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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天·信笺

    《七日荒岛》

    注意:微恐/无cp/自我审判/第一人称

    (1)第一天·信笺

    浓雾迷茫,四周的环境我看不真切,只能闻到冰冷的空气里夹杂着腐烂的恶臭气,听到我因为慌张、恐惧以及还有一丝对未知的好奇而疯狂跳动的心脏,身体也做出反应,紧绷着,嗓子也痒痛起来。

    此刻的我在哪里?在干嘛呢?

    其实我也不能回答这些问题,我没有答案。

    我只是依着一张未著名的信笺登船寻来的,信笺上写着,邀请我在今天登船去到一个未知名的荒岛参加读者会。

    我是一个小说家,前段时间运气好,获得了一个小奖,有人邀请我参见读者会,我终于被人看见,我当然高兴。

    可这封信笺来的太过诡异,寄信人不知道,去往的地点不明确,交通方式也不太寻常,我本不想去的,可我还是被逼着去了,没错,就是被逼的。

    这一切还是从那封奇怪的信笺说起吧。

    一周前,我因为得奖了高兴,便把朋友叫出去聚了聚,胡吃海喝了一顿。

    朋友吹嘘了我一顿,说我牛逼,厉害,也算是出名了。我表面上摆摆手,说都是运气好,运气好而已,但我心里却很喜欢这种话,我喜欢这种被恭维的感觉,之前明明还暗含我是废物,现在还不是舔着脸夸我。

    我笑眯眯地看朋友,眉眼里却藏着得意和讥讽。我可是个作家,所以我也看出来了,朋友那笑也未达眼底,有着赤裸裸的嫉妒与怨恨。

    但我们还是朋友,在这个社会中,人需要一些相互吹捧、嫉妒的“朋友”。

    我冷笑了一下,更觉讽刺。

    喝完了酒,吹捧虚伪完了,我摇晃晃地回到位于老城区的出租屋。

    我提着打包回来的剩菜,踏步走进幽暗的狭窄楼梯,一步一步慢慢爬上处于5楼的“家”。

    气喘吁吁地到了家门口,一如既往地掏出钥匙插入门锁转动开门,门被推开的那一刻,一封复古色的信笺就那么从门上掉下来,飘飘然地落到地上。

    “嗯?”我揉揉眼,很疑惑,蹲在地上将那份信笺捡起来,拿在手里,“这是什么?”

    “一份信?给我的?” 我仰头望了望门楣,“怎么会从那里掉出来?”

    一阵凉风呼呼吹来,吹得我背脊发凉,我赶紧把门关上,将剩菜先放到桌子上,然后一下子窝在单人床上,仰躺着打开那封信。

    “这信纸上怎么什么信息都没有,寄信人都没有。”我啧啧地吐槽了两句。

    随后,手指挑动,撕开封口,将信打开。

    信纸上赫然写着:邀请宋之先生于7号来阿巴顿岛参加七日读书会。

    就这么一句话,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内容了,甚至连字都不是手写,而是被打印出来的,字体是常见的宋体字样。

    究竟是谁寄来的?读者会的地址怎么会选在荒岛?

    荒岛,以信纸传递消息。这让我想起来我最喜欢的电影之一——阿加莎·克里斯蒂的《无人生还》。

    那部电影很经典,作为观众我很喜欢,可是作为角色我却不愿,因为里面所有人的结局可是死亡啊。

    我越想心里越发毛,于是随手就将那封信笺扔进了垃圾桶,走进浴室洗去一天的疲惫。

    就在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第二天迷迷糊糊醒来,伸手从床头摸手机的时候却摸到了一张纸片,举着拿过去,虚眯着眼睛看了看。

    “怎么这么像那封信啊?我不是扔进垃圾桶了吗?”

    说完这句话,过了两秒,我反应过来,一下子从床上弹起来,揉了揉惺忪的眼,然后瞪大眼睛去看手里的那张纸。

    这就是昨晚我扔进垃圾桶的那封信。

    “可是我什么时候捡起来的呢?我有捡它吗?”

    难道我昨晚喝得太多了,后面又去把它捡起来了?

    可我明明记得,我在洗完澡后看了会儿书就睡了啊,根本就没有捡过什么垃圾桶。这一切越发诡异了。作为写东西的人,我有时候是比较相信这种鬼神之说的,或许真的存在我们人类从未踏足之地。

    想着,我连忙起床套上衣服,踩上拖鞋,拿着那封信就跑下楼,站在一个半人高的回收垃圾桶前,将那封信笺撕成碎渣,扔进垃圾桶,再逃命似地快步回家。

    走到老小区时,突然刮起一阵大风,一个盆栽居然掉下里,要不是老张叫我躲开,那盆栽就要掉在我的头上了。

    老张是我们小区一个空巢老人,就住在小区门口,我没事儿会跟他聊天,一来二去,关系就还不错了。

    “这风真是刮的奇怪,大晴天起这么大的风?”老张看了看天,然后问我,“下次多注意注意,这要是掉在头上,今天不得玩完了。”

    我没有立刻回他,我被吓到了,直直地盯着地上那盆已经碎掉的盆栽。

    这不会是我撕掉那封信的惩罚吧?我心里幽幽地响起一个声音。

    “不会的,不会的……”

    “什么不会的,不会的?”老张一脸疑惑地盯着我,“魔怔了?”

