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君的“男”姐姐

    这事儿对叶叶没什么难度,就算十面埋伏,她也能准确找到车妇的所在。

    于是不消半盏茶的功夫,众人重新启程。当驶到城门时,马车被拦下,官兵要搜查是否有通缉犯窝藏。

    叶叶乐呵呵地掀开门帘接受检验,探头探脑地说:“漂亮姐姐,您看看有要找的人不?”

    官兵大姐瞧她笑成弯月的眼睛,嘴巴又甜,人也俊,老脸一红说:“帘子拉开些,我看看。”

    “好嘞!”叶叶跳下马车,跟车妇一人拉一边,手心朝上介绍说:“各位姐姐们快来瞧快来看,一车的大美人大帅哥哦!”

    魍魉:“......”

    令人羞愤欲死!

    羽言:“......”

    真相找个地洞。

    千桃:“......”

    牛逼。

    几个官兵打眼一瞧,倒是认同叶叶的话,为首的点头说:“嗯,过吧。”

    叶叶便放下帘子,坐到车妇身边,振臂高呼:“听我令!向前进发!”

    “得令!”车妇也振臂,而后挥起马鞭,又唱起当地朴素的民谣,在群鸟伴乐之下,被风吹得飘飘扬扬,像云朵。

    在距离王都只有半日路程时,叶叶要去野外小解,临走前拉开帘子朝里边问:“谁要方便一下?”

    千桃当即从马车里钻出来,要不是怕他们丢下自己跑了的话,她早就去方便了!

    叶叶见他俩坐着参禅似的没反应,就拉着千桃就近找了个隐蔽地方迅速解决一下。

    因为太着急,千桃一个没注意,袖子里藏得小飞刀陡然掉到了地上。她心下一滞,第一反应是去看叶叶的反应。

    后者的视线从那小飞刀上挪开,跟千桃对视上,有些尴尬,无声问镜子:“怎么办?我好像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小人躺在镜子里的沙滩上的懒人椅上追剧,换了一条腿搭着,惬意无匹地说:“那就假装没看到呗。”

    “好办法!”叶叶勾起抹局促的笑,灰溜溜躲到另一边解决人生大事去了。

    留下千桃一脸懵:她到底看见没?好像没有?....可她好像确实看到了?怎么没反应?

    想了半天,也没能有个确切答案,千桃把飞刀收起来。可在刀尖即将没入袖口那一刻,她看着叶叶的后背,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念头:要不要在这里把她杀了?

    眼下似乎是个绝妙的时机。

    这样的时机在山上的那一晚也有过,只是最终她自食苦果。

    没想到还会有第二次机会,那就是天意要她...杀了她。

    飞刀重新话落,已经透露出犀利的刀身,贴在千桃的手腕上,一阵刺骨的冰凉。

    她下意识朝叶叶的方向走近两步,提着口气,最终抛出了那柄飞刀。

    “咻”的一声,银光急速破空而去,千桃闭上眼,眉毛皱得能夹死苍蝇。然而飞刀只是擦过了叶叶的发丝,她正好扭转过头,与利刃擦身而过,好像什么都没有察觉:“桃子,我好了,你好了吗?”

    身经百战的弱水司小队首领,绝不会有这种失误

    可这一刻,千桃重新睁开眼,忽然如释重负地笑起来:“我也好了。”

    一个合格的杀手,绝不应该在该出手时犹豫,可她不仅犹豫,还故意失手放过了她。

    既然已经做了抉择,那就把一切交给命运去裁决吧。

    千桃看着自己被叶叶勾住的臂弯,听她叽叽喳喳地说:“我刚才看到那边好像有棵树结了果子,我们去摘几颗尝尝!”

    千桃说:“好吧。”

    与此同时,马车外,红衣魍魉遥遥看着二人欢天喜地地爬树摘果子:“原来杀手也会放过自己该杀的人么?”

    他们一致以为,如果千桃要出手,那就是这个时候了。留在马车里的话,就是杀魍魉;跟着叶叶走的话,就是杀叶叶。

    羽言说:“大约她也被叶叶的可爱之处所征服了。”

    魍魉瞥他一眼,没好气:“那你有没有觉得,阿姐变了许多?”

    “嗯...”羽言神情凝重了些:“几乎可以说判若两人。”

    *

    抵达王都时,夜市繁华熙攘。

    街道两旁茶酒馄饨、糖果糕点、字画话本、玉石瓷器....热腾腾、清凌凌,皆不失秩序地陈列在华灯之下,琳琅满目,如同星辰坠人间般璀璨梦幻。

    叶叶从窗外探出半个身子,兴奋地哇哇叫。

    千桃一把扣住她的腰,把人拽进来了:“小心了,人来车往的,你这样很容易受伤。”

    叶叶也不反抗,只是又钻出去跟车妇排排坐了,看好好吃好玩好看的,还是得找千桃:“桃子,有没有钱?”

    千桃看她朝自己伸出来的光溜溜的手心,扯下腰间的盘缠,扔她手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小小年纪就有你这么大的女儿!”

