。
赵可沉默了几秒，随后道，“问一下不就知道了。”
赵可摸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微信，直接找到了和乔书雪的聊天框。
AAA高空作业赵师傅：“某音上的‘记录和乖宝的日常’是你吗？”
“等等等等！”
王冉看得目瞪口呆，甚至情急之下按住了赵可继续打字的手。
“你居然加了乔书雪的微信！什么时候的事？”
“就前几天。”赵可答。
准确的说是那美颜系统找上门时，赵可便通过江语琴这个共友加上了乔书雪的微信。
AAA高空作业赵师傅：“你的美颜系统跑我这里来了。”
赵可开门见山。
发完这句话后，赵可看到聊天框顶部长时间显示着对方正在输入，却又迟迟不见消息发来。
对方正在输入的字样明明灭灭，最终乔书雪仍然决定装傻。
以雪为书信的浪漫告白：“什么美颜系统？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AAA高空装机赵师傅：“还是说实话吧，你们两看相厌，为什么还要包庇它。”
“是吗？”
乔书雪直接打了语音电话过来，赵可顿了一瞬后便按了接通。
“那你和它签约吧，让你的美貌更上一层楼，成为世界巨星，不好吗？为什么来问我。”
赵可笑了，“你编出了谎话还没有那系统说的靠谱。乔书雪，如果我没有猜错，你现在的样子，还没有你本来的样子好看吧。”
对面陷入长久的沉默，随后赵可只听到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通话被自动挂断。
赵可无语，她只是合理猜测，没想到乔书雪的心理承受能力这么低，直接摔了手机。
乔书雪再怎么说也是真千金出生，乔家人都是尊贵养护的好底子，就算乔书雪被丢到乡下长大，能被星探看上进入娱乐圈，也还是有些优点的。
但眼下乔书雪拍摄短视频却不敢露脸，一方面是不被平台允许，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美颜系统。
乔书雪的口碑因演戏不专业一事大面积崩盘后，美颜系统用来维护她滤镜的能量捉襟见肘，于是，未经乔书雪同意，美颜系统擅自抽取乔书雪原身脸的美颜数值，用于维护滤镜。
若是乔书雪之后能翻身，系统大可以用新收集的自由意志补上乔书雪的损失，但乔书雪再一次大翻车，于是系统撂了烂摊子彻底跑路，乔书雪也不得不接受她毁容的事实。
乔书雪看着镜中耷拉的皮肤和憔悴的面容，目光下移，是她逐渐显怀的肚子。
乔书雪眼神阴鸷，略显畸形的小拇指划过腹部隆起的弧度，冰冷，凉薄，透露着阵阵寒意。
她眉头紧拧，浑浊双眼中的怨恨纠缠着苦痛，盘旋良久，最终，化成一滴泪水，顺着颧骨留下，砸在脚下。
在镜头拍不到的地方，乔书雪的大腿淤青遍布，还有看不清的伤痕，无时无刻不在烧灼着她的神经。
身上一尘不染的白裙成了她唯一的遮羞布，还有那矫揉造作、甜到发腻的声音，喊着乖宝。
梳妆台上的手机振动，吸引了乔书雪的注意。
乔书雪看向屏幕，发现是赵可问她，短视频上的人是不是她。
当然。
是她。
不仅是她乔书雪，还是过得很幸福、很美满、没有一丝不幸的乔书雪。
以雪为书信的浪漫告白：“赵可，你可以摧毁我的事业，但我的家庭是最坚实的后盾，嫉妒是你唯一能表达的情绪，因为你什么也做不了！”
“哈！真搞笑！谁要嫉妒她啊！”
王冉翻了个白眼，乔书雪的回复简直让她无端发笑。
赵可却蹙起眉头，“你说，视频是她自己想拍的吗？”
“什么意思？”王冉不屑的表情卡了一下。
“乔书雪不是最喜欢炫耀她的亲亲老公了吗？不是她是谁，难道是顾杰森？”
赵可也有类似的猜测。
原因很简单，拍摄这样的情侣视频，顾杰森才是最大的、唯一的受益人。
乔书雪是法制咖，即便利用怀孕的漏洞免于牢狱之灾，但她这辈子也不可能重归娱乐圈。
反倒是顾杰森，不顾舆论地接纳了千夫所指万人唾弃的未婚妻，对她爱护有加，反而获得了旁人的怜惜和赞赏，认为他钟情、专一。
眼下的情侣视频也是一样，乔书雪变成了弱势的、讨好的一方，无论是做饭还是其他，都是在以视频里的男方为中心，幸福美满因他，烦恼娇嗔也因他。
是乔书雪，爱顾杰森爱得无法自拔。
而顾杰森顾大少爷，大公无私地、包罗万象地接纳了乔书雪带着瑕疵的爱和不健全的人格。
“还真是奇怪。”赵可嘀咕道。
