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的暴雨之后,小镇宛如一幅水墨画卷,被冲洗得愈发明净,但低洼之处仍积水难消。晨光破晓,太阳缓缓升起,照亮了熙熙攘攘的道路,行人的数量逐渐增多。
我骑着自行车,踏上了前往学校的路途,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清新气息。
阳光洒落大地,尽管已是九月的初秋,但昨晚的雨水使得气温骤降,冷风刺骨,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从我家到学校大约需要20分钟,但现在距离开学倒计时还有五分钟,已经赶不上开学仪式了,索性我放弃了挣扎。
昨晚睡觉太晚,早上闹钟又晚叫了十分钟。
走进校门。
就听到“高二是至关重要的,他是你高中三年的分水岭……”
我将车子放好后偷偷的在班级后面行走。
“同学!”
“同学你在干嘛呢!”
我并未回头,只是弯腰低头,默默地继续前行。
然而,他的声音如影随形,“同学,你在干嘛呢?
他忽然走到我面前,挡住了我要走的方向。
他的声音并不算大,与校长的讲话相比,甚至略显渺小。
但他的声音,却足以引起周围学生的注意。
我回头对上他的眼睛,是标准的桃花眼,戴着一副半框眼镜,映衬出他的书卷气。他留着干净利落的短发,五官精致如同雕刻,那白皙的皮肤,修长的身形,以及那高出常人一头的182cm身高,给人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站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但是,他笑起来,嘴边有两个梨涡,又显得那么阳光、那么温暖,仿佛满身的戾气全都云霄云散。
他站在阳光下,带着一丝隐忍的笑,对我说:“同学,你在干嘛呢?”
我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试图将他往下拉,以达到与他平视的高度。我做了个虚的手势,示意他不要出声。不能让他们抓到。
他笑了笑,没有说话,反而问了一句极其不寻常的话:“你叫什么名字?”我忙着观察周围的人有没有发现我,下意识地就说了我的名字:“徐冉。”直到确定没有人发现我,我才放下心来。
我弯下腰,与他平视。我注意到他身上有一股茉莉花香,那味道不像是香水,更像是家里爸爸养的茉莉花。那清新的香味,让人感到安心、舒适。每次回家,我都能闻到茉莉花的香味,我喜欢这种味道,它总能让人心情舒畅。
此刻,我们周围弥漫着茉莉花的香气。
他一直笑着看着我,我却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他:“你笑什么?我听说今天是高三级部的学长查人啊,要是被抓到迟到,我们俩都要上‘光荣榜’了。”
他稍稍收敛了一些,身体稍微站直了一些。我的手也跟着他的动作动了一下。
这时,我才发现我的手一直挽着他的胳膊,我赶紧解释道:“不好意思。”
可能是因为过于紧张,也可能是他身上的香味太迷人,我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迷失方向。
他的收敛并没有持续多久,梨涡再次出现在他的脸颊两旁。
我回到班级队尾。
张一一无奈的看着我“知道你会知道给你找的借口是拉肚子,一会儿老班问你别说漏嘴。”
张一一,那个总是以优异的成绩轻松驾驭每一次考试的优等生,她的面容清秀如画,性情温润如玉,是邻里间口中的模范孩子。
而我,与她形成鲜明对比,也就学习不好。
我“谢谢喽,还是你最了解我。”
过了许久,大会结束时,王付来到我身旁,问我现在的身体状况如何,我简单的说了一下情况,逃过老师的质问。
王付是我的带班老师,也是学校的主任,是出了名的严厉,奈何我这样淘气不听话的学生进入他班级里也免不了苦头吃。
后来慢慢了解后才发现老王也是嘴硬心软的人,对待学生负责,工作认真,积极向上。是位令人尊重的老师。
会议落幕之后,老王踏步上台,取下麦克风,目光扫描着下方的人群,“此刻,请高三四班的陈升同学上台,向大家汇报今晨迟到的同学。”
陈升!
当老王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两个字宛如利刃,让我几乎窒息。我努力掩饰心中的慌乱,回想起刚才的一幕,心中满是懊悔。为何要告诉他我的名字?
