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

    现在,周梵炅同志正在为喜欢熬夜通宵而痛心疾首,悔恨不已。

    因为在熬夜赶稿时睡过去的他似乎撞上了穿越之类的老套小说情节。

    这,这简直比死线到了交不上稿还要恐怖。

    几分钟前,数位屏右下角时间正显示为凌晨四点四十六分。

    这个夜晚似乎没有什么与众不同,数位屏前的周梵炅也只是正忙于绘制委托的稿件。

    只不过,很快他就又打了个哈欠,困倦不断地席卷而来,兴头上的画意一再打了骨折。

    虽然因为经常熬夜对于颠倒作息和夹带困意办事早已习惯,但这会儿却是格外的疲惫。

    泪水模糊视线,周梵炅不知怎的总感到数位屏的一片荧光和书桌似乎开始慢慢朝着自己的脸扑过来……

    “反正……有自动保存……和锁屏……”

    在这个想法冒出来后,困到爆的梵炅同志直接放弃与睡神挣扎,伸手往桌子上一趴,连笔都懒得放,攥在手里就彻彻底底睡死过去了。

    就在周梵炅沉沉睡去的同时,显示屏的时间闪烁着,跳动到了四点四十七分。

    混沌而朦胧的脑海里,一切都寂静下来。

    直到突然的惊醒。

    对,就是现在,他猛的睁开眼,却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坐在书桌前,而是躺在一张陌生的床上。

    在满脑子“我在做梦吧?!”的震惊中,他狠狠掐了自己一把,在痛得龇牙咧嘴后马上冷静了下来。

    这里不可能是自己家,触感和呼吸如此真实,大概也不是梦境。

    想明白这些后,周梵炅双手紧张得微微发颤。

    虽然凡事该往好的看,可谁敢打包票这里不会是什么克苏鲁怪力乱神?要是不小心英年早逝可就太糟了。

    房间里自然散发着极微弱的光,只能隐约看到桌椅柜子和一些悬挂的书灯,不过都是俯视视角——自己在高处?

    侧头往对面看去,果然看见了一张双层床,但下层是桌子,像大学宿舍常用的上床下桌。

    不敢轻举妄动的周梵炅继续板正地躺着,思考现在的处境。

    魂穿?身穿?还是什么规则怪谈?难不成是被外星人绑架做精神实验?

    但总之是意念呼唤了好一会都没有什么“系统”或者“规则”出现。

    怎么总感觉像被扔在这自生自灭呢。躺着算了。

    。。。谁知道连躺着都不安生。

    正当满心郁闷的周梵炅还在满大脑扯麻线时,一阵刺耳的“乐音”从四面八方骤然响起,吓的他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声音根本没有停下的意思,愣是闹个不停,被吵得心慌的周梵炅只得翻身下床试图做点什么。

    轻声下到地面,脚乱踩一通后踢到了一双拖鞋,周梵炅穿着它开始在昏暗的环境中摸索。

    首先他最想打开先前看到的灯,但发现那些都是老式的点火书灯。自己没有,也没找到任何能点火的工具。

    接着他尝试看清整个房间的布局,但实在太暗,多少有点难为眼睛了。

    不过他倒是注意到不远处就是一扇木门。

    似乎没有更多选项可选,正打算赌一把推门出去,忽地,一个睡意分明的困倦声音从身后响起:

    “这么快就出去吗?晨钟才刚刚敲呢。。。”

    过于突兀,周梵炅已经摸到门上的手僵住了。

    不巧那阵“乐音”也伴随几个俏皮的音调结束了,霎时间周围陷入一阵寂静。

    周梵炅就这么站在门前,大气不敢出——他甚至不能确认后面说话的是不是人类。

    在他沉默地僵直在那里一会后,那个声音再次说起话,但语气疑惑:“何征?你站在那里干什么呢?”

