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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死亡之路

    凯恩特在卡提尔的庇护下,坐车去到港城有名的照相馆。

    到了目的地,凯恩特准备拉开车门下车,却被卡提尔一把拉住。

    凯恩特懵懵地侧头看卡提尔,疑惑问:“拉我干什么?不是要拍照?”

    卡提尔没有先开口解释,而是拿出一顶黑色帽子给凯恩特戴上:“戴顶帽子,万一晒伤。”

    凯恩特看了看窗外,的确是个大晴天:“我一个男人怕什么晒伤。”

    嘴上虽说着,但却并未把帽子取下来,反而上手整理了一下,才下车朝照相馆内走去。

    卡提尔面对如此可爱的凯恩特,内心感到很柔软,他真心实意地笑了,随后才下车跟上凯恩特。

    可就这么短短不过两三分钟的时间,卡提尔在进店后却没有看见凯恩特的身影。

    找不到爱人,卡提尔的内里发慌。

    不能放任凯恩特一个人在外面,要是被蛇爷和鹰的人看到了,不仅凯恩特会有危险,连他也会被怀疑。

    他先询问店主和店员,最终问到了一点线索。

    店员:“你说的是那位戴黑色帽子的顾客?”

    卡提尔激动地回:“嗯,你见过他?”

    店员:“他被另一个男人给带走了。”

    “另一个男人?”这个回答让卡提尔想发疯,但表面还保持平静,他咬牙切齿地继续问:“那他们往哪个方向走了?”

    卡提尔眉宇间泄露的杀气让店员颤抖害怕,店员颤颤巍巍地回:“往北街的方向去了。”

    得到凯恩特逃离的信息,他迅速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钱递给店员,随后快步出了照相馆。

    ……

    另一边的凯恩特跟着男人一路逃离,躲到了北街的一个楼区角落里。

    他气喘吁吁地撑着墙问男人:“行了,先歇歇吧,他暂时应该找不到我们。”

    男人也喘了喘才说:“不,他不久就能找来,我们歇一下就赶紧走。”

    “行吧。”凯恩特看着男人熟悉的面容,问出自己的疑惑,“阿雷克西对吧?你……是组织派来救我的吗?”

    没错,对面那个带凯恩特从照相馆离开的男人就是上次帮助过凯恩特的阿雷克西。

    阿雷克西摸了摸鼻子,随后点点头应下:“对,组织得知了你被他们抓的消息,所以这次专门命我来救你。”

    凯恩特:“谢谢组织的关心。”

    “那我们赶紧走吧?”阿雷克西催促着。

    凯恩特回头,朝卡提尔住宅的方向望了望,眼神坚毅地说:“好,我们走。”

    “你不能跟他走!”怒吼声传来。

    两人都猛得回头看去,发现是卡提尔追来了。

    阿雷克西一把把凯恩特抓住,拉到身后,不想让凯恩特与卡提尔接触。

    可这一行为也激怒了卡提尔,他讨厌除他以外的任何人亲密接触凯恩特。

    一个凌厉的眼神杀过去,卡提尔低沉着声音逼迫阿雷克西:“放手!”

    阿雷克西当然不会如卡提尔的愿,依旧拽着凯恩特的手不放。

    可凯恩特却主动抽回了手,倒不是怕卡提尔,只是被一个才见过两面的男人这么抓着,的确有些怪异。

    而凯恩特的行为也让卡提尔心悦,身上的戾气消散一些,他沉稳下心来,慢慢踏向凯恩特和阿雷克西。

    “给你一次机会,滚!”

    阿雷克西笑笑,挑衅道:“我要是不呢?”

    “那——”卡提尔于顷刻间从怀里抽出枪来,对准阿雷克西,“就试试我的枪怎么样?”

    “不可!”凯恩特冲上前,挡在阿雷克西的面前。

    他知道卡提尔对外人虽然总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但实则睚眦必报,心狠手辣,摆明就是一头笑面虎。

    唯独是对他还有几分真情,他能从卡提尔的眼睛里看出来,所以他拿自己做赌注。

    他无法看着队友因为自己而陷入困境。

    卡提尔的脸色暗下来,明显很不悦,他盯着凯恩特,问:“宝贝儿,你确定要挡在他前面?”

    凯恩特眼神坚毅,他回:“是,我必保他。”

    躲在凯恩特身后的阿雷克西奸笑,然后惺惺作态地说着:“我不走!我今天一定会救你出去。”

    “是嘛!”卡提尔吼着,“我看看你今天敢不敢带走他!”

    凯恩特不再那么抗拒,他求卡提尔:“卡提尔,我唯一一次求你,放我们走。”

    卡提尔也被这话、这行为伤到了,他攥紧拳头,压制住心里的悲伤,继续霸道着,他就是把人强制留在自己身边,也不能放他和鹰在一起。

    “我说了,不行!”

    “你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凯恩特也崩溃了,“我们根本不是一路人,也永远不是一路人。”

    “你怎么就确定我们不是一路人!”

