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后,春风楼头牌祈雨姑娘的屋里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祈雨打量着桌前一身劲装打扮的人,不动声色按住桌下藏着的匕首,“不知这位姑娘深夜来此有何贵干?”锦觅自顾自倒了茶,轻抿一口,“我向来喜欢云销雨霁这四个字,在下名云霁,听闻春风楼头牌琴艺无双,便想来拜见一下祈雨姑娘,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五年前一路流亡的小乞丐。”祈雨微怔,“云销雨霁,云霁,倒是好名字,我有一个表妹的名字也很好,不知姑娘可认得?”锦觅看向窗外,“今晚烟火很好看,阿姐怎么不出去看看?”祈雨站起身,将锦觅前前后后打量个遍,眼睛泛红,“阿锦长大了,要是大家都还在,我们阿锦此时该是娇俏俏活泼灵动的小姑娘,被宠在手心一点苦也不用受的。”锦觅上前抱住祈雨,“我的亲人就只剩阿姐了,阿姐为我吃了这么多苦,我这点又算什么,如若当年什么都没发生,阿姐也该嫁给心上人了,阿姐及笄礼没能办成,我为阿姐补上一根簪子,愿阿姐以后能多展笑颜。”祈雨拿起簪子换上,“阿姐没什么心上人,如今能再见到阿锦,这个上元节也算得上团圆,阿锦今后可有什么打算?”锦觅握住祈雨的手,“阿姐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我可以为阿姐赎身。”祈雨摇摇头,“当年若不是阿锦送来那张字条,我怕早已一根白绫悬梁自尽,如今我活着,便是想为阿锦的报仇出一份力,这些年我整理了部分官员的信息,阿锦可以看看,还有,暗二曾告诉我有两拨人都在找你,一拨是安亲王世子,一拨是大将军。”
上元月圆,无数孔明灯承载着人们的愿望缓缓升空。锦觅捏着手中的玉佩,望向近在咫尺的安亲王府,如今自己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如若靠近顾家哥哥,恐怕会影响他的前途,况自己已是亡命之人,根基未稳之前还是先不要接触的好。锦觅握紧玉佩,是该建立一批自己的势力了,仅凭自己一人总会有不能顾及到的地方,或许可以找蒋家主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情。随即转身离开,却在一处巷子口被迎面跑来的小孩抱住了腿,小孩身上满是鞭伤,身后追着两个骂骂咧咧手拿鞭子的彪形大汉。锦觅提起小孩的衣领,将小孩抱进怀里纵身一跃,几个跳跃间甩开了大汉,拐进了蒋家主为自己暗中置办的一处小院。
锦觅拿出药为小孩处理伤口,手法轻柔,又拿出纱布为小孩缠上,“多大了,叫什么名字,家里人在哪?”小孩眼里的亮光暗了暗,“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小杂种,现在9岁了,我娘跑了之后,我就被爹用一两银子卖了,姐姐,你能收留我吗,我什么都可以干的。”锦觅上手摸了摸小孩的头,眼里沁了泪,“若我弟弟能平安长大,也该和你差不多高了,我很想他。”小孩握紧锦觅的手,转而跪下,“姐姐是第一个愿意给我上药的人,我想留在姐姐身边守护姐姐报恩,我不怕吃苦受累的,我既被他们卖了,他们便和我没有一点关系,今后,姐姐就是我唯一的亲人。”锦觅将小孩扶起,“我名云霁,你既喊我一声姐姐,便随我姓,起名云销,今天教你第一点,亲人是不用讨好的,你既当我是亲人,就不用违心做事,等你伤好后,我会给你找好夫子教你,每隔一段时间我会考察,若是不过关,就不适合留在我身边了。”
又是一年桃花开,灼灼桃花映衬着树下形单影只尽显落寞抱剑倚树的女子。锦觅手里握着蒋家主送来的密令,北境战火连天,百姓苦不堪言,匈奴大将呼延庆坐镇边界,圣上下令命褚大将军率大军赴境,夺回失去的三座城池。密令称圣上有意令安亲王世子锻炼一二,不出三月便会令其率三百近侍远赴边境。而锦觅需要设计成为近侍中的一员,在此次战场里获得赫赫战功得见圣上求得恩典。祈雨收集的信息里有吏部侍郎的把柄,蒋家主借此掌握了吏部侍郎陷害右相的证据,但前左相林相的证据尚不充分,是云销自告奋勇化名卓然潜进监国府,牵一发而动全身,有了战功,证据充足之时便是真相大白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