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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殷肃眼眼中闪过片刻挣扎,上前两步,半响才堪堪来一句:“姜娘子,我能抱你一下吗。”

    姜照离微怔,后回过神,与他拉开距离,语气冷漠,字字诛心:“不要以为方才帮了你便是原谅你了。”

    “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殷肃的拳头紧了紧,平日温和的双眸此刻仿佛镀上一层忧郁,由内而外的不断蔓延。

    他幽幽叹气,转而又笑着说:“我不敢奢求你的原谅,姜娘子,希望日后你能找到一个更好的人。”

    “不要再遇见像我这样的,手上沾满鲜血…自私自利之人,你这样的人,理应找更好的人来配,怎么也不会轮到我。”后一句,他放低了音色,像是喃喃,又像是再告诫自己,不可逾矩。

    姜照离攥紧手心,深吸一气,半响才开口:“我若找,自然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殷肃笑笑,眼中带着黯然与失落,苦笑着吐出三个字:“那就好。”

    姜照离咬咬牙:“你就没什么话要与我说?”哪怕解释一二,哪怕将一切告知她,后一句,她并未说出口。

    殷肃定了定:“有。”

    轻飘飘的声音在上方回响,如同一记警钟在耳畔响起:“愿娘子此生无忧,岁岁欢愉。”

    话落,他拱手行一礼,深深望她一眼,眼中夹杂许多她读不懂的情绪,不待她说话,他转身便走了。

    落叶顺势落下,不偏不倚的砸到姜照离的脚下,她的心猛地一颤。

    她愣怔的望着他决然离去的背影,眼中涌上一股热意。

    殷肃,这次是你丢下我的。

    —

    花宴未完,姜照离以身子不畅为由率先离了府,方才二人的谈话并不愉快,她并不想等花宴结束与殷肃共乘一辆马车回府。

    回府后,她先是与祖父禀告了花宴捐款的情况,又陪祖父唠了会话,回院的途中顺道又去看了三婶。

    一直持续到傍晚,她都未得闲暇。

    直到春桃提示,她才知殷肃未归,姜照离这才后知后觉的差人去罗府打听,罗府的小厮说殷肃早已出府,并不在府中。

    听着小厮的回话,她皱了皱眉。

    他从未这么晚回过,即便有过,也会差人与她说一声,不会一声不吭的消失。

    脑海中突然闪现这两个字,她猛然一僵,蓦然想起白日里他与她说的话,如今仔细一想,那些祝福,及最后的行礼,倒像是——告别。

    告别?姜照离瞳孔猛地一缩,指尖微微蜷缩,她用力的捏紧巾帕,眸中呆滞一片,不知作何反应。

    她没想到他会以这种方式离开。

    她猛地起身,在春桃的错愕的神情下小跑至逢春堂,春桃一脸担忧,本要跟上去,洪嬷嬷牵住她胳膊,朝她摇头。

    推开房门,桌上果然压着一张巴掌大小的纸条,上面只写了五个字:姜娘子,望珍重。

    纸张从手心划过,轻飘飘的落到地上,没有一丝声响,看似如鸿毛轻,实则如千斤般砸在她心头,让人喘不过气来,

    一阵风吹过,掉落在地的纸张又被风吹到了墙角。

    这时候姜照离才意识到,殷肃他…真的走了。

    —

    翌日一早,殷肃依旧未归,姜照离派了亲信去偷偷搜寻,几日下来,整个洛城都再没他的身影,仿佛消失匿迹般查无音信。

    又一夜未眠,姜照离拿了冰袋敷眼睛,还未来得及入睡,便听到外头传来一阵兵戎相交的响声。

    杂乱的脚步如黑云压城般将姜府整个围住。

    外头传来丫鬟惊慌失措的尖叫声及小厮惊恐的求饶声。

    整个姜府瞬间乱成了一团。

    到闻鸣翠苑时,他们并未闯入,而是站在院中候着,为首的是意气风发的宋提司,他眼神犀利,语气铿锵有力,朝着正门方向开口,低沉的音色直达屋内:“姜二姑娘可在屋内。”

    春桃与洪嬷嬷泪眼汪汪,朝着一干人下跪:“求宋提司莫要为难姑娘,先让姑娘好生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姑娘这几日染了风寒,今日喝了药,好不容易有些困意,她已经几日未曾合眼了。”

    吏役上前一步,抱了抱拳:“我们也是秉公执法。”

    “闲杂人等莫要阻拦才是,免得这刀剑不长眼。”

    姜照离忍着头昏脑胀,手忙脚乱的披上外衣,头发都披散着未来得及梳理。

    她慌忙打开房门,洪嬷嬷与春桃被他们控制着,不敢乱动。

    “奶娘,春桃。”姜照离朝二人伸出手,洪嬷嬷立即冲她摇头,示意她不可,她咬咬牙,又颤颤缩了回去。

    她裹了裹身子,重新将视线移到宋提司身上,冷声质问:“宋提司这是何意?”

