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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邹元赶回邹记医馆时,两人已大打出手,地上一片狼藉,桌椅的碎片飞的到处都是,地上有大量血迹。

    邹元一惊,立即推门而入,只见殷肃立在堂内,眼神阴沉,手上拿着把短刃,刀尖滴着血,若怀捂住胸口躺在地上,愤恨得盯着他,断断续续开口:“你…你真是…好的很。”

    邹元看了眼殷肃,见他身上无伤,这才松了口气。

    若怀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我止血。”

    邹元边上药边数落他:“你跟他置什么气,阿肃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何况这次是你逾矩了。”将他惹毛了,真杀了他也说不定,看他胸口的伤,便知道殷肃下了死手。

    若行忍着痛,咬着牙说:“我还不是为了他好,他倒好,一点也不领情,一进来便要杀我。”

    殷肃将短刃扔到他脚边,净了净手,走前冷冷道:“你若再去找她,我不介意送你下去见栗行之。”

    若行被他气的猛咳两声,谁知扯到伤口,五官都皱在一起,脸上布满冷汗,缓过来后,他死死盯着门口离去的身影,彻底晕死过去。

    邹元摇头叹气。

    早昏过去不就完了,非要起口舌之争。

    唉!

    —

    殷肃周而复始地去闻鸣翠苑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又折回逢春堂。

    听下人说姜照离很早便回了府中,只是脸色不好,一直呆在里屋没有出来,就连洪嬷嬷与春桃都没让进去。

    殷肃第三次走到闻鸣翠苑门前时,发现春桃早已候着,瞧见他折回,唤道:“姑爷,姑娘有请。”

    殷肃抿抿唇,迟疑片刻,大步进去。

    门被推开,只见她端坐于八仙桌旁,垂着眉,看不太清面上的情绪,她手中握着杯盏,听到门声,头也不抬,语气淡淡:“来了,坐。”

    殷肃缄默坐下。

    半响,姜照离才抬眸看他,语气平淡:“殷肃。”

    她顿了顿,一双沉静的眸子望向他:“你来姜家,不是本意吧。”

    殷肃眼睫微颤,手指一抖,沉默不语,算是默认。

    她的声音又柔又平静,说出的话却冷的像冬日里结块的冰猛地砸在心头:“你来姜府是有什么目的?你想得到什么?”

    既然那日管事刺杀是殷肃一手策划,如此可见,他的目的是为了取得她信任,可取得信任之后呢,他要做什么?

    殷肃心中一紧,皱紧了眉心,他蠕动着嘴唇:“你只要相信我,我不会害姜家。”

    姜照离与他对峙,眼神泛着冷意与疏离,那是他从未在她眼中看到过的冷:“你让我怎么信你?”

    “信你故意接近我,把姜家所有人都耍的团团转,还是信你故意受伤,博取我的同情与信任来达到你的目的,还是信你真的不会连累姜家?”

    殷肃一怔,指尖微微颤抖,因攥的紧,指头都变得发白,毫无血色。

    他想过数次她知道真相场景,可当亲耳听到她冷彻心扉的话,心中依旧像蚂蚁啃噬般难受。

    是他亲手将真相推到她面前,便是做好了准备,可为何他心中有一瞬的失落,仿佛丢失了什么。

    他垂了脑袋,面对她质问的话,他无力反驳,毕竟他一开始便目的不纯的接近她,执行的计划的确会连累到姜家,甚至有灭门风险,可他依旧这么做。

    “上次长明街马车一事,也是你暗中策划的吧。”

    那次,她被人群挤走,险些被失控的马儿撞倒,虽说后来殷肃及时救了她,可当知道真相的那一刻,她心如刀割,仿佛被人掐住脖子喘不过气来。

    她忍住了,她想亲自问一问殷肃,亲耳听他说,现在他却没否认,也就是说,狱中的那几人说的都是真的。

    他从头至尾都在骗她。

    回想起第一次见他,他的谦谦有礼,温润儒雅都是装出来的,那本不是真的他。

    也许是成亲那日,她在堂内看到的警觉性极高的他才是真的他,原来这些初时便有端倪,只是她信任他,没在意罢了。

    姜照离吸了口气,眸中湿润,哽咽道:“你知不知道,很多无辜百姓为此受伤,你为了你的目的,你的国家,姜家就该成为牺牲品吗?”

    “为什么偏偏是姜府,为什么偏偏是我。”

    姜照离将泪水硬生生逼了回去,在眼底打着转,硬是没掉下来。

    终于,她无法忍受情绪一直充斥着她的肢体,又不想被他看到自己的难堪,便侧过脸闭上双眸,泪水顺着脸庞滑落,她嗤笑一声,抬手轻轻一抹,抹去了眼底的悲伤。

    再转头时,眼中尽是朝弄。

    殷肃伸出的手在半空僵了一瞬,他缩了缩指尖,转而慢慢垂下,他闭了闭眼,众多言语只化为一句:“对不起。”

    姜照离眼中带有泪花,眼底的光一点点黯淡:“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没什么要与她解释的?

