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小心思

    “对呀,我是。”

    不知为何,姜辞在他的语气中听出一丝不满,难道她以前打过他?

    “怎么,你是认识我吗?”姜辞问他。

    林煜回:“说不上认识。”他停顿了一下,眉眼上挑,“不过,应当快了。”

    姜辞只觉得他说话莫名其妙,什么快了慢了。

    林煜转身对叶晚晴说:“晚晴姐姐,听说你在琴术方面造诣颇深,不知可否指点一二。”

    “自是可以。”叶晚晴说,“不如你就跟我们一起吧。”

    四人非常安静地走在路上,姜辞和顾时容走在前,叶晚晴和林煜走在后,走到衙门时,正好碰了站在门外的姜父。

    “爹爹。”姜辞走过去,“你站在外面干什么?”

    “等人,等人。”

    姜父言辞闪烁,目光从姜辞身上移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林煜身上,林煜给他回了个笑容,而这一幕恰巧被叶晚晴看到了。

    她看看姜父,又转头看看林煜,心想:他们两个难道早就认识了?

    姜辞说:“爹爹,正好在此遇到你了,这两位公子是我新交的好友,今晚我要在家招待他们。”

    “我回家了就让膳房做。”姜父笑着说,转而看向顾时容。

    顾时容向前走了一步并作揖,“见过姜大人,在下顾时容。”

    林煜也走到了姜父面前并作揖,“在下林煜。”

    “好好好。”姜父笑的眼睛成缝,“有时间的话,经常来玩,这小辞啊,总是孤身一人,能有你们几位知己,我高兴得很。”

    他话锋突转,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呀?”

    顾时容快人一步,先道:“禀告大人,我们是要去兰闺…”

    “啊啊啊。”姜辞和叶晚晴异口同声,打断了顾时容的话,姜辞与叶晚晴互相看了一眼,姜辞便停下了话语,叶晚晴道:“伯父,今日天气颇好,我们便四处走走,培养培养感情。”

    “对,就是这样。”姜辞附和道。

    “原来是这样。”姜父嘱咐道,“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吃饭啊。”

    “知道了,爹爹。”姜辞边后退边说。

    他们拐了个弯,再走三百米便到了宅子,姜辞打开门,四人进了院子。

    姜辞领着顾时容进了一间房,她热情的向他介绍:“我们一共有两间房有这些桌椅,到时候学生们一人坐一个位置,你呢,就站在最前头。”

    她看到一桌上有一把折扇,立马拿起来并打开,学着她印象中的夫子,打开折扇摇晃,摇头晃脑道:“师者,所以传道受业解惑也。”

    来回踱步,摸了摸下巴及下方的空气,假装在摸胡子。

    顾时容看她略显滑稽的样子笑出了声,“姜小姐,这是在干嘛?”

    “你们教书时不都这样吗?”

    顾时容学着她摸下巴,问:“这又是在干嘛?”

    “摸胡子啊。”

    “并非所有老师都有胡子呀。”

    “不好意思,我又刻板印象了。”

    “哈哈哈。”

    顾时容爽朗的笑声传到了院中,叶晚晴和林煜同时看向屋子,林煜问:“他们在说什么呢?这么高兴。”

    “你继续弹你的琵琶吧。”

    林煜深吸一口气,右手置到弦上,不自觉闭上了眼睛。

    叶晚晴看向他紧闭的双眼,还有略显紧张起伏的胸膛,一曲毕,林煜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叶晚晴,可她只道:“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问。”林煜淡定道。

    “你为何在弹琵琶时闭上眼睛?”