她翻完了乔书雪发布的所有视频，也没有摸清顾杰森的动机在什么地方。
顾杰森这个人，赵可原以为他是原书中较为扁平的角色之一，是大女主乔书雪的附庸，是充斥着各种刻板印象的配角霸总。
但现在，赵可有些看不懂他了。
电影拍到后期，宣传一事也开始提上日程。
刘导这些不感兴趣，制片人上心，想让赵可参加点综艺宣传电影，但刘导却不愿意放人。
两人当场就在片场吵了起来。
“你说，电影是不是需要宣传？”制片人拍着桌子。
刘导丝毫不虚，“那你也不能把我演员薅走啊，赵可走了，她的戏谁来拍，有什么宣传不能在片场做！”
制片人气得哭笑不得，“刘导，都说了现在光是片场拍点花絮，没有宣传效果的啊。”
“那我不管。”刘导大手一挥，“反正赵可必须留在我片场，再说，你看人家小女孩天天拍戏那么累，你还让人出去跑通告，你好意思吗你！”
赵可就站在一旁，可惜，全程没有人想起来问她的意见。
刘导气哼哼地走了，制片人欲哭无泪。
他转头看着赵可，像是在看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可啊，你帮帮哥吧，咱电影前期热度要是起不来，上面领导要砍我头的。”他夸张道。
赵可想了想，试探道，“不如我直播吧，边拍摄边直播，正好我这几天都是打工的戏份，不会暴露重要剧情。”
“好啊好啊。”制片人眼睛发亮，答应得那叫一个飞快，“可可你最好了，不愧是好演员。”
“呵呵。”赵可笑得敷衍。
但事已至此，赵可只能带装备上阵。
隆本酒店是A市最豪华高端的酒店之一，刘导选择这里，也是看中了他们服务人员素质高，绝不偷拍，坚决维护客人隐私的优点。
甚至于，赵可直播，还有特意与酒店报备。
“赵小姐，酒店的大厅以及十楼以下的公共区域您可以随意拍摄，但还请避让其他个人，以及，二十二楼是我司董事长的私人区域，还请您千万不要上去。”
西装革履的酒店经理同赵可介绍道。
赵可点头应好，“嗯，我应该只会拍摄酒店外景，您不要担心。”
酒店经理表情缓和了一些，“好的，赵小姐，酒店外墙属于公共区域，您可以随意拍摄，本酒店配有可手动开关的单向玻璃，在单向玻璃打开时，即便镜头贴紧玻璃，也不会拍摄到房间内的内容。”
他如实说着，显然对自家酒店对客户隐私的保护极为自信。
“好，那我就放心了。”赵可道，她也不想被当成狗仔。
于是，赵可穿上高空作业的复杂装备，又吊上威亚，再加上胸口固定的摄像头，三套装备挂在身上，让赵可感觉自己像是刚从水里被捞出来一般，整个人无比沉重。
不过这也让枯燥的拍摄增添了一丝乐趣。
“早上好，朋友们。”赵可主动打起了招呼。
许久没有看到赵可直播的网友异常兴奋。
【早上好，可可】
【哇啊啊啊啊居然开直播了，早起的鸟儿有虫吃】
【可可，这是在拍戏吗，周围好多人啊】
“对呀，在拍戏。”赵可从一旁王冉的手机里看到了弹幕反馈。
“今天是高空专场。”
【等等，什么专场？】
【盲生，我发现了华点，可可，你站在什么地方，看着怎么像是楼顶啊】
【救命啊，楼顶风大，可可咱下去吧】
远处灯光摄影准备就绪，赵可看见场务比了个准备开机的手势，于是后退着朝天台边缘退去。
“放轻松，深呼吸，头晕是正常的。”
随着脚步踩空，赵可顺着重力下坠。
零点一秒后，绳索拉直，赵可被稳稳地挂在半空中。
观众看着酒店玻璃反射的摄像头以及人影发呆。
【已窒息】
【可可你学坏了，呜呜呜，怎么连个提醒也没有】
【老师，我好像有点死了老师】
刘导喊了开机，赵可不在和直播间互动，眼神转瞬变得麻木空洞，扮演着丁红棉看不到镜头的人生，机械地擦拭着玻璃外墙。
于是接下来，直播间的所有人就看见赵可在半空中上上下下，没有丝毫停歇的功夫。
“卡！威亚组再下降一米！”
“卡！整体灯光往左，太亮了！调暗点！”
“卡！有风，所有人等一下！”
“卡！摄影，这个角度再保一条！”
【妈呀，光是听着都累了】
【演员这活也不好干啊，这要拍到猴年马月去】
【刘导不愧是精益求精的名导，宣传方式也别具一格，这样看我真的挺期待成片的】
【期待+1】
【期待+10086】
【可可到底演的是什么角色，怎么看着还挺伤感】
“卡！这边光不好，赵可先上来，我们转到楼另一侧去！”
刘导发号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