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星和他目光交汇，穆鸿盛眼角抽动了两下，最终妥协似的低下头：“我说，我说……”
褚星和别如雪对视一眼，怂了怂肩：“那现在没事了。”
别如雪笑着颔首，瞥了眼角落里的穆鸿盛，状似不经意地道：“我近来都有空，老大你有什么事随时吩咐。”
褚星眼底掠过些笑意：“好。”
听到这俩一唱一和的友好交流，穆鸿盛脸上神情更颓。
关掉通讯，褚星看向穆鸿盛：“您可以开始了。”
穆鸿盛：“……”
他恹恹地看了眼褚星：“说可以，但除了归还功法外，你们还得答应我两件事。”
还不等褚星两人说话，他继续道：“第一，你们不能向外透露消息是从我这出去的，你们以后做的所有事，也都和霍德学院无关。”
褚星毫不犹豫：“可以。”
穆鸿盛脸色微缓，又抬手指了指简绥：“第二，先前这小子说的那些，你们绝不能干！更不能再拿它来威胁我。”
简绥勾唇一笑：“院长您放心，一般情况下，我们还是希望霍德学院好的。拿到消息，今天我们就没见过您，先前那些话也只是瞎胡闹而已。”
这话听得穆鸿盛白眼猛翻：“狡猾的狼崽子。”
不过这话听的还算顺耳。
穆鸿盛叹了口气：“希望你们能说到做到。”
褚星面无表情，这种事她也没办法证明，索性闭嘴。
见状，穆鸿盛越发无奈，半晌，他妥协似的叹口气：“说吧，你想知道些什么？”
“全部。”褚星淡声道，“关于我妈妈和霍德学院的全部细节，我都要知道。”
穆鸿盛：“……你也真不客气。”
褚星接受这个夸奖：“你们拿功法用的时候，也没客气。”
“……”穆鸿盛苦笑一声，“也是。”
他回到了座位上，倒了杯水喝了口，才缓缓道：“你们猜的没错，山里的那个霍德学院，的确和你母亲有关。准确来说，那就是你母亲一手成立的。”
“星历272年，你母亲第一次出现在三大星系的视野里。褚家那场闹剧，虽然执政会和褚家都有意封锁了消息，但没过多少日子，该知道她的人也都知道了。”
“她的能力太特殊了。那是几十名S级啊，连褚辰都被逼得激发了涅槃的异能才能勉强活下来，她挥手之间，就死的死废的废。”
说到这里，穆鸿盛脸上也浮现出后怕之色：“大家都说，要不是褚家在那时候让褚辰的母亲出面，或许褚家在那时候就玩完了。”
说着，穆鸿盛看向褚星，笑了笑：“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池小姐当年比你还高调许多。”
“……”
这段和褚辰说得倒是没什么出入，褚星微微蹙眉：“后来呢？”
“后来……”穆鸿盛眼底掠过些回忆之色，“我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但池小姐在褚家闹得那场事，似乎没被追究。反而褚家和执政会像是达成了某种共识。不久后，三个星系的执政会共同作为中间人，邀请池小姐来霍德学院挑选能修炼的苗子。”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你母亲。”穆鸿盛往后靠了下，缓缓吐出了口气，看着褚星笑了下，“说实话，她身上有着不符合她外表的压迫感。执政会来的那些个威严的执政官，在她面前，气场弱得像新兵蛋子。”
褚星问：“三个星系的执政官都在？”
穆鸿盛颔首：“觉得很奇怪是不是？三大信息平时明争暗斗的，池小姐那么强的能力，克里斯星系居然舍得把消息分享给其他两个。”
“是为了生源吧？”简绥淡淡道。
穆鸿盛犹豫了下，才出声道：“克里斯星系决策或许有这个原因。但最开始提出三大星系共同参与的，是池小姐。”
褚星和简绥都是一愣。
穆鸿盛：“见到她之前，我一直以为她是受到执政会的胁迫，才不得不交出自己的秘密。但很快我就发现，这件事看似由三大星系牵头，但主导的人其实是池小姐。那一身让人垂涎的本领，她并不藏私，只要能有一点修炼的天赋的学生，她都会用心教导。”
“她每个月会在霍德学院呆五六天，短短三年就教出了40多位金丹期的学生，额外还有100多名筑基期。”说到这儿，穆鸿盛苦笑了一下。“筑基中期的战力就和我们认知里的2S级变异者持平，只可惜执政会一直封锁消息，否则你母亲的名字早就该被星际所熟知了。”
