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凌眷站在她面前，眨了眨眼睛，有点惊喜又有点意外地看着她：“方凝？是你吗？好久不见了。”

    舞台的音响很嘈杂，身侧还有模特摆拍和工作人员声嘶力竭地指挥，方凝只是将视线短暂地从摄像机镜头转移到陈凌眷身上，潦草地扫了一眼她，来不及说什么，刘万沥从人群中挤了进来，语气凌乱地和陈凌眷说：“陈小姐，我们要不还是换个地方逛吧，这里人太多了。”

    “这……”刘万沥的突然出现让陈凌眷顿时觉得扫兴，她看向方凝以为她会说句什么，方凝只是淡淡地看了看她和刘万沥，以及她手里拎着的首饰盒：“嗯，是好久不见。”

    方凝语气还有点生硬。人有点多了，陈凌眷站着有点尴尬，她从包里拿出了名片，递给方凝：“这是我的名片，有空了我们再联系，不打扰你工作了。”

    方凝垂了垂眼帘，抬手将名片放进了口袋。

    离开舞台区域，陈凌眷走了一会儿神，察觉刘万沥还跟在边上，有点厌烦，她索性淡淡地说：“刘先生，下午律所有工作，我要忙，先走了。不用送。”

    她说完脚步匆匆地离开商场，不给刘万沥说话的机会。

    她打车直接回了公寓，把这几天的工作文件收拾了一下，然后坐在沙发上回想着商场里的再见。

    五年前她还是个没有太多工作经验的年轻律师，跟着导师工作调动，接手了一个和债务相关的案子，到了小镇。她的工作职务是为欠债人未成年的女儿申请到最大权益的保障。

    陈凌眷这一点上，她觉得她问心无愧。

    无论后来的案件走势如何，陈凌眷的工作义务，对方凝她至少做到了极致。这份工作结束之后律所又把她调离了小镇，而后几年因为那件意外的事情，被迫在前律所那辞了职，换了手机号码，搬到城北工作。

    实际上从她处理完方国成案件的第二年，帮方凝申请完复读资质之后，就再也没有和她有过联系。

    现在突然见到她，在更多的惊喜意外之后，陈凌眷其实还是想了解更多。这次和五年前不一样，这次也许是出于私心吧。

    “今天的工资，收好。”

    方凝洗完澡看到微信里跳出了转账，她点了点屏幕，把商场拍摄的日结工资收下。

    她随手拿了条毛巾把湿头发擦了擦，坐在床上开始快速地刷着手机。

    大学毕业后的工作飘忽不定，大多都是扛着摄像机满世界地跑，方凝玩手机玩的有点累，平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和周围的墙上都贴满了这些年陆陆续续拍的照片，有占满一整个画面的星空图，有川流不息光影错落的街道图，还有模糊一片的影子，灰白交错看不清细节。

    方凝翻了个身，床上有个东西硌着她，她抬手掏了出来，是张名片。

    她微眯着眼睛，在幽暗的灯光下打量着这张名片。黑色封底，简约的白色字体，写着三个字，陈凌眷，一连串手机号码，落笔处是城北律师事务所。

    方凝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了下午在商场看到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