    “那可太不像话了!”叶叶一本正经地说:“毕竟我的年纪当你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千桃心说你就吹吧你,摆了摆手,又和魍魉相看生厌,便打开窗子看夜景。

    魍魉却没好这么放过她:“千桃姑娘说要解毒得到王都找女王陛下,不知你有什么法子能进王庭?”

    千桃说:“陛下每三个月会定期接见部分各地而来的百姓,为他们解决问题。”

    闻言,羽言诧异:“若水国这么多人,女王解决得过来吗?”

    千桃瞥了他们二人一眼,有些看不起,嫌他们大惊小怪似的:“大部分百姓当然是由御前女官接待,如果连御前女官也处置不了,才会上达天听。”

    羽言有些失神地说:“那还真是有心了。”

    “身为君主,应当具有冷酷与仁慈的两面性。”千桃说:“如果陛下对无辜的可怜人不够仁慈,对邪恶的犯罪者不够冷酷,又如何做我们的王?但相比而言,我们坚信仁慈的力量总要大过于冷酷,因为仁慈是属于神的力量。女子天生比男子更懂得仁慈,所以这片土地一直在女子的统治之下,且被统治得很好。就算是男子,也不会遭受不公的待遇。”

    魍魉对这些不感兴趣:“那么,下一个接见日是什么时候?”

    千桃说:“不久,就是明天了。”

    魍魉:“你算好的?”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千桃话里话外多少也夹枪带棒:“只能说,也许我们当中有人命不该绝,所以会有这种巧合。”

    气氛又开始剑拔弩张了,这时候,叶叶从外头递进来三个小糖人:“来来来,刚顺手买的,快试试。”边说着,自己先咬了一口,十分惊喜地说:“嗯!真甜!”

    三人一一接过了,千桃和羽言十分捧场,即刻就尝了起来。

    叶叶期待地问:“怎么样?怎么样啊?”

    千桃点头:“还行。”

    羽言小道:“很甜。”

    魍魉落后一步,这才要咬一口试试,谁想叶叶不管他了,盖上帘子,跟车妇闲谈起来。他拿着糖人,一时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生了会闷气,终究还是尝了一口。

    ...嗯,是不错。

    本来一条不消半盏茶功夫就能跑完的街道,因着叶叶的强烈要求,走走停停半天,买了不少小玩意儿。好在道路宽敞,不至于因为一辆马车就堵得水泄不通。

    当晚,一行人跑遍全城才找到一个还有客房的客栈,叶叶累得够呛,沾床就睡,美美进入梦乡。其他三人则还在为第二日的面圣部署。

    东方泛起鱼肚白,千桃把叶叶从被窝里挖出来:“起床!起床!起床!!!”

    叶叶捂着耳朵,“再睡会!”

    千桃又刨了会,没刨动,威胁说:“那你在这睡着,我跟他俩先走了。”

    “去吧,”叶叶朝她挥手:“保证能及时跟你们会合!”

    千桃是信她真干得出来,忽然在床边坐下,一个劲背对着她不说话。

    叶叶眯了会,睁开只眼说:“你在这干嘛?”

    千桃状似委屈、害怕地说:“说实话,我还挺怕你那个弟弟的,有时候感觉他想吃了我。”

    叶叶没法子了,脑袋埋在软和的枕头上转,跟拱土似的,四肢不安静地乱摆,整个人抓狂了,然后顶着满头鸡窝坐起来,生无可恋地说:“好,我跟你们去。”

    千桃忍住嘴角隐秘的得逞,帮她迅速收拾了,吃好早饭,四人到王庭前排队。

    但出乎几人预料之外,虽然昨夜找客栈找了半天,现场排队的人却并没有到爆满的程度。

    千桃解释说:“大部分人都是来凑热闹的,因为遇到经典的案子,女官们会在王庭外的广场当众升堂。”

    “哇塞,”叶叶惊叹:“还能这样?”

    羽言一路都在观察若水国的风俗,听到这,忍不住在魍魉的耳旁低语,似乎有意当个诤臣了:“王上,若水国的治世之法听上去确有高明之处。”

    “不过是笼络人心的手段...”魍魉冷笑不屑:“我倒是好奇,真正身上背了案子的百姓,是怎么走到王都的。”

    言外之意,能走到这里的,都是些小打小闹的百姓;而有大冤屈的,根本不可能走到这里。

    羽言心下忽冷,立时没有再讨论下去的兴致。

    不过他这话倒没避着千桃,后者也承认这种可能性的存在,说道:“所以对百姓的教化也同样重要,而恰恰大部分若水国的百姓天生就具有纯良的特性。不过这些,想必肆意掀起战争的邪人国是不会明白的。”

    魍魉抬了抬下巴说:“如果每个人都在下一盘叫做人生的棋局,随着个人所处位置的不同,棋局的复杂程度和难易程度也会完全不同。我的位置不是你能想象的,但你的位置,我却看得明白。”

    “是吗?”哪怕是打打嘴仗,千桃也不会轻易认输:“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谈能不能看到我往后人生的位置吧!”

    魍魉没再多说,因为很快,“事实”就会证明它始终胜于“雄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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