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从皇宫出来后,锦觅便避开耳目来到了蒋家,院子里蒋家主正和暗一暗二说着什么,见到锦觅,便笑着同暗一说:“时间刚刚好,快把你包的肉包子给阿锦拿来,阿锦看起来瘦了不少,你这做哥哥的可得好好给阿锦补一补。”暗一笑着应下,几个翻跃便拿着刚出炉的肉包子放到了锦觅跟前,“云销那小子听说你回来便要见你,只是林诚现在颇看重他,说是晚上在小院等你,你上次同我说的秦仲家属,我也另外安置暗中护了起来,那琴匣里的证据也已取得,加上云销暗中收集的证据和我们现在手里有的这些,要治林诚的罪足矣!”锦觅拿起一个肉包子咬一口,“哥你做的肉包子是越来越好吃了,既然证据够了,那我便同我们的监国见一见,让监国也知道知道绝望的滋味。”暗一为锦觅添上茶水,“慢慢吃,别噎着了,你决定了说一声,我陪你一起去。”
小院里,锦觅一出现云销就整个扑了上来,锦觅笑着拍了拍云销的肩膀,“我们阿销如今都成监国身前的大红人了,怎么在阿姐跟前还是小孩子。”云销围着锦觅转了一圈才又拉着锦觅回到屋里,“我现在可是比阿姐高出一个头了,才不是小孩子,以后阿姐就好好把身体养好了,我来护着阿姐。”锦觅摸了摸云销的头,“好,阿销来护着阿姐,我打算过几日和林诚见个面聊聊,阿销安排一下可好?”云销点了点头,“自然可以,只是阿姐惯来谨慎,圣上又刚赐婚林家小姐与世子,这个时候,林家有什么动静都会被关注着,阿姐不如过些日子。”锦觅拿起剑,“阿销想必武艺也精进了不少,不妨和阿姐过过招。”云销点剑而起,二人在院里上下翻舞,剑剑相抵,云销剑势如鸿竹,锦觅却逐渐势弱不敌,云销收剑扶住锦觅,“阿姐!”锦觅借力回到屋子里坐下,“阿销,我中了毒时日无多,所以计划得提前。”云销猛地上前抓住锦觅手腕,“阿姐只是近日奔波劳累,身体吃不消而已,我现在就带阿姐去看医,好好给阿姐补一补,对,只要补一补,阿姐就会好起来。”锦觅反握着云销坐下,“阿姐还有很多事没能完成,但以后身子可能愈加虚弱,我想在年前把这些都解决了,在你们身边安安静静地看一次烟花,所以,阿销帮帮阿姐好不好?”
第二日破晓时分,锦觅翻墙进了许久未有人烟的右相府,在一棵树下挖出了自己埋藏的包裹,昔日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可记忆里鲜活的人却也永远留在了回忆里。锦觅把包裹带回小院,只拿了那只木刻的兔子前往了将军府。记忆里那个拿着木兔子笑得有些憨傻的人现在却无半分笑意,只一心在校场上挥剑对练,锦觅掩去眸中情绪,执剑而上,“素闻大将军之子武艺绝伦,特来领教一番。”褚谦礼定定看着眼前人,半晌,才出声:“我幼时习得一剑,虽不是超群绝伦,却久忆难忘,不知将军可否与我对此一剑?”锦觅唇角不自觉上扬,“巧了,我幼时也曾习得一剑,不妨就用此剑来试之。”或是许久未能有小时候练剑的心境,锦觅难得有了酣畅淋漓之感,可奈何身体吃不消终是落了下风,锦觅用剑支撑起身子,快要撑不住时却不期然被褚谦礼拥进了怀里,锦觅愣了愣,才用手轻轻拍拍褚谦礼的背,“谦礼哥,许久未见,难道不请我喝盏茶吗?”褚谦礼手臂又紧了紧,下颌抵在锦觅肩上,“我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他们都说你不会出现了,可我不信,我雕刻了好多兔子,想着等你出现了就带你看看,可现在你在我眼前,我却开始害怕我还在梦中。”锦觅眼里泪光闪烁,双手抵住褚谦礼的脸一顿揉搓,“我还当谦礼哥如今定是威严持重,不苟言笑,进退有度,循规蹈矩的小将军,没想到却还是带了那一点憨傻之气。”褚谦礼打横抱起锦觅,疾步如飞,“父亲回来之后,我便开始寻访各地名医,让他们给你看看。”锦觅将要出口的话一顿,抬起的手又落下,或许让他们看看,师父和谦礼哥心里也能少些负担。
只是那遗恨的毒又岂非常人能解,纵使是各地名医也无从下手,况且毒已深入肺腑,无力回天。锦觅拿起一旁放温的茶水轻啜一口,笑着看向眼前紧皱眉头的褚谦礼,“谦礼哥,皱起眉头可就不好看了,宋锦觅本该死在那一场大火里,如今我能多活这些时日完成自己的心愿已是额外的恩赐,谦礼哥不必内疚,即便是重来一次,我也会去救师父,我谋划这么多年,本也没想最后能活着。”褚谦礼单膝跪在锦觅面前,紧紧握着锦觅的一双手,“可我想你活着,想你能高高兴兴地活着,想每一天都能看见你的笑颜,想你…”锦觅伸出手指抵在褚谦礼唇前摇摇头,“谦礼哥,我们多年不见你能送我一屋的木兔子,我感激不尽也很珍惜这份情谊,可剩下的日子里我还有最重要的事要做,至于其它,本不在我的考虑范围。”褚谦礼低低笑出一声,却透尽悲哀无奈之感,“好,只要是阿锦想办的事,我定是要帮阿锦办成的。”锦觅遮住眼,嘴唇中缓缓飘出一句话,像青烟一样一吹就散,“谦礼哥,我不能回头,也不能输。”可褚谦礼听到了,他拉下锦觅遮住眼的手,眼神郑重,“那就不回头,我陪你一起往下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