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辞凝视着这座看似寻常却蕴含奇异的岛屿,内心深处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触,她放出几缕神识,仔细探寻四周。
这一探查,竟让她察觉到岛上已悄然汇聚了不少来自外界的人,更令人诧异的是,东极岛的下方,一团庞大的黑雾若隐若现,犹如一只无形的鬼魅,让人脊背发凉,还有点熟悉。
“瑶音,你先带领其他弟子前往东流阁,我去周围探查一下。”
“啊?好的,那莫长老请小心。”瑶音轻轻颔首,既然阿辞姐如此安排,她便携同师弟师妹们先去东流阁。
目送他们御剑疾驰而去,莫辞收回神识,悄然分化出几个分身,四散探查,本体则沿着海岸线悠闲漫步。
“好久没见大海了,还是这么清凉。”莫辞伸展双手,让海风轻柔地穿梭过她的指缝,带来丝丝凉意。
大约过了半炷香的光景,莫辞看到前方不远处,几个人围拢在一起,中央躺着一位衣衫破烂的少年。
他们的咒骂声不绝于耳,更有甚者正欲再度施暴,莫辞驻足,心中犹豫要不要过去,过去的话恐怕要惹上麻烦,不去她有点于心不忍。
“臭小子,你敢再跑一次老子就给你腿打断。”一名壮汉无情地猛踹少年的腹部,力度之大令人咋舌。
嗯哼,又是这种以多欺少的戏码吗?莫辞不急不躁,缓缓地向几人挪近,想看看情况到底怎么回事。
“哈哈哈哈,看这小子能坚持多久。”一个贼眉鼠眼的青年蓦地飞起一脚,直朝少年的头颅踢去。
少年无助地颤抖着双臂,竭力要保护自己脆弱的头部,然而,在那只脚即将碰触到少年头瞬间,一股磅礴的力量猛然袭来,将那青年如落叶般击飞,瞬间划过数百米的空中,落入了浩渺的海面之下,消失在波涛之中。
“什么人?”众人惊恐地环顾四周,急切地寻找着这股神秘力量的源头。
莫辞缓步徐行,脚步轻盈,每一步带着浓厚地威压,那几人面露惊恐之色,不自主地步步后退,尽管口里仍逞强地向莫辞发出威胁,他们的恐惧心理与莫桉的沉稳冷静形成鲜明的对比。
“喂,你再靠近一步,我就让你有来无回。”
“没错,赶紧滚开,别在这里碍眼。”
“赶快消失,本大爷可不想弄脏……”
话音未落,只见莫辞迈停下步伐,刹那间,空气静止,一束蓝光飞过,那些人的身形如烟般消散,唯有魂魄在空气中缓缓飘散,留下一片寂静。
起初,她不过是带着一抹看一看的轻松心态,出手也不是她心软,不过好似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少年仍匍匐在地,敏锐地感知到有人靠近,是那个刚刚终结了那几人命的人,这让他恐惧得更加蜷缩起自己,双手紧紧抱住头部,生怕成为下一个目标,全身不自主地轻轻颤栗。
“你还好吗?”莫辞悄然来到少年的身旁,缓缓蹲下,以一种关怀的柔和语调询问着。
少年耳边响起了一阵温暖的嗓音,他微微动了动僵硬的手臂,缓缓松开了紧握的拳头。
他抬起头,目光触及一位青年,那青年正以和煦的笑容注视着他,那笑容犹如阳光般明媚,与海风中轻轻摇曳的两鬓发丝相得益彰,形成一幅和谐的画面,海风轻轻吹过,似乎要将他的紧张心情也吹拂得柔软如水。
“还能起来吗?”莫辞的目光停留在少年浅墨光泽的眼眸上,那双眼睛犹如夜空中流转的星辰,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宛如一只受惊的小兔子。
“难道不会说话?”莫辞心底疑惑,难道他是个哑巴?
少年轻轻摇头,依靠着手臂的力量,缓缓从地面艰难地挺直身体,他的面容布满了伤痕,身体亦是如此,一些伤口已经发黑,而有些仍在刺痛地渗出血来。
目睹此景,莫辞心头一软,忍不住伸出手想要轻触他的创伤,却又顾虑是否唐突。于是,她在少年四周施展了一道疗伤的法术,让那些狰狞的伤口渐渐平复,生命力逐渐回归他的身躯。
少年的目光锁定在身旁那一抹柔和的绿光上,他好奇地伸出手,轻轻触碰,绿点瞬间全部散开,融入他的指心,带着一种舒服的感触。
“为什么救我?”少年满眼不安地望向莫辞。
“我想救就救咯,要理由?”莫辞站起来,反问。
“要吧,如今的世道,谁做好事不图点什么。”少年下眼眸,随后起身。
“唔……那要什么呢?”莫辞深思片刻,模样认真,她不过是路见不平一声吼而已,这还要上理由了。
不过……有意思,莫辞看着手腕那根细长的金丝连到少年的手上,没想到他们竟然会有这么一段缘。“隐梦——莫辞,考不考虑拜我为师?”
少年惊异抬眸,他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别紧张,我就问问,不会强迫你的,若你不愿的话就快离开吧,不然一会那几个人的同伙过来你就麻烦了。”
自古缘分讲究有无,若无,那便强求不来。
“我……我愿意。”少年看着莫辞即将离开的背影,声音虽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心,他有感觉,这个人将会改变他的一生。
“你真想好了?”莫辞停下脚步,回身看着少年。
“嗯。”少年点头,屈膝跪地,“师父在上,请受弟子林子倾一拜。”
“哎呀,乖徒儿快起来。”莫辞开心笑起,伸手将林子倾扶起。
师父这个两个字让林子倾心中激起一层波澜,他有了师父,是不是以后就不会再一个人了?心情有些变得微妙。
莫辞淡然而亲切地轻拍着林子倾的肩膀,一副老道模样,她这算是有徒弟了?
“不过……”莫辞沉思了一下,随后他轻柔地拂过林子倾的衣袖,一刹那,原本破烂不堪的衣物仿佛被魔法点染,转瞬之间焕发出全新的白色衣服,嵌入神秘玄色鹤纹的上乘绸缎。
林子倾的乌黑的长发在这一转变中也被精心束起,扎起一束高马尾,增添了几分英气与不凡,与莫辞并立时,倒像是一对兄弟。
“这……”林子倾不禁抬起手,仔细审视着自己换上的新衣服,他从未想过能将如此精致华美的布料穿在身上,这些都是那些大人物才能穿的。
“既然做了我的徒弟,自然要穿着体面一些,你觉得怎么样?”莫辞嘴角漾起一抹微笑,温和地拍了拍林子倾的胸膛。
林子倾喜答:“喜欢,多谢师父。”
“别急着感谢,以后还会有更多的。”莫辞转身,朝林子倾挥手示意,“走吧,随我去东流阁。”
“嗯。”林子倾放下手臂,心情愉悦地紧随其后。
两人沿着东流阁蜿蜒的石阶缓步而行,一前一后,莫辞踏上阶梯的同时,悄无声息地收回了分散的分身。
刚刚离去不久,一行身披深琥珀色道袍的老练道士悄然降临到他们原先驻足之地。
“老六不是说人在这里吗?怎么一个人都没有?”领头的道士眉头紧锁,仿佛感到一种被愚弄的不悦。
“难道是悄悄溜走了?”
“如果敢逃,老夫自会让他们灰飞烟灭!”
“或许是他们反悔了,那些人本就以不守信誉著称。”
“真是白白耗费老夫的时间,回去!”领头的道士怒气冲冲地挥袖离去,其余的修士们紧随其后,消失在视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