    紧接着又响起另一个声音:“何征你直接去晨练吗?但好像你还没洗漱啊。”

    周梵炅分辨出两个声音的来源,是靠另一侧的两张床位。

    这里八九不离十是寝室了。

    为了稳住现在的局面,周梵炅尝试接着他们的话说下去:“没出门呢,只是刚刚感觉腿有点僵,活动活动。”

    有些拙劣的说辞,如果现在是什么类似于角色扮演的戏码,他希望对方不要听出破绽。

    幸运的是对方相信了他,没再作声,一阵像是起床的动静让他终于稍微放下心来。

    刚刚那个吵闹的声音显然就是晨钟。再通过对话,周梵炅大概能猜到,自己应该在什么学校里,而且名叫何征。

    猜到这里,他咬咬牙,装作无事地转过身来,直接面对着自己的“舍友”——默默祈祷不要是什么校园怪谈。

    还好看起来是两个正常人,一个还忙着整理床铺,另一个已经扶着楼梯扶手从上层下来。

    稍松了口气,周梵炅默默爬回何征的床,也开始收拾床铺。他一边捏起被子一角,一边听着舍友的攀谈声:

    “起床我才想起来,我好像还没选好今天符系的考核试题呢,怎么办啊。。。”

    “这就是选符系的下场吧,大考小测就没断过啊。”

    “那也好过丹系一天到晚累死累活的强!”。。。

    周梵炅在一旁默默地听着,梳理信息。

    把对话概括起来,构建出的是一个修仙玄幻类世界,他身处一所学院,专门为社会和政府培养各种知识技能的人才。

    只是到目前为止,他仍然没办法搞清楚自己莫名其妙来到这里的原因。

    更糟糕的还有他对于自己现在“附身”的这个,叫“何征”的人,以及他的生活,说得上一无所知。

    听舍友的意思,如果这个何征是符系的,今天就要参加什么考核了。

    完全不懂玄学的自己一旦在考核上出什么差错,坏成绩倒是其次,被发现不是原身体主人的话,不敢想象会有什么下场。

    在这种世界,可以叫夺舍吧?

    这种一听就充满反派气息的东西很明显会带来大麻烦啊!

    看来要确保身份不能暴露。

    “诶!怎么不开灯?”一个舍友差点被自己鞋子绊倒,疑惑地嘀咕了一声。

    双脚刚在地面站定的周梵炅还没来得及思考,就看见睡在自己正对面的那位在手里飞快捏了个诀,只“唰”一声,书灯已经将整个房间映亮了。

    好刺眼——下意识抬起手想挡住眼睛,突然发现自己脸上好像少了什么。是眼镜。

    不等调整好发现失去眼镜的不适应,刚刚把灯点起来,已经走进洗漱间的舍友大声地呼喊起来:“何征!我又忘记买牙膏了!能借点吗!”

    稍加思索,周梵炅也大声回应:“自己拿!”

    “好嘞!大恩大德,感激不尽!”

    差点被鞋子绊倒的舍友也打趣地接话:

    “何征下回一定会盯着你买的,省得你把他牙膏全‘吃’了!”里面传来刷牙时说话满嘴泡沫咕噜的滑稽声响。

    果然是个热心肠的家伙吧。

    周梵炅紧盯着何征桌面上的日程表。

    这里用着和自己那个世界一样的文字,表上有着不少标注。

    甘秋山志愿活动,器学拓展项目对接。。。有几项日程甚至被特意标注了红圈,十分显眼。

    而旁边是好几张写着感谢语的便签,字迹不同,但都被原主仔仔细细贴在了桌面上。

    有些内容看不太懂,但周梵炅仍能感觉出来,这人的热心并不盲目。

    他拿起立在桌面正前方的一张作息表,清秀的字迹工整地规划好了学习日常的计划,一丝不苟。

    所有日程,都是妥协于他原定的计划之下的。

    热诚而坚恪原则的人。

    沉默着拉上书桌隔帘,原主逐渐清晰起来的人设在脑海中若隐若现。

    之后除了面对洗漱间架子上两个牙杯二选一幸好蒙对了,以及不认识自己的鞋子找借口拖延到两位都穿好才拿起何征的鞋两个危机以外,其他的倒也顺利混了过去。

    待着装整理完毕,周梵炅低头看了看身上这套浅杏黄色的古风“校服”,深吸一口气,走出了宿舍的木门。

    外面的天接近全亮,初升的阳光温柔地拂耀着眼前所见的一切,明媚而不可思议。

    得益于他们偏高的位置优势,能轻易看到他们所在的宿舍并不是一座楼,而是由几座斜横交错地环架于峡谷间,桥状结构的建筑形成的环状宿舍群,支撑点仅仅是峡谷最突出的几座高耸入云的岩峰。