陈升在众目睽睽之下步至台前。
他那182cm的身姿如同松树般挺拔,修长的手指紧握着麦克风,目光穿过人群,定格在某个角落。
我感到一阵心虚,不禁昂首望向他,那双飘忽不定的眼眸与他对视,而从他那双温柔的桃花眼中,我读到的却是戏谑。
仿佛察觉到了我的注视,他低头轻轻一笑,唇角微微上扬,“高一二班的毕伟文,高一五班的王佩,还有高二二班的徐冉。”
果不其然,事情的发展如同命中注定。此刻,之前的种种巧合也都有了答案。怪不得他当时询问我的名字,怪不得他在高三学长查人时总是带着笑意。
“希望以下这些同学不要再有第二次迟到,如有违反者就不只是上'光荣榜'那么简单了。”王付声音低沉的讲着。
听得出他生气了。
回归各自的教室之后,班级内部的小型会议仍如卫星绕日般继续进行。而我自己,却因老师的召唤,孤独地站在门廊之外,承受着惩罚的风雨。
在二楼的走廊中,他的声音回荡着,充满了责难:“整级部的学生都准时到达,唯有你,竟然与张一一联手,向我编织了一个关于肚子不适的谎言。”
“过去的迟到,我曾宽容地视而不见。”
“但现在,你的谎言,尤其是与人为伍的欺骗,性质已经彻底改变。”王老师语气沉重地对我进行教诲。
张一一因我而受到牵连,一同被召唤出来接受斥责。
她以诚挚的态度对王老师缓缓道:“老师,对于这件事,我深感歉意,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请不要责怪张一一。”
张一一站在我的身旁,急切地为我说:“老师,这是我的过错。”
我急切地想要澄清:“老师,我的错。”
王老师见我们争执不休,便决然地打断:“这样的事情绝不允许再次发生,张一一,你先回去。”
然后,他转向我,语气坚定地说:“你,站到下课。”
我只能应道:“哦。”
王付老师又补充了一句:“另外,你需要写一篇八百字的检讨书。”
老师,我来取一下资料。"我和王付随着声音的引导,目光汇聚到走廊的尽头的身影。
他踏着稳健的步伐,迈着修长的双腿,手里拿着一些资料向我们缓步走来。走到王付跟前,他将资料递给他,并说道:“这是栾老师让我给你的资料,顺便来取一下我刚转学过来的学籍资料。”
我抬起头,注视着他。
转学?!难怪以前没见过他。还有一年高考就转到这'荒僻'之地,他得对自己的成绩有多大信心啊。
王付接过资料,叮嘱我要站好,别乱动,然后对着陈升说:“行,那你跟我过来一下吧。”
他跟着王付走进办公室。
今早的大会和班会时间过于漫长,我站的脚有点麻木,就活动了下脚腕。我失神地站在墙角,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当我注意到时,他已站在我面前,打了个响指。
我回过神,看到他就站在我眼前。
他身上的茉莉花香弥漫在周围的空气中,带来一种熟悉而舒适的气息,心情瞬间舒展开来。
又想到我为什么会站在这里心情又降到了冰点。
我若是今早未曾遇见他,我也不至于站了两节的课程。
此刻,我实在是不想见到他。
他笑着说:“徐冉,发什么呆呢?老王让你不用站了。”
听到他叫我的名字,总是让我感觉带着一丝调戏的语气。
我当然不会轻信他,毕竟都被他骗过一次,我只是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鬼才相信。”
我说完后,将头偏向一边,目光盯着阳光穿过窗户,洒落在走廊里,将泛白的瓷砖映衬得金光闪闪,整个走廊都沐浴在这片黄晕之中。
站在其中的茉莉花,香气扑鼻,在我鼻前放大了一倍。
我正要后退,突然,骨节分明的手地出现在我脑后。
如果不是他接住我,我的头将会磕出一个大包。
好似他看出我对他的抗拒,就与我保持了距离,带着疑问的语气问我:“你生气了?”
我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看着他的眼睛,我努力平静自己的情绪:“我才没有。”
被老师教训,内心难免会难受,但我也不至于脆弱到这种地步。
他站直身子,看着我:“以后就别迟到了。”
他没再继续说什么,只是拿着手里的资料上楼了。
我回到教室。手中紧握着纸张,我埋头苦写着自我反省的文字。
下课后,我踏入王付的办公室,我看见了他。
那双眼睛与王付一同紧盯着电脑屏幕,似乎在破解数学的密码。我的出现,虽然轻微,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挺直了身躯,目光扫过我,仿佛早已预知我会带着检讨书来到这。
他的脸上没有惊讶的波澜,只有深沉的平静。
我递出我写的:“老师,这是我的检讨。”
王付轻声回应:“嗯,先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