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的子期更忙了，他钟爱的白衣也换成了一板一眼的官服，虽然他还是很好看，可我却觉得我还是更喜欢从前那个一袭白衣会温柔地陪着我认字的子期。

    在新家的日子很无聊，我有事无事总爱溜去隔这几条街的茶馆，坐在离中间最远的位置点一杯茶，就着说书先生的声音坐一下午。

    说书先生的故事都很有趣，不过那些“琴瑟和鸣”“情投意合”的我实在不懂，只能就着茶水囫囵吞枣了。

    这日我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回了府，我竟然看到子期坐在石桌边等我，手边摆上了几壶酒，其中一壶已经空了。他穿着我许久未见的清雅的白色衣袍，他的发梢在晚风中微动，他眼梢微红的对我温柔一笑。

    “灼华……你回来了……”我的心不要命似的猛跳起来。

    那是我第一次饮酒，沁凉的液体顺着喉咙流下去，带起了一路灼烧感，连带着脸上的热意也被我忽略了。

    也许的确是酒后吐真言，平日里含蓄少语的子期对我说了好多话。他一定是偷喝了许多酒，不然怎会才几杯酒下肚，就眼中成雾、不知所云了。

    “我这辈子最开心、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你，灼华。”他微垂着眼，睫毛挡住了眼底的神色。

    我仰头又喝了一杯，在心里默默说着“我也是”。我好像也醉了，后面他还说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那晚夜凉如水，夜色如华，灯火摇曳，明灯初上。许久想来，只宛如一场大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