    殷肃垂了垂眉,没说话。

    姜照离深吸一气,指了指门口,怒斥道:“你走,我不想看到你。”

    —

    一连几日,两人没再说过一句话,殷肃也再没来过闻鸣翠苑寻她,两人这般形同陌路,即便遇见了,也是擦肩而过,半字都不肯说。

    春桃跟洪嬷嬷也都心照不宣的不再提殷肃的名字,免得姑娘伤心。

    老爷子最近一直在忙三叔的事,四处奔波,三叔的女儿也已接进府中,老爷子让她跟着三妹妹一同上下学堂,只是听下人说三妹妹不大乐意,但看在三婶的面上,还是勉为其难的接受了。

    这日,宋提司带了两名下属上门见姜照离,顺道带了这几日关乎十年前姜府一案的消息。

    姜照离提供的证据已被证实无误,确实为证人所画,如今抓捕令也已审批通过,他已经派人围了温家与刘家。

    他差人暗中调查了温家十年前突然暴富的原因,先是审讯了刘家的老管家,据他说,当时不仅有温家与刘家,还有另外两名小厮参与。

    字里行间是浓浓的悔恨。

    直到他找了当时经手此事的两名小厮,才知道为何那老管家说起姜家案子来满是悔恨,他不是悔恨对姜家做的恶,是悔恨当年没能分一杯羹。

    两名小厮如今已成了有钱掌柜,日子过得十分惬意。

    有大宅院,大铺子,儿女双全,子孙满堂,左邻右舍说起来都羡慕不已。

    两人见到他们想逃,直接被当场扣住,带回提刑司审讯,两人开始嘴硬不肯说,经过几个回合的用刑、恐吓,这些人便受不住全招了,在牢狱哭嚎了一整天,说对不起姜家。

    他们与温家刘家同是杀人凶手,同样沾满受害人的鲜血,踩着他们上位,共同策划,共同谋利。

    十年,他们没有一丝悔改的想法,反倒怕此事被人发现破坏他们现在的美好生活,更别提主动投案。

    而他从姜府带来的证人与二人见面后,互相都认得彼此,更加证实了这点。

    温家与刘家之所以没杀他二人灭口,是因为他们手中捏有温家与刘家的把柄,几人咬牙一商量,干脆将银钱分了,两名小厮分的少些,但也都分到了足一千两。

    他们共同求天地认证,谁都不能对外说出,不然便要赔付对方三倍银钱,并赔上家人性命。

    并且,两名小厮的儿子都分别养在温府与刘家,当做质子,有这个缘故在,他二人更不可能往外说。

    姜照离礼貌回笑:“多谢宋提司。”

    宋提司眉梢微扬:“姜二姑娘客气,本提司能攻破这个案子,还是靠姜二姑娘提供的证据,本提司也要多谢你。”

    “我发现关乎你父母一案,放在十年前并不算是个复杂案子,他们杀人的手段不精密,差个稍微精通此事的仵作便能查出问题所在,只是当时提刑司内部有刘家的亲戚,便将你父母之事扭转搁置了。”

    姜照离一愣。

    刘家亲戚?此事她并不知晓,当时她年岁小,整日沉浸在父母离世的悲痛中,祖父并不会在她面前主动说起她父母之事,免得她又伤心难过。

    她只知道祖父当天给提刑司送去一大笔银子,让他们定要尽心尽力的抓捕凶手。

    他们收银钱时答应的爽快,可过了几日,便成了另一副嘴脸,突然判定父母是马车失控导致意外发生,祖父上门去问,他们避而不见,将祖父赶了出去。

    原来如此,姜照离捏紧手心,心中的恨意逐渐增重,她深吸一气,平复情绪。

    这几日,她都在等温家有所动作,只是可惜,等到他们被抓,也没等来人,这倒不像温伏庄的性子,至于刘府,一个毫无相干的人便能做出如此残忍之事,可见心之恶。

    她敛了敛眉,平淡问:“按律法他们会怎么判?”

    宋提司嘴唇的弧度弯了弯,冷冷吐出几个字:“根据我朝律法,死罪。”

    “你若有什么话想说的,或者相见之人,本提司可允你去。”

    姜照离抬头,扯了个实在算不上好看的笑,眸中却透着感激:“多谢,我想最后再见一见温家人。”

    宋提司点头:“可以。”

    “本提司恰巧去牢狱审犯人,姜二姑娘可以随本提司同去。”

    姜照离再次行礼致谢。

    二人一同出府,前后闲聊着,却没注意到身后一双阴鸷的双眸正紧紧盯着二人,直到他们身影彻底消失,才堪堪收回目光。

    倏地,不远处的几名丫鬟凝着姜照离消失的方向掩唇窃窃私语。

    他时常练武,耳力向来比旁人好,她们的谈话一声不落的传入他耳中。

    “我怎么瞧着这宋提司对我们姑娘很不一般。”