    自从上次合作后,二人算是半个友人,她对宋提司秉公执法的手段颇为欣赏,这洛城总算有个公正的大人。

    宋提司挥了挥手,吏役收到命令,立即背过身去,宋提司淡淡开口:“姜二娘子见谅,洛城布防图丢失,经提刑司连夜调查,发现与贵府姑爷有关。”

    姜照离皱眉,喉咙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她忍住想要咳嗽的冲动:“你们可有证据?”

    宋提司:“自然是有。”

    他将一截断袖料子展开与她看:“这是贵府姑爷的衣服,在罗城主房内找到的,据罗城主所说,他房间内设有机关,若不强行去拿,机关不会启动。”

    姜照离瞳孔一震,她斜靠在门框旁,顺势蹲了下来,低喃:“不可能。”殷肃他不会这么做的。

    宋提司敛下眼中的怜惜,将实情一字一顿的说出:“今日罗城主与本提司说,经排查只有殷肃一人进了他的房间,且据我所知,殷肃昨儿便已出城,他拿走了布防图,朝闽国方向赶了,若不是心虚,他跑什么?”

    宋提司走向她,慢慢蹲下,他幽幽叹了口气,用二人听到的声音说:“对不住了,姜二姑娘。”

    姜照离头脑发懵,喉咙一紧,紧紧捂住胸口的位置,猛吐了一口血。

    “姑娘,姜二姑娘。”众人大惊失色,纷纷朝她跑去。

    “快去传大夫。”

    姜照离醒来时,已到了傍晚,春桃在一旁守着她,小丫头偷偷擦眼泪被她看到了,瞧见她醒来,春桃面露喜悦:“姑娘你醒了。”

    姜照离虚弱点头,撑着身子强行坐起,她半靠在榻上,虚虚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春桃撇嘴:“姑娘哪里是睡着,您是昏倒了,还吐了一地的血,可把奴婢吓坏了。”

    “幸好大夫说是气火攻心,不碍事。”

    姜照离:“春桃,找到姑爷了吗?”

    春桃咬唇:“没有。”

    “姑娘就莫要再提那负心汉了,奴婢都替姑娘气得慌。”

    姜照离笑笑:“行,我不问就是了,外头怎么样了,祖父,二叔他们如何了。”

    春桃:“他们都没事,三夫人听闻你病了,想来探望,那些吏役不同意。”

    姜府的丫鬟小厮全都放行出府,姜家之人皆被困于府中,且不得跨出院子一步,只限于在院中活动,缺什么或是要什么都可传达。

    同一时辰,姜家各院乱成一团。

    二婶与二叔的叫骂声此起彼伏,不停的在上空不断徘徊,二婶不安的绞着双手,在院中来回渡步。

    “怎么办啊,这可怎么办啊,林儿婚事将近,怎地就偏偏出了这档子事,林儿的婚事不会受影响吧,那宋家…那宋家会不会嫌弃咱林儿啊。”

    姜玉醒嘟了嘟嘴:“宋大哥才不是这种人。”

    二婶走近戳了下她额头,祥装不虞:“你宋大哥不是这种人,他家人呢,他家人怎么看你姐姐,你姐姐日后嫁过去能有福享吗,都怪姜照离,选了个祖宗进来,害了我们所有人。”

    听母亲如此谬言,姜玉醒皱紧眉头,不满反驳:“母亲,此事与二姐姐无关,你怎么能将所有错事推到二姐姐身上,二姐姐对于择婿这件事原本就是没得选的,当初是母亲与祖父说姐夫不错,生的又好看,二姐姐她哪能反驳,你不要一出事就将所有罪责怪到二姐姐头上,我们是一家人,不是仇人,不应该这样互相指责。”

    姜玉醒吸了吸鼻子,二姐姐现在定难受极了,姐夫一声不响的离开,定对二姐姐打击极大。

    她能看出二姐姐很喜欢姐夫,若不是吏役不让出院子,她早就飞奔到二姐姐身旁作陪了。

    二婶一听,瞪了瞪眼,气的要去揪她耳朵,被姜玉醒躲了过去,二婶见状,掐腰大骂:“嘿,我怎么养了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不向着你姐姐,倒向着旁人。”