    卡提尔不服,做了这么多年卧底,他被许多人不信任过,也被咒骂过无数恶毒之语,他也会在深夜里难过、懊恼,现在面对爱人,他多么想说出自己苦与怨。

    但现在他还必须忍耐。

    凯恩特坚定地说着:“因为我誓死不会与邪恶同流合污。”

    卡提尔吼出来:“你怎么就知道他……”

    可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不行,还不能就这么说出来,万一让鹰怀疑,影响五天后的行动就糟了。

    凯恩特疑惑不解:“你想说什么?”

    “我说好——”卡提尔点点头,不再废话,直接给了阿雷克西的腿部一枪,他有些疯魔般笑着,“现在呢,还要跟他走吗?”

    阿雷克西脸色煞白,表情狰狞,弯着腰地捂住自己中弹的腿部。

    “你疯了!”凯恩特立即回头查看了一眼阿雷克西,小声问候,“没事儿吧?”

    阿雷克西摇摇头,扯出一个勉强的笑:“没事儿啊。”

    卡提尔继续举着枪,瞄准阿雷克西的额头:“没事儿,是吧。”

    凯恩特决定不能再这么纠缠下去了,最起码不能害了队友,于是,他上前,靠近卡提尔,站到卡提尔的身边,心如死灰地说着:“走吧,我跟你回去。”

    卡提尔这才笑了,收起枪支:“这就对了,宝贝儿,只要你待我身边,其他什么事儿都好说。”

    说完就要揽凯恩特离开。

    阿雷克西弯曲着腰,满脸痛苦:“不行,不能跟他回去。”

    卡提尔回头,又冷下脸来:“你想活就闭嘴!”

    可惜两人想要的合照最终没有拍成。

    一回去,卡提尔就拽着凯恩特进入房间,还下令:没有吩咐不得进入,违者,杀!

    凯恩特被卡提尔抵着压在房门上,他抗拒着奋力推开卡提尔:“滚!”

    卡提尔也很想发火,但他压制下来,毕竟凯恩特什么都不知道,不能怪罪到他身上,他深呼吸一口,笑脸相对:“宝贝儿,别生气了,那个人真的不是什么好人。”

    “不是好人,那你是?”凯恩特冷声嘲笑,“你能那么快找到我,是在我身上放了东西吧。”

    卡提尔没有回答,他将手伸到凯恩特的里衣上,摸出一个定位器。

    凯恩特抓过,拿在手里观摩了一会儿,一整个失望至极:“果然如此啊,你这个人就是如此阴险狡诈。”

    “我不是。”卡提尔低下头,沉默了半晌,才抬头,盯着凯恩特的眼睛,真心实意地说:“我只是担心你出去被鹰和蛇爷他们抓到,所以留了一个后手。”

    “后手?”凯恩特语调升高,嘲意十足,“别找说辞了,你还不是用到了我身上。”

    卡提尔也不再强求,无奈道:“算了,你认为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吧。”

    两人都不再争锋相对,整个房间顿时变得死寂。

    过了会儿,凯恩特打破沉寂:“我再问你一次,你必须如实回答我,你真是……E组织的人吗?”

    这个问题还不够明显吗?不是已经问过了吗?凯恩特你是不是蠢啊?怎么也变得这样感情用事了?

    这一次,卡提尔没有应下,而是说:“凯恩特,相信我,这个问题几天后,你就知道答案了,这一次我绝对不骗你。”

    凯恩特很快反应过来:“几天后?你们要做什么?!”

    卡提尔走近凯恩特,把凯恩特抱进怀里,温柔安抚他:“凯恩特,my love,相信我,请相信我,再等几天就好。”

    凯恩特剧烈地反抗着:“不,我不信你!”

    卡提尔则直接低头地吻上的凯恩特,让所有的话语变得模糊,淹没在喉咙里。

    卡提尔这次不打算放过凯恩特,他大掌束缚住凯恩特的手腕,狂热地轻吻凯恩特,用力地想要在凯恩特的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

    一夜疯狂过去,卡提尔早早睁眼起床,他从抽屉里找出那把自己许久未用的夜灰之枪——莱克贝尔曼M74型手枪,擦拭干净后,装满子弹。

    走前,他替还在熟睡的凯恩特掩好被子,眷恋地再看了看爱人,低头在爱人的额头落下一个轻柔的吻,留下一份书信,也可以说是遗书,放在床头旁,随之便转身离去。

    走后还锁住了房间的门,把钥匙扔到了自己信任的手下,吩咐手下:“这一周内都不要给他开门,这是死令。”

    手下接过钥匙:“是。”

    卡提尔凝视着隔离他与凯恩特的这一扇门。

    不要怪我,凯恩特,我希望你好好活着,我会为你报仇,也会为了我们的信仰前行。

    如果可以,你……

    能等到我回来吗?

    想完,他不再浪费时间,踏步远去,独自一人奔赴死亡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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