    在渡口第一次见他弹琵琶时,他是闭着眼,只当那时人多他紧张,可今日只她一人,他依旧如此。

    林煜平静的表情绷紧,眼睛微微颤抖,牙齿咬合,嘴唇紧闭,咽了一下口水。

    “这个问题确实唐突了,小女失礼了。”叶晚晴带着歉意说。

    “无妨,不过是前尘往事。”林煜放下怀里的琵琶站了起来,“少时,我酷爱琵琶,母亲为我找了名师,初次上台时,我便被赶下了台,台下人厌恶的表情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自此,我害怕弹琵琶时睁眼,只要闭上眼,我就看不到他们的脸了。”

    “原来是这样。”叶晚晴说,听了他的话,她想到以前自己的遭遇,“被人赶下台对我来说是常态,而且一旦家里有宴会,我为宾客弹琴是必不可少的事。”

    她走动几步,“我曾一度准备放弃了,如今想来,还好没放弃。”

    “晚晴姐姐,我会一直一直弹琵琶的。”林煜看着叶晚晴说,眼里满是坚定。

    “对了,今日你可是在金满楼弹奏了一曲《阳春白雪》?”

    虽说是疑问的语气,但叶晚晴的眼神里只有肯定,她相信那人一定是他,坐姿、手势上都能看出来。

    林煜点点头,“晚晴姐姐是怎么看出来的?”

    明明他把自己遮的很严实。

    “你坐下,再弹一曲。”

    林煜坐下,将琵琶矗立在腿上,左手握住琴箸,大拇指抵在琵琶背面,右手刚落在弦上,只发出一个音就被叫停了。

    “停一下。”

    林煜右手停在半空中,一脸疑惑地抬头看向叶晚晴,叶晚晴看向他的脚并指着,说:“你低头看看。”

    林煜顺着她指的方向,低头看去,却没看出任何不妥。

    叶晚晴抬抬手,示意他站起来,林煜看懂了她的意思便抱着琵琶站了起来。

    叶晚晴坐过去,“你看我的脚,弹琵琶的坐姿多为这两种,或两腿平放,或左腿悬架在右腿之上,可你是双腿交叉,想不认出你都很难。”

    林煜挠了挠头,“我的师父也没教过我。”

    叶晚晴有些震惊,微张嘴巴,虽说坐姿和指法是在最开始就该学的,但有的师父不教也是有可能的。

    姜辞与顾时容来到了院中,只见林煜怀里抱着琵琶,耷拉着脑袋,活像一个做错事被骂的小孩,而叶晚晴坐在椅子上,姜辞幻视她的班主任了。

    “晚晴。”姜辞大喊,叶晚晴站起来,说:“顾公子这便已经熟悉我们学舍了?”

    顾时容点头,姜辞带着奶味口音调侃道:“这个地方这么小,逛完它分分钟的事啦。”

    其他三人听完她的话,目光同时转到她的脸上,姜辞尴尬道:“走啦,回家吃饭啦。”

    衙门。

    傅朝站在大门旁,背靠着墙,竖起耳朵,待听到姜辞那一行人的声音时,他整理了自己的仪容仪表,然后走出门去。

    明明一眼就看到了他们,却装作没有看到,直到下了楼梯与顾时容撞上,故作惊讶道:“顾时容,你怎么在这里?”

    “我已与姜小姐谈好,以后便在兰闺学舍教书,今日前来熟悉学舍。”顾时容笑着说,他有些担心,自己明明已经拒绝了,却背着傅朝又与姜辞谈好,这会不会惹他不快。

    傅朝的目光看向林煜,几日不见,为何又有一男子。

    他快速眨了几下眼,这脸好似见过。

    姜辞发现他在看林煜,而林煜又低下了头,她横走一步,挡住了傅朝的目光。

    “清光,太巧了,竟然在此遇见,你吃晚饭了吗?若是没吃,来我家一起吃吧。”姜辞一顿输出。

    “好。”

