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一起放学回家的次数又多了起来,渐渐的,我也习惯了排球撞击地面的声音。
“你还真是了不起,竟然能和那对双胞胎成为朋友。”
在排球馆呆的时间长了,偶尔 我也会听到这样的声音,似乎很多人都觉得宫侑和宫治难以相处。
虽然他们两个的确又吵又喜欢恶作剧,但我们就是朋友,所以帮朋友辩驳是我的责任。
就算是要夸大其词也不能承认那些人是对的!
“我会和他们成为朋友当然是因为侑君和治君很温柔!侑君会帮助在树上下不了的小猫,治君会扶着老奶奶过马路!”
这些是年幼的我能想到的最了不起的事,因为课本上就是这样写的。
“哦,是吗...”
看到找麻烦的人讪讪离开,我觉得自己赢了,但前提是那些话没被本人听到。
那天回家的路上,宫侑和宫治格外安静,直到站在家门口两人才犹豫着出声。
“我没那样做过。”
“我也是。”
“...我知道。”
五、
一年的时间的确很快,转眼间就到了搬家的那一天,宫侑和宫治也如愿被野狐中学录取了。
出发前,我们在了公园的长椅上坐了好久。
“...你现在能分出我们谁是谁了吗?”宫治问。
“大概吧...”我指着他们的头发说道,“流海向右的是侑君,向左的是治君,所以刚刚说话的是治君。”
“还有呢?”
“这样还不够吗?侑君。”
“这算什么能认出来啊!”宫侑气呼呼的答道,看上去像一只河豚。
“那骂人的时候说白痴的是侑君,说笨蛋的是治君。”
“这点倒是没错。”
“白痴阿治,你跟着点什么头啊!”
“那脾气暴躁的是侑君,沉着冷静的治君。”
“你是故意的吗!”
至于双胞胎到底有多少不同,时间原因,那天我只找出了这三点,然后就坐上了开往京都的列车。
六、
再次见面,已经是升到初二的那一年了,那年我废了好大的劲才说服家人同意我在兵库县过暑假。
仰视宫侑和宫治的感觉非常陌生,现在他们已经比我高出了将近一个脑袋。
“...唔,侑君和治君之前有这么高吗?”
虽然节假日我们也会互寄贺卡,但从来没有附上过照片。
“我们本来就很高啊,对吧,阿治。”
“没错,阿侑。”
“可明明以前我们差不多高,”说着我像小时候一样,用手在头顶比划了一下,“...现在,竟然只到嘴唇吗。”
好久没见,他们似乎对我产生了隔阂,在被我比划的手碰到之前,齐刷刷地后退了一步。
然后,一左一右的扭头避开了我的视线。
明显的疏离让我失落地低下脑袋,为随时间和距离逐渐逝去的友谊哀叹。
“那个侑君还有治君,今天我就先回家了,下次再一起玩吧。”
“等一下啊!”“我们不是刚见面吗!”
一同向前的那一步让两个人撞在了一起,他们熟练地拎起对方的领子,举起了拳头。
“白痴阿治,都怪你惹她生气了!”
“笨蛋阿侑,是你说错话了吧!”
熟悉的争吵让我忍不住笑了出来,见状,那两人也别扭地放开了对方。
“...那个,接下来要去看我们打排球吗?”
“好。”
七、
走近练习的场馆,我熟练地站在了角落,避免被飞来的流弹砸伤。
我现在就读的学校也有排球馆,所以偶尔我也会去那里看在初中认识的朋友练习。
他们和总是叫我站在排球网附近的双胞胎不同,会让我呆在更安全的地方观看。
今天,小学时见过的阿兰君也在这里,休息时间他过来和我打了个招呼。
我仰头看着比双胞胎还要高大的少年,“阿兰君,难道说你已经长到两米了吗?”
“初中生怎么可能长到两米啊!”他的吐槽依旧犀利。
八、
宫侑和宫治击球的力度越来越大了,不变的是,仍旧会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
“不就是排球打得好一点吗,在神气些什么啊!”
“忍一忍吧,有他们在我们才能打赢比赛。”
“切...对了,刚刚你们看到了吗,那对双胞胎除了阿兰竟然还有其他朋友。”
“和那么恶劣的人做朋友,她一定经常被欺负吧。”
熟悉的语气让我停下步伐,转而向那些人走去。
虽然我在京都也交到了新朋友,但关系最好的果然还是宫侑和宫治。
所以和小时候一样,维护他们是我的责任。
“你们在胡说什么,侑君和治君明明就很温柔!”
“是你啊...”说闲话的人看上去并没有把我当回事,“说那两个家伙温柔,你有什么证据吗?”
“当然有!”我瞪着他们,小时候的辩词脱口而出,“侑君会帮助在树上下不了的小猫,治君会扶着老奶奶过马路!”
说出口后我的脸反而先红了起来,在初二这个年纪,那些在小时候看来很厉害的事已经不适用了。
然而对面那些人却没有了刚刚的威风。
“我是救过小猫的宫侑。”
“我是帮过老奶奶的宫治。”
一左一右两个声音让那些人尴尬地转身离去,不过,留在原地的我比他们更尴尬。
久违地一起回家,一路上我一句话也没说,直到开门前才小声道歉,“唔,对不起,刚刚还要让你们帮我圆谎。”
“...你等我们一下。”
说完他们就飞奔上了楼,再回来时,递过来了两张照片。
照片上的他们还是我记忆中的样子,所以拍照的时间大概是在一年前。
一张是宫侑爬到树上拯救猫咪的照片,另一张上是宫治在扶着老奶奶过马路。
“看过就可以了,不许告诉其他人!”宫侑对着我警告。
“那我以后也不能去反驳那些说你们坏话的人吗?”
“可以,”宫治答道,“但是只说第一句话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