    “你刚刚有没有看到,他看咱们姑娘的眼神好温柔。”

    “可惜咱们姑娘已经有了姑爷了,要不然还可以…”

    “嘘,可莫要再提姑爷了,小心被春桃姐听到又要挨骂。”

    “你不知道啊,姑娘和姑爷已经多天没说话了,这说不定啊,过段日子就合离了。”

    “是啊,姑娘与姑爷现在都已经分开睡了,当初说是因为姑爷的伤才分开的,如今姑爷的伤势痊愈,我看姑娘也没打算让姑爷搬回来的意思。”

    殷肃藏在袖中的手攥紧了,薄唇紧抿,目光冷冷扫过这群嚼舌根的丫鬟。

    —

    到了牢狱大门,姜照离站立片刻,鼓足勇气往里走,这是她第二次跨进牢狱。

    气味依旧腐朽难闻,她下意识捂住口鼻。

    许是赵晓霜刚关进来的缘故,性子还未磨平,见到她精力依旧,张嘴便是一阵咒骂。

    她双眼通红,若不是有铁栏挡着,她怕是已冲了出来,双眼狠狠瞪着:“姜照离,怎么是你,你个贱人,你把我们害的还不够,你还有脸来。”

    姜照离眸子冷了冷,愤恨道:“为何不敢,做亏心事的人又不是我。”

    “死之前能让你们一家团聚,姨母还要感谢我呢。”

    赵晓霜大笑,抓着铁栏使劲晃了晃,发出刺耳的咣当声,她想要伸手去抓她,却总差那么一点,气的双手青筋暴起,臂膀一阵乱挥。

    姜照离将她的手拍打下去,随后用巾帕擦了擦手,一脸嫌恶:“怎么,死到临头了还想打我?我告诉你,我今日可不是来送你的,是来看你下场的。”

    赵晓霜癫狂道:“我明白了,我说你怎么这么好心把秋水送回来,原来是为了好把我们家一网打尽,你早就怀疑温家,姜照离,你真是好狠的心,跟你那死去的娘一个样,你怎么不跟她一样去死啊。”

    姜照离温怒:“闭嘴,你不配提她。”

    “像你这种不知感恩,背信忘义、联合外人伤害至亲的白眼狼,你将受万人唾骂,即便你日后下了地狱,亦不会有好下场。”

    赵晓霜大笑,眼泪都笑了出来,后不可置信的指了指自己:“我背信忘义,我不知感恩?我如何不知感恩?我若真不知感恩,你现在还会是姜家人人艳羡的二姑娘?”

    “当年,父亲说赵家女有一人可嫁到姜家,可赵家有我跟姐姐二个女儿,这样好的亲事,我当时没敢多想,可姐姐却说让我去,因为我出身不好,又是家中庶女,去了姜府可直接做正室夫人,而她是嫡女,日后无论怎么嫁,都会比我好,听闻这个消息,我高兴极了,真以为我们是姐妹情深,可后来啊,父亲却不同意我去,非让姐姐去,姐姐连反抗都没有就同意了,她完全不顾我的感受,将我至于何地?”

    “她婚后不久,我便赌气与门第较低的温家订婚,姐姐却不同意,她跟我说温家不是个好地方,我当时便想,她不让我嫁,那我偏要嫁。”

    “姐姐每年都会给我送过银钱,可我知道,那是她欠我的,她心存愧疚,若不然,她为何给我送银子?”

    “也正因她每年送银子的举动才害了她,害了她夫婿,你若怪,便怪你母亲,是她害死了你父亲。”

    姜照离:“强词夺理,是外祖父说,母亲若不肯嫁去姜家,这门婚事你也别想嫁,他直接便将你打发出府,自生自灭。”

    “你向来不得外祖父喜爱,若不是母亲,你早就被外祖父赶出了府,这一切都不怪任何人,是你咎由自取,母亲从未说过你的不是,每次都念着你想着你,一直怕你过的不好,给你送银子,没想到却送进了狼窝。”

    赵晓霜唾弃一口:“呸,少假惺惺,你说的我是一个字都不相信,如果能选择,我宁愿不做赵家女,不做她赵仪的妹妹,也好今日。”

    温秋水双手拉住牢门,晃的咣咣作响,一双眸子写满焦急:“表妹,我们错了,你不要跟我母亲一般见识,她说话向来不中听,你不要放在心上,你放我们出去吧,只要你放我们出去,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关乎你的秘密,好不好。”

    姜照离冷笑,直接拒绝:“我不想知道,更不会放你出去。”

    “我只要你们死。”

    姜照离看向牢里端坐在草席上的闭目养神的温伏庄,眼中闪过嘲讽,死到临头还装什么大雅风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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