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身后传来一道不小的落地声，男人踢打的动作顿住，猛然回头：“谁！”

    还没看清人影，便听到第二道落地声。随后腹部挨了重重一脚，男人瞬间被踹倒在地，头晕目眩趴在地上干呕。

    “你们…”

    男人伏趴在地上大口喘息，视线模糊不清，仅能从轮廓上看出是两个女人。男人攒了些许气力想要大声呼救，却在开口前就被硬生生堵了回去。

    黑色的枪管被强硬的塞入口中，堵住了他的未尽之言。

    面前的女人笑意温柔地半蹲在他身前，手上的枪管却往喉咙更深处顶了顶：“别乱叫，吓到我就不好了。”

    男人挣扎着起身想要反抗，试图抢夺姜霁禾手中的枪支。

    却在距离姜霁禾还有几厘米时被踹翻，后背撞击上墙壁，鼻腔处缓缓流下两道嫣红，空气中逐渐弥漫开一股腥臭味。

    “脏兮兮的，早知道不塞了。”姜霁禾嫌恶的甩了甩手枪上遗留的唾液，接过乔珩递过来的纸巾细细擦拭，居高临下的俯瞰着倒地不起的男人：“看来一时半会是回不了话了。”

    乔珩侧目，看向缩在角落瑟瑟发抖的女人：“那儿不是还有一个。”

    女子抖得像个鹌鹑，颤了半天连一句求饶的话都没挤出来。

    姜霁禾半蹲下身，替女人拨开脸上杂乱的发丝，露出她伤痕累累的脸庞和仍怀希冀的双目：

    “想从这里逃出去吗？”

    女人有些难以置信的抬起头，星星点点的期望在她眼中闪耀，但又畏缩的低下去，将身体蜷缩的更小：“不…不…”

    她害怕这是又一场试探，一次服从性测试。只要还有逃离的念头，就会在数不清的殴打和羞辱中被消磨殆尽，让人想起都会感到刺痛。

    但她又不想在这个泥潭中沉沦。

    姜霁禾料到了女人心中所想，侧开身子让她能看清倒地不起的男人：“如果是测试的话，没必要做到这份上。”

    “愿意相信我们吗？”

    …

    男人手脚都被结实的麻绳捆好，口中塞着一块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破抹布，呜呜咽咽的发出含糊不清的音节，正一脸愤恨的怒视着屋内的三个女人。

    “我叫林晓慧，C市人。大概半个月前被拐来这里的。”

    “最近有发生过什么令你印象深刻的事吗？”姜霁禾平视着林晓慧的双目，“比如死人什么的。”

    林晓慧皱眉思索了片刻，摇了摇头：“我没听说过，可能是因为刚被拐来不久，一直被关在屋里的原因。”

    “不过…”她的睫毛止不住的轻颤，指甲嵌入掌心，“上次被抓回来的时候，有很多姐妹挨了打，还…被生生敲断了腿，流了很多血。我…我不知道她们还活没活着…”

    “说起这个，倒是有一个和我同一波被卖来的妹子反应有点奇怪。”她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猛然抬起头。

    “刚来这里的或多或少的都参与过几次逃跑计划…不管是真心的还是一次测试…但那孩子似乎从来没参加过。很多次，我都听到男人们说羡慕村长家的傻儿子能娶一个这么听话的老婆。”

    林晓慧避开了男人怒视的目光，掩唇悄声说出自己的猜测：“那个妹子会不会是卧底进来的警察啊？”

    姜霁禾笑容温和：“说不定呢。”

    不，她觉得不是。拐卖案的话没必要在这里潜藏那么久，半个月足够摸清楚大致情况了。而且按照她对C国警察的一贯了解，他们并不会眼睁睁看着人民受苦。

    …在游戏里讲究这些是不是太较真了。

    “你知道尸体会被埋在什么地方吗？”

    “后山树林。”

    ——

    “呱呀——呱呀——”

    突兀的叫声惹得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们心中一惊，互相靠的更近，仿佛能驱散开如影随形的恐惧。

    山中树林密布，树叶层层叠叠的相互遮掩，透不出一丝月光。空气中混杂着潮湿的泥土气息，每次落脚时都会有微微的陷入感。

    老式的手电筒仅能照亮身前一小片区域，回过头时仍旧伸手不见五指——令人意外的是，六个人竟然凑不出一把手电筒，手中的这把还是从村民那里顺手牵羊“捡”来的。

    又是捡尸体又是顺东西，又是打人又是威逼利诱，真的很有玩18+游戏的背德感。

    不过…也不知道凶手和死者到底有什么仇什么怨，不仅将对方“五马分尸”，还分别把躯干抛在了不同的位置。

    水井中的左臂，荒废田亩中挖出的右臂，村口最粗壮的树木中深嵌的左腿…和尚不知踪影的头颅、躯干、和右腿…

    一小时前——

    “五行。”

    姜霁禾抱臂看向乔珩独自忙碌着安置尸块，虽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但还是开口询问：“为什么？”

    乔珩慢条斯理地脱下手上的一次性手套，老实的回答了姜霁禾的问题：“恐怖游戏的设计师都很喜欢安排这种元素，只是猜测。”

    “不，我倒认为你猜的挺对的。”

    姜霁禾对乔珩招手，示意她过来，并随手捡起一根小树枝，在土地上绘制村落的简略地图：

    “看，我们是分别在这里、这里和这里找到肢体的。在分别结合找到的位置和相隔的距离…确实可以对应上。”

    乔珩接过树枝，绘制完剩下的部分：“甚至可以反推出剩下部分的位置。不过…”

    她抿了抿嘴：“虽然有些不礼貌，但今天我们两个一直在一起，你是如何在没有实际探索的情况下，知道大致的地图的？”

    姜霁禾脑袋低垂，稍长的刘海遮住她眼中的神色，无奈喟叹：“真不知道是该先夸你敏锐，还是该先反思自己。”

    “抱歉，冒犯到你了。”

    “没事，虽然答案的可能性并不多，就算我不说你大概率也能猜出来。但是，”姜霁禾眉眼弯弯，托着脑袋仰视着乔珩，语气轻轻柔柔带着些许蛊惑的意思，“你愿意和我发展成更亲密的关系吗？”

    她的眼中盛着细碎的光亮，周身萦绕着朦胧的光晕，似乎连阳光都格外偏爱她。鬼使神差下，乔珩低声应了句“好”。

    等等，什么好？！她在说什么？！“更亲密的关系”是指什么？！

    过于奇怪的请求，让乔珩答应后的下一刻就开始惊慌失措，先前一直展露的大佬形象也有了一丝皲裂：“等一下，我…”

    “嗯，那你就是我的新队友了。”

    未尽之言被生生打断，显得她此刻愣神的表情有些滑稽。

    就…只是这个？

    姜霁禾好笑的拍了拍乔珩的肩膀：“时候不早了，准备去后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