    “啊!”我被老张拉回神,皱着眉,满头冷汗地摆摆手说道:“没什么,老张,我先回去了。”

    我不想信笺这件事被自己以外的第二个人知道。

    回了家,有些口渴,准备拿桌子上的杯子倒水喝,可原本如鱼缺水的我却止步在桌前了,因为那封信又回来了。

    没错,它又回来了。

    这一次,我真的要疯了,明明已经撕碎了,它居然恢复如初,平整的信纸上甚至没有一个褶皱。

    我抓狂地挠了挠头发,然后抓起那张信纸,快步去翻找打火机,将那封信笺烧成了灰烬,最后还打开窗户,将那些灰烬全部扬了出去,随风飘走。

    我一个整个下午都惴惴不安,在房间里翻找了好几次,还好,还好,那封信最终没有再出现了。

    到了饭点,我懒得做饭,便下楼去找一个饭店随便吃点,饭饱之后也不想再出去闲逛,就慢慢散步回去了,可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听见一群人聚在一堆闲聊。

    七嘴八舌的,我捡着词听,好像是有人出事生病被救护车拉走了。这片老城区住的多半是老人,经常有人生病死亡,被救护车拉走这种事已经见怪不怪了,踏步要走,却又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

    不知道谁说:“那老张头的身体不是一直都挺好的,怎么突然这么严重了,一个孤寡老人,这下还不知道后事怎么办呢。”

    老张?难道这次出事的人是老张?

    我上前插入人群之中,望着一个有些胖的大婶儿问:“婶儿,你们说的是?”

    大婶儿:“老张头啊,下午刚被救护车拉走。唉,你不是跟老张头平时关系还不错的那小伙子吗?你不知道?”

    我一时没缓过来,愣愣地摇摇头:“我上午明明才见过他。”

    大婶儿:“就是奇怪呢,昨儿精神还很好,今天人就这样了。”

    我担心老张:“那我去医院看看他,他在哪个医院啊?”

    大婶儿叹息一声:“人都走了,拉到半路上就死了。”

    “什么?”我不可置信,失神地呢喃一句,“怎么会这样?”

    周围人的面容与话语开始变得模糊不清,我恹恹地回了出租屋。

    回去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个屋子里都昏暗一片,死气沉沉,跟我现在这个人一样,全身都使不上力气,连做一个打开灯的小动作都变得很困难。

    灯亮起那刻,屋内的东西摆设一切如旧,安静又落寞。

    原本还能跟老张时不时谈天说地,彼此陪伴,打发点无聊时光。

    现在,真的就只剩下我了。

    一种孤寂感慢慢从我的身体里溢出来,把整个房间都填满,我逐渐被悲伤的情绪裹挟。

    我躺在床上,拿起枕头,想要将自己埋起来,却又摸到了一个奇怪的东西。

    我的手捏住那东西,一边往外拿,一边念叨着:“不是,不是,不是,绝对不是的。”

    待那东西展现在自己眼前,我发现自己想得一点都没错。

    之前被我扔进垃圾桶,烧掉的信笺再一次回到我的手上,我哆哆嗦嗦,手抖个不停地拆开那封信,发现信上的内容一字未改。

    “明明被我烧掉了。明明被我烧掉了!”

    我的情绪逐渐崩溃,我看着手里的信,想到那个突然掉落的花盆,想到刚刚死去的老张,我的罪恶感、愧疚感一点点从内心深处窜出来。

    这封怎么也销毁不掉的信告诉我,老张是因为我死的,是因为我烧毁这封信死的。

    而老张的死告诉我,如果我不按照指定的日期去往那个荒岛,我身边会不断有坏事发生,甚至是跟我有关系的人会一个接一个相继死去。

    但这么奇异的事情都发生,如果我一旦去了荒岛,我也多半是回不来了吧。

    经过一夜的思考,我决定下来:我要去那个荒岛。

    我不是一个品性多好的人,也不是一个凶神恶煞的坏蛋,我不能看着我周边的人因为自己死去,那我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

    前方的迷雾越来越淡薄,出于好奇和警惕,我睁大眼睛观望着,稀薄的雾气中隐隐约约有着一座华丽高耸的城堡。

    我登上岸,船只没有停留,立马转头朝远方漂泊,不一会儿就不见船只的踪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灰色深渊大海。

    看来这把真的是生死局了。

    我绝望地想了想,然后一步一步踏向那座城堡。

    城堡的建筑风格是很明显的哥特式风格,高耸的尖塔,装饰繁复、色彩明艳漂亮的玻璃窗,外观整体呈现灰色调,似乎有层层乌云笼罩在城堡的上空,看起来庄严神秘又压抑恐怖。

    我走到门口,繁华沉重的大门自动打开,随即而来是塔尖的钟摆开始摇动,钟声传遍整个城堡。

    “咚……”

    一声、两声、三声…….

    我在心里默默数着钟声的次数,直到数到第七次,钟声才停止。

    而门也在七声钟声响完后完完全全地打开,我朝门内观望去,发现门内大厅里正好有六个人在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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