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在橙黄色的灯光下飞舞,温祁沿着街走着,目光在路灯下的堆雪人上多停留了几秒。
有点想堆雪人。
温祁不自觉地摩挲了一下指腹,下巴往围巾里埋了埋,双眸又偷偷地瞧了一眼堆雪人。
好想堆雪人。
…
不行,回家,很晚了,要打不到车了。
温祁狠下心,收回眸,断绝离,继续往前走。
风冷冷的吹着,他望着白茫茫的街,搜寻着出租车。
忽然,衣角被拉住,温祁吓得心脏猛跳,条件反射地要一肘子打过去,手腕却被人握住了。温祁余光瞥见那双熟悉的皮鞋,心微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向那人。
男人很快便松了手,安静地站在他前面,双眸是更深的忧郁。
“抱歉。”
“吓到你了。”
他蜷曲的手横在胸前,比划着。
温祁又是一怔。每次这个陌生的人用手语与他交流,他都是一阵心悸,说不清楚。这么多年,很少遇见过懂手语的人。
温祁看着他,微微一笑 ,温柔的连雪都升了温。
“没关系。”
“先生找我,
是有什么事吗?”
温祁用同样的方式回他。
雪落下之际,眼睛与心跳的距离终为零,藏在外表沉默之下的震耳欲聋让冬天的冰川裂了缝,春草从缝隙中发芽。
“谢谢你
送我花。”
“虽然已经晚了,
但我还是祝你
情人节快乐。”
男人比划着,很认真,温祁安静地看着他,拍打在脸上风滚烫无比。
“愿你平平安安。”
男人继续“说着”。
温祁不敢再看他了,垂下眸,将脸望白色的围巾里收。
在陌生的城市,遇到了一个陌生的人,他很奇怪 ,还愿我平平安安。
很奇怪,沉寂了16年的安静的心脏偏偏就听见了那人无声的手语 。
温祁安静往后退了一步,礼貌的微笑,“谢谢。”
“我要回家了。”
温祁没有再看他,转身走了,耳边呼啸着冷风