褚星微微皱起眉头：“那为什么要封锁消息？”
“我得到的说法是，这些能修炼的人在星际环境下极其稀少，为了保护他们，才必须这样做。”穆鸿盛无奈地叹息。
褚星和简绥对视一眼，后者问穆鸿盛：“您对此似乎不太相信？”
穆鸿盛摇摇头：“我信不信不重要。我虽然是学院院长，但执政会的决策代表的是整个星系的意志，不是我能违背的。”
褚星：“我妈妈为什么会离开霍德学院？”
说起这个，穆鸿盛顿了一下，摇摇头：“不知道。其实那时候，我们都以为池小姐只是和往常一样，回褚家闭关一段时间。但后来我们只知道，你父亲在那年晋升中央军上将，池小姐回去不久，两人就成了婚，她也再没来过霍德学院。”
褚星：“……是星历275年？”
穆鸿盛眼底掠过些思索之色，他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应该是。”
从时间线上来看，倒是和出褚辰说的完全符合。
褚星疑惑地和简绥交换了个目光，继而问道：“后来呢？”
穆鸿盛目光里涌出些惋惜之色，他摇了摇头：“从那次后，星际就再也没听说过池小姐的消息了。”
褚星和简绥两人不约而同地道：“怎么会？！”
如果说池杉月一直没在星际露过脸也就罢了，可她培养出那么多金丹修士，必然很受各方关注，怎么会突然间就音讯全无？
穆鸿盛无奈地叹息：“确实如此。”
简绥沉声确认道：“褚星是在星历279年出生的……从275年到279年，整整四年，整个星际都没有池前辈的消息吗？”
穆鸿盛颔首，看了褚星一眼：“事实上，如果不是褚辰全星际发布寻人公告，大部分人也不知道池小姐和褚辰居然还育有一女。”
褚星顿了顿，又问：“我妈妈的那些学生呢？他们也不知道？”
穆鸿盛沉默下来。
褚星两人察觉到他的欲言又止，纷纷将目光锁定在了他身上，褚星又问了一遍：“我妈妈教的那些学生呢？”
穆鸿盛神色晦暗不少：“虽然那些学生名义上是学院的人，但他们从来路到去向，全都是由三大星系的执政会接管的。从池小姐失去联络后，我和那些学生也再没见过面，更无从知道他们的下落。”
褚星有些烦躁地揉了揉眼角。
“令狐沛呢？按照年龄来看，她也是我妈妈的学生吧？”褚星突然想到了这点，追问道。
穆鸿盛摇摇头：“她和池小姐并不熟。她的体质不适合修炼。身上有灵力，只是因为有次比赛重伤，被当时在场的池小姐所救，天赋异能正好吸纳了池小姐的灵力而已。况且……”
他看了眼褚星和简绥，无奈地笑笑：“她如今是执政官，维护的自然是执政会的权益。我能被你们逼得坦白，但她却没什么能被你们拿捏的。”
两人均是沉默。
褚星闭目沉思了好一会儿，才睁开眼，突然问这个问道：“院长，你知道圣城吗？”
“嗯？”穆鸿盛脸上掠过一丝茫然之色，思索几秒后道，“没听说过。是什么地名吗？”
见他神情不似作假，褚星摇摇头，没说什么，转而又问了些池杉月在霍德学院的细节，穆鸿盛能答的也都一一答了。
半晌，眼见着挖不出什么线索了，褚星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临走前她多看了穆鸿盛一眼：“院长，还记得阿雪送我的那些成人礼吗？”
穆鸿盛一愣，苦笑着道：“当然。”
那样的大手笔，他现在想想都眼红呢。
“如果您有什么关于圣城的线索。”褚星定定地看着他，“只要有用，我拿机甲跟您换，一条线索换一架机甲。如果有什么分部的下落，那些2S机甲也随便您选。”
穆鸿盛：“……”
他脸上苦笑越发浓了：“这么大手笔，看来这圣城来头也不小吧？”
“算是吧。”褚星点点头，“但您放心，和今天一样，我绝不出卖您。”
说着，她挥了挥手，须弥戒里的功法尽数出现在房间里。
穆鸿盛有些意外地睁大了眼睛，他看着神情淡然的褚星，再次无奈苦笑：“既然如此，你放心，我尽量帮你留意着。”
“多谢。”褚星点点头，也不再耽搁，转身往外走。简绥紧随其后。
“褚星——”在他们即将踏出门时，穆鸿盛喊住了她 ，“虽然我知道你不会听，但我还是想劝你一句，不要再查了。毕竟现在想来，你父亲当年沦落到那般田地，或许和这个脱不开干系。”
褚星目光微凝，转头看向他：“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