    二叔面若沉重的拉住三婶:“行了,别闹了。”

    “阿醒说得对,离儿也被蒙在鼓里,她能知道什么,还不是当初你跟爹起的哄。”

    “你怎么也…”二婶瞪大眼,不可置信,今日怎么回事,老的小的都跟她唱反调。

    二叔正了正色,语气严肃:“我说的是事实,今时不同往日,你莫要在胡闹,如今更重要的是我们一家人心连心,一起扛过去。”

    如今还不知他们会被如何处置,提行司说是等追回殷肃一并处理,可一天不追回他,姜府便无重开日,这个时候一家人若不团结友善,那姜家就真的散了。

    见他难得认真,二婶冷哼一声,不再说话,她撇撇嘴,转而回了房间。

    三婶与芽芽亦同样被围在院中,整个院子就剩她们二人,芽芽害怕极了,一双大眼睛写满惊恐,上次母亲被抓走也是这番场景,来了很多人,母亲将她藏了起来,她亲眼看着那群人将母亲带走。

    三婶好不容易将芽芽从桌底哄出来,她死死拽住三婶的胳膊不肯松开,瞪着眼睛盯着外头若干人:“母亲,芽芽不要他们抓走你。”

    她已经失去一个母亲了,不想连这个也失去。

    三婶笑了,安抚她:“他们不是抓我的,别怕。”

    而此刻,她们不知的是,姜府门前围了许多人,都是街边看热闹的百姓,各个交头接耳,指指点点。

    “这姜府犯了什么事?怎么被提刑司的人盯上了。”

    “我就说女子当家不行,百年姜家,如今竟要毁在一女子手中,可惜,可惜咯。”

    “什么啊,跟那姜二姑娘无关,是他那赘婿偷偷盗走了洛城布防图,罗城主大发雷霆,这才包围了姜家,让他们交人呢。”

    “什么,布防图被盗走了?我们岂不是有危险?”

    “那赘婿早就出城了,追回来怕是困难。”

    “这姜二姑娘也太可怜了。”

    “有什么可怜的,你没听过一句话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俩啊,是一丘之貉,谁也别可见谁。”

    “你们懂什么,姜家都是好人。”突然,人群中一人长相秀气的青年呵斥众人,此人正是染布坊里的黄二。

    姜府被封,他无法进入,也不知里面如何了,只得每日在此一逛探探情况,谁曾想今日竟听这些人再此妄言,贬低姜府,心中的怒火被瞬间勾起。

    几人见是黄二,染布坊的坊主,纷纷甩脸子嘲笑,黄二也不甘示弱,句句回击,险些大打出手,直到动静太大被提行司人赶走这件事才作罢。

    即便有黄二出言维护,依旧止不住流言四起,他的力量微乎其微,起不到任何作用。

    一时间,姜府赘婿偷布防图连夜逃出城一事瞬间传遍整个洛城,成了百姓们饭后谈资,还有一些极端人跑到姜府门口破声大骂。

    姜家也因此成了笑话,更是嘲笑姜二姑娘看人的眼光,说她年纪小,招婿时只顾挑个好看的,却不看人品,结果却害了姜府乃至整个洛城。

    姜照离这几日未出房门,并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

    期间,宋时晏来过几次,但都没如愿进入,与守卫僵持不下时,宋提司直接通知宋老爷来领人,只顷刻,宋夫人便派了十余人将宋时晏硬拉回了府。

    姜照离呆愣的坐在窗前,眼神不知看向何处。

    宋提司将食盒递给春桃,由春桃送进去,春桃接过,走近里屋,见姑娘依旧伤神,幽幽叹息。

    自姑爷走后,姑娘就变得一言不发,时常盯着窗外发呆,她实在于心不忍,好言相劝,可姑娘不听她的,也不听奶娘的。

    她知道姑娘心里苦,她不跟任何人说,只憋在心里,直到憋出病来。

    春桃的心底也逐渐憎恨起姑爷来,若不是他,姑娘哪能变成这样,他想走一人干净的走便是了,为何要将他们姜府害成这样,将姑娘害成这样。

    春桃压下心中的火气,将食盒放至桌上,逐一摆出。

    “姑娘,吃饭了。”

    姜照离只淡淡嗯了声,便再无其他。

    春桃除了心疼别无他法,颓丧的走出去,刚好遇到候在门口的宋提司,他问:“怎么样了?吃东西了没?”

    春桃摇头:“姑娘还是像昨日一样没有胃口。”

    “宋提司,姑娘只是一时想不通,待她想通便好了。”

    宋提司淡淡嗯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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