    顺着宿舍周围延展向四面八方的分支望去,逐渐淡去的晨雾里隐现着不同的楼舍,形态大小各异,也许是教学区。

    周梵炅环顾端详着那飞翘的屋檐,远近奇异的砖瓦梁木。像梦境中才能遇见的艺术品,现在却如此真切地陈列眼前。

    表面不动声色,内心一番震撼。

    如果能回去,把这些画下来该多好啊。这个想法像是生了根,在他的脑海挥之不去。

    在跟着舍友们去晨练的路上,周梵炅一边暗自思索,一边应对舍友时不时的搭话。

    在柜子上看到两个舍友的名字后,应付他们就容易多了。

    观察交谈一会后,周梵炅便大概了解到了这两位同学的性格:

    床位正对自己的兽族幼稚三岁儿童,耳廓狐,名叫沙兰,说话喜欢大呼小叫,活泼而且精力过剩;隔壁的韦祐安不是在杠沙兰就是在接梗,俩人总一唱一和,是对吵闹的好基友。

    这两位边走边唠嗑,嘴皮子一路没得空休息。幸好原主可能平日就不聒噪,他们也就没有刻意的把自己拉入对话,反乐得清静。

    不过,还有一个人,名叫空忱,是韦祐安的对床。

    宿舍里并没有看到他,套沙兰的话得知的只有已经因为什么事请假很久了。

    周梵炅回忆起之前开灯时,朦胧中看见沙兰掐的手诀。

    看来这就是他并没有找到点灯工具的原因——很有可能在这个世界,这种玄学操作辅助生活是极为普遍的。

    他不由得暗自叫苦,这样一来,暴露身份的可能性直线上升。

    这么想着,周梵炅摸了摸手腕上护臂一样的手环。刚刚亲眼看到舍友触发它,投射出一个悬空屏,还能进行互动。

    简直就是全息手机啊,这里的科技水平似乎比自己想象的要高。

    这东西还是指纹解锁,和舍友们的都刻有统一标志,估计是学校配备的。但他不敢乱操作,草草了解后就关闭了。

    以及在洗漱时,周梵炅注意到的一个怪异点——镜子里看到的,这个何征和自己扯满了也只有一分相似。

    五官端正却平平无奇,是那种隐没在人群里就会变成背景板的小透明。而且身体也年轻的多,可能只是个中学生。

    让他接替这个身体的理由是什么?原主去了哪?这具身体发生了什么吗?原来的自己现在又怎么样了?

    还全都是未知数。

    不过,某人总算知道为什么站起来会感觉全世界都变高了。。。合着是他自己矮了啊。

    天杀的魂穿,还我189傲人身高。

    再回过神来,周围已经聚集起三三两两的人,也都穿着和周梵炅一样的浅杏黄色校服。

    不同的只有稍远处几个高个子的成年人,衣着干练爽快,大概是教师。

    此刻的周梵炅正和这些陌生的同窗们身处一大片开阔的石板地广场,地面布满了坑洼与刮痕。

    随着人越来越多,慢慢分成了几大团几大团,一声尖锐的哨音骤然划开吵吵嚷嚷的空气。

    一会儿功夫,乱糟糟的人群就已整齐地分成好几队。

    跟着舍友混进队伍的周梵炅在队伍里站的笔直,很快就听到了跑步的命令声。

    前排的人开始骚动起来,浪一样向后传。

    怎么回事啊!堂堂大学毕业生现在不仅要被迫晨练,还要和一群初中的小毛孩一起被老师呼来喝去!

    周梵炅垮着无奈的表情,使劲调动初中时的肌肉记忆,僵硬地跟上了前进的队伍,一步一个不情愿地跟跑起来。

    但还没跑两步,周梵炅就发现这个身体居然敏捷而轻灵,完全不像是家里窝久了腿脚快要退化了的自己。

    大概也算是对自己被迫参加体育训练的一点慰藉?

    忽然,前面的沙兰故意跑慢了两步,悄悄退后到了周梵炅身边,接着笑嘻嘻地搭起话:

    “何征!下午的符系考核,你有把握不?”

    心里咯噔一下,表面略带忧虑:“你这么说的话,我怎么突然有点没底呢?”

    沙兰的表情很是夸张:“你?没底?!开啥玩笑啊,我可就指望这次你捞我一把了啊!”

    “嗯哼?原来你在我身上寄托了这么大希望吗?”

    沙兰嘿嘿一笑:“那是那是,毕竟思来想去,还是咱们何哥最熟最靠谱了。。。再说,我也不白套你忙嘛~”

    说到这,他暖棕色的狐狸眼睛狡黠地眨了眨。

    呵,高风险高回报。

    “说说你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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