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阳，我亲爱的小姑娘，我感到悲哀。

    ——

    “我亲爱的小麻雀，世界爱着你。”

    “姐姐。”

    被称为麻雀的孩子呼唤着将他揽入怀中的雾敛，“我将在天国为你祈祷。”

    他的呼吸渐渐消失了。

    “小麻雀。”雾敛低声喊道。

    窗外的阳光刚好照在床头的向日葵上。

    “尼娜，”克洛汀轻声唤道。“该你去实验室了，你的体内毒素很多很有研究价值，我们会研制出解药的。”

    雾敛低眉看着小麻雀的尸体，他曾经也是一个实验体，雾敛想过用书来解决这些问题，可是第一次尝试，书给出答案是，许愿治愈的雾敛再次死亡。

    现在能拯救他们的是什么呢，她的眼眸无光。

    “克洛汀，”她闭了闭眼突然诉说起来，“我在东亚那段时间有一段时间缺粮，我联系了费佳，费佳给我运来了粮食。”

    她停顿了一下接着道，“可是根本不够，有那么多人饿死，那时候我什么都做不到，和现在一样。”

    克洛汀在背后看着她手指颤抖着，脸颊处滴落着大滴的泪珠，她的声音逐渐颤抖，头垂了下去，脊背也慢慢塌了。

    她抿起了唇。

    “尼娜，很多事本来就做不到。”

    “我以为我可以做到什么。”

    “克洛汀，我的血肉里真的没有检测到什么特殊因子吗？”

    雾敛长久哽咽之后压下了自己的情绪。

    “没有。”克洛汀看着雾敛苍白发灰的脸色干脆回答道。

    “那下一步就是异能。”雾敛尽量冷静，“横滨那里有个接近超越者的异能力者，他的能力可以将人的异能提取为宝石。克洛汀，我会去一趟，如果得不到的话我会找别的办法。”

    “好的，”克洛汀看她冷静下来便开始抽血采取样本。

    “你弟弟想去缅启那里。”雾敛闭上眼慢慢沉寂下来，在第四管样品采集时突然冷不丁说道，神色看着已经放空了。

    “他可真是不成器。”克洛汀冷笑一声，“专往这些地方去。”

    “你总要让他去过自己的生活，”雾敛盯着天花板，“他有自己的理想。”

    “那你说有没有后悔答应红叶去山火那里。”克洛汀皱着眉，她将手套脱下来扔到操作台上看着又发呆看向小麻雀的雾敛，“不然你不会那么重视那个温尔蓝吧。”

    “克洛汀，温尔蓝是她自己，红叶早就死在钟塔的边界线了，我知道。”

    克洛汀打量着虚弱躺在椅子上的雾敛，初见时在高兴时会泛起高光的眼睛越来越黯淡，脸颊如初见时一样笑起来鼓鼓的，按说笑起来应当是甜蜜充满希望的，可是克洛汀怎么看都有种惨淡，她的眼里透出来一种稀释了的疯感，克洛汀回想着，这种神情她曾在被她困在家里的斯洛汀眼里看到过。

    “尼娜，”她突然喊道，“我是费奥多尔的人。”

    雾敛的眼珠猛的颤了颤，她扯出来一个勉强的笑意。

    “好的，”她的声音在颤抖，“我知道了，谢谢你克洛汀，谢谢你的告知。”

    她的手抖得厉害，她的牙也在颤。她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费佳会让你用这些孩子威胁我吗？”

    “我不知道。”

    她手抖得厉害，克洛汀瞧着。

    “好的，谢谢你的回答。”

    尼娜的腮好像一下子变得瘦而寡淡，她睫毛的阴影一下子长了好多，克洛汀想着。

    “看来你目前的状态不适合继续取样本，或许我们可以等些时间。”

    “不用了。”雾敛把手臂伸过去，她勉强笑了笑，“继续吧。”

    她的手臂上都是疤，她已经很久没有死过了，身上的伤痕没有重置过。

    克洛汀想着她说出来不是想造成这样的结果，克洛汀看着雾敛逐渐灰暗的眼睛，克洛汀走向了实验室。

    她的眼睛里有别人了，她想。她突然发现当初她认为的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眸子眼里不是傲慢。尼娜再次成为了那扇坚强又不堪一击的玻璃，就在刚刚，一瞬间，是自己击破了她。

    她将这种情绪备案在了自己脑子里。

    下次我会想出完美的处理方式。

    她对自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