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姜朝雨悲痛欲绝地喊出声来,可是再也没有人能够回应她了。
抚摸着尤征鸿的手抖动着,姜朝雨双唇紧闭,眼泪已经不受控地流出来,此时的她已经麻木了,嘴里还嘟囔着:“你一定是骗我的对吧,师傅,你一定还在生我的气,对不对?”
“我会救百姓的,我没有不救。”姜朝雨就这样嘟囔着,可是再也听不到尤征鸿的声音了。
姜朝雨突然想到若是她带不了师傅转移到其他地方,那么师傅就没死。
“对,师傅,你一定没死。”此时的姜朝雨有些疯癫了,她始终不相信尤征鸿已经死在了她的怀里。
姜朝雨闭着眼睛,半握着尤征鸿冰冷的手,喊着:“空间锁定,进!”
耳边的喧嚣声消淡,姜朝雨明白此时她已经换了位置,可是手上传来的触感让她不敢睁开眼睛。
忍不住的情绪一下子宣泄了出来,整个人半卷着,此时喉咙被堵住一般,不好发出声音来,只好嘶哑地哭着。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看着的是师傅苍白无血色的脸,那双温柔的眼睛无法再注视自己了。
姜朝雨没有力气了,强挤着喉咙说出“师傅。”
直到现在,姜朝雨才接受了尤征鸿的死。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再也没有真正爱自己的人了。
一想到这件事情,眼中充斥着恨意,眼睛充红,都是因为谢云隐和冷碧茶,若不是他们,师傅也不会死去。
姜朝雨将尤征鸿小心翼翼放下,姜朝雨踉踉跄跄站了起来,此时她的腿已然没了力气,若不是手扶着一旁的城墙,怕是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城楼下面打得激烈的曾宸华和谢云隐,而冷碧茶却在与欣娘子过招。
此时她内心恨极了,亲自将自己师傅杀死的竟是几年前自己亲自救的人,这不相当于是自己亲自杀死师傅的嘛。
嘴角扯出一丝讽刺的笑,眼泪不自觉地顺着眼角而流下。见欣娘子有些招架不住。将腰间的软剑抽出,找准时机,念出“空间位移锁定,进!”
欣娘子胸口正中一镖,流血有些多,还被冷碧茶打得连连后退,有些招架不住。
一瞬间,姜朝雨瞬移到欣娘子的身后,托住了欣娘子欲要摔倒的身体,手中的剑向着冷碧茶刺去。
欣娘子捂住伤口,见姜朝雨来了才有些许喘息之力。
冷碧茶见来人是姜朝雨,心中有无限的快感,说出的每个字都仿佛刺入姜朝雨的心中,让人恨之入骨:“你师傅被我杀了,想必恨之入极吧。”
不用冷碧茶说,姜朝雨此时都已经对她恨之入骨了,但还是想要弄清楚她为什么如此恨师傅,冷静地问道:“我始终不明白你恨我师傅什么?”
看着姜朝雨那恨意的眼睛却又想知道真相的模样便觉得可笑,“倘若说,你因为你最亲之人背叛又当如何?因为她逐出师门又当如何?若不是她人救我,如今我还能在你面前站着吗?”
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姜朝雨愣住了,她没有想到原来恨意如此深的背后,竟藏着这些,可师傅说过她是当初成立宗门时才来到这里的,所以这一切都是······
姜朝雨明白师傅先前那番话了,因果是改不掉的,人只能被推动着走。
既是因果,那就让结束冷碧茶的因果。
“你既结束了你的因果,那么我的因果还没有结束。”姜朝雨握着剑的力气更紧了,出招的招数更加的急。
冷碧茶没反应过来之时,也被姜朝雨刺中了。
吐掉那口血,冷碧茶笑得有些毛骨悚然,“我的因果岂是你一个小丫头片子能够干扰的,你还不够格。”
本以为方才打得冷碧茶连连后退,已然是最佳胜算了,却不曾想那人似乎才漏出自己实力一般,打得自己连连后退,有些招架不住,震得自己拿剑的手都有些抖。
这幅模样在冷碧茶看来真是高兴极了,她高昂着,姜朝雨被打的单膝跪地,若不是剑在一旁插着,恐怕此时两只膝盖都已经跪在了地上。
这幅落败的模样在冷碧茶眼里看来已然是输家了,她慢慢俯下身来,手摸索着姜朝雨的下巴,“小丫头,结束我的因果怕是太早了,就让我结束你的因果,可好?”
最后那两个字的气息仿佛打在了姜朝雨的脸上,有种被人轻视的感觉。
可是此时她的力气全无,反攻都有些吃力,只是将头往一边歪,不让冷碧茶碰自己的脸。
正当冷碧茶准备下手的时候,欣娘子突然抱住冷碧茶的身体,使得她动弹不得。
“小雨,快下手!”
趁着冷碧茶动弹不得之时,正是下手之时,但是这样做的后果便是欣娘子也会死,此时她们心挨着心,若是姜朝雨下死手,那欣娘子也活不了。
姜朝雨颤颤巍巍站起来,眼里包含着泪水,手颤抖着,她不敢,因为欣娘子也会死。
冷碧茶看着姜朝雨那副模样,心中甚是快活,此时她根本没有使半分力气,就是笃定姜朝雨不会下手。
威胁的话语在姜朝雨耳边响起:“你可想好,你这一剑便是两命,我死无所谓,可你真的狠心杀害同门?”
被冷碧茶说中了,她不敢,这是给予过自己温暖的师伯,她怕,她不想失去了。
欣娘子看出姜朝雨的犹豫,“姜朝雨,你放过她,她会放过同门吗!若是我死换的同门安康,这死亦无憾,快下手!”