    姜府膳堂如经历了一场大战般,地上、桌上全是菜叶,一丫鬟端着菜篮,走一路菜掉一路,“咚咚咚”的切菜声奏出别样的乐章。

    今日依旧是姜父掌厨,他捏着锅铲,挥舞胳膊,上下翻炒。

    “大人,小姐回来了。”一小厮跑来传信。

    “快快快,动起来。”姜父大喊,几人端起盘子,一个个将做好的菜放上餐桌。

    “如今,我们已有了顾公子,那么学生又该如何来呢?”叶晚晴问。

    “我们可是免费的哎,这天上掉馅饼儿的事,还怕她们不来。”姜辞自信地说。

    “静姝,你想得太简单了。”傅朝说,“你得先让她们知道,这里有一个兰闺学舍,是免费入学,还得让她们的父母心甘情愿将孩子送来。”

    顾时容接着说:“确是如此,在我提出,要为舍妹和她的几位伙伴一起教书时,只得到了读书无用的答案。这不是一件易事。”

    “这样吧,你们吃过饭后便留下,帮我做一件事。”姜辞说,她只能从最原始的宣传方式入手。

    姜辞领着他们来到了膳堂,一桌的荤菜加两、三个素菜,姜父正正板板地坐在上座,傅朝、顾时容、林煜一齐作揖,道:“见过姜大人。”

    叶晚晴道:“见过姜伯父。”

    姜父站起来,“快坐快坐。”

    四人依次坐下,待姜父吃了第一口菜后,他们才拿起筷子。

    见林煜吃了一口菜后,姜父问:“林煜,这菜可还合你胃口?”

    林煜看了他一眼,然后点头。

    姜父又看向顾时容,问:“这位顾公子,你呢?”

    “好吃。若是姜伯父开一家酒楼,那金满楼只怕要怕上三分。”

    姜父被夸得喜笑颜开。

    吃过饭后,几人就坐在后院的石凳上,姜辞拿出一堆宣纸和毛笔放在石桌上,翠翠放了两个墨和砚台。

    “静姝,这是要做什么?”叶晚晴问。

    “我们呢,就把兰闺学舍是免费女子学堂的事写上去,然后贴在临安全城,这样大家都会知道,定然会有人来。”

    顾时容:“若是没有人来呢?”

    姜辞:“如此便只能,挨家挨户请咯。”

    几人各自拿了纸和笔,但这石桌只够两人一起写,姜辞便挽着叶晚晴的胳膊,道:“我和晚晴回屋里写,你们三个自己找地方写吧。”

    她们走后,顾时容说:“傅大人和林公子便在此处写,我去找个有桌子的地方。”

    傅朝连忙站起来,道:“顾兄,还是你在此处写吧,我来姜辞家好多回了,我熟悉,我知道有一地方正适合写字。”

    不等顾时容回答,傅朝便拿起纸和笔离去了。

    傅朝快步走动,遇到了一丫鬟,道:“姜辞唤我去书房拿点墨,不知这书房在哪个位置?”

    丫鬟看了眼他手里的纸和笔,没有丝毫怀疑,道:“奴婢这就带大人过去。”

    他大大方方的跟着她到了书房门前。

    四下无人,他推门而入,吹亮了火折子。

    傅朝走到一排书架前,书籍排列有序,他又走到书桌前,不断在书桌翻找,从里到外。

    若是姜大人与礼部尚书勾结,证据不在衙门便只能在家了。可是,他的家很干净,也未找到任何书信往来。

    “不是姜大人,还能是谁?”他蹲在地上小声嘀咕,“书吏?差役?亦或是并非衙门中人。”

    咔嚓——

    书房门突然被推开了,傅朝猛地吹熄火折子,使劲往下弯着身子,蹲着走到桌子下面,眼看着一双脚越来越近,他停滞了呼吸。

    “静姝,里面有人吗?”叶晚晴站在书房门口问。

    “没人,应当是我看错了。”姜辞的声音近在耳旁。

    待书房门再次关上,直至听不到她们的脚步声,傅朝才从桌下出来。

    刚打开门走了出来,他却听到了姜辞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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