这番话说的姜朝雨有些动摇,可抬眼望着虚弱的欣娘子时,她还是下不去手。
这般动作惹得冷碧茶更加满意了,虽然自己被后面这人圈着,只要再过一会儿待这人有些松懈,便是这两人的死期,所以现在便是要和这两人拉扯。
“可你真的下得去手吗?”冷碧茶还在做姜朝雨的心理战。
姜朝雨理解欣娘子的话,但是她此时还是有些下不去手,杀害同门的事情她干不了。
以欣娘子的江湖经验来说,她何尝不知道冷碧茶的心思,若是姜朝雨再犹豫片刻,怕是两个人都要死,于是她再次对姜朝雨道:“快下手!”
这句话说完,姜朝雨猛地插上了冷碧茶的左心房,那剑刺穿了两人。
看着姜朝雨这一动作,两个人不同神态,冷碧茶有些诧异,而欣娘子则是欣慰。
拔出剑的那一刻,两个人共同倒下去。
姜朝雨连忙去抱住倒下的欣娘子,欣娘子不停地吐血,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手摸上姜朝雨的脸颊,趁着气的最后一口说了句:“小雨,做得好。”
怕死去,姜朝雨会陷入到自责中,即使有些痛苦都要把这句话说完。
可说完这句话,姜朝雨看着垂下的手,心中无限的自责。声音哽咽着可惜却说不出话来。
这一天太痛了,痛到她心口此时像是被捏住一般,喘不过气来。
利用空间位移之术,姜朝雨将欣娘子的尸体放在了尤征鸿的旁边,眼泪止不住的流。
看着谢云隐还在同曾宸华过招,便瞬移到了谢云隐的身后,拿出自己的软剑便捅向谢云隐,只可惜这谢云隐似乎有所察觉般,侧身躲了下,这才让剑偏了位置,刺中他的右心房。
谢云隐还在防御攻势凶猛的曾宸华,却不曾想何时自己身后却站了个人,剑刺出胸膛,血顺着剑鞘而滴落到地上。这剑沾有至亲之血,也有至恨之血。
谢云隐低头看向这一剑,比起痛他更想知道这人是谁,不曾想偏头看过去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
可是她的眼睛充满着愤恨,仿佛自己是十恶不赦的罪人。
“小雨······”很是疑惑地喊着,却想不起方才自己杀人的事情了。
曾宸华看着姜朝雨的动作,便已明白尤征鸿已然死去,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敌人当然要自己手刃才好。
看着谢云隐一脸疑惑的模样,姜朝雨便觉得可笑至极,若不是他,师傅又怎会死,若不是他勾结最恨师傅的冷碧茶,师傅又怎么会抵不过。
那冷碧茶对师傅自是熟悉极了,又怎会放过师傅。
姜朝雨看向谢云隐的眼神深邃而冰冷,恨意掩饰不住,如刀一般凌厉,恨不得千杀万剐了他,说着的话也是带着深深的恨意,像是淬了毒一般让人难受:“谢云隐,我当初就不该救你,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原先没有反应过来的谢云隐现在似乎明白了,先前所杀之人定是姜朝雨至亲之人,可是这不是他的本心。
“小雨,你听我说。”说完这句话,姜朝雨的剑捅的更深了,可是也比不上姜朝雨所看他眼神之痛。
听到这句话的姜朝雨反而觉得更可笑了,“你若是想说,你不是故意的大可闭嘴。”
恨他入骨的姜朝雨拔出剑欲想送谢云隐见阎王,可是那谢云隐身手了得,见局势不妙,放上烟雾弹便逃走了。
姜朝雨快速扇去这烟雾,却发现没有了谢云隐的身影,正欲追却被曾宸华拉住手腕。
曾宸华知晓她的恨意,可是这是一个命定之局,就算改变了还会有其他的再等着她师傅,何不直接有立功之命呢。
看着姜朝雨那猩红的双眼,脸颊处的泪水还未干,手中紧紧握着软剑,那剑尖还在滴血。
此时的姜朝雨恨不得将谢云隐的尸首拉到尤征鸿的面前谢罪,哪里顾得上这些。
“你拉我作甚,莫不是与他为伍?”
曾宸华明白姜朝雨的脑中皆是恨意,但人已逃走,若是贸然去追,恐怕被人一网打尽。
“不是,只恐有诈。”
看着这战场的人,死的死,伤的伤,没有见得哪方优胜出,不过敌方的首领已然逃走。
姜朝雨看着四周,冷静下来,扯出一丝牵强的笑,“有诈,我如何不知有诈,可是师傅再也回不来了。”
说着这句话的时候,姜朝雨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眶兜不住泪水一般不停地往下流。
“二皇子,可知是什么组织吗?”声音哽咽着,却始终想搞清楚究竟是谁,为何有这目的。
曾宸华听姜朝雨如此一问,不知该不该说,有些犹豫。
姜朝雨看出了曾宸华的犹豫,低眼掩饰自己的恨意,抬眼时换了种神情,嘴角衔着一丝客气的笑道:“既如此,不知道也罢,只是这支队伍看起来不单单是城外那么简单,似乎与城内人勾当,二皇子还是多防范为上。”
姜朝雨抹去眼角的泪水,看着这死伤参半的战场,一瞬间振作了起来。
弯月门死伤众人,若是她再沉溺于这情绪之中,那弯月门难以振作起来,以后江湖便少了弯月门这一宗派了,师傅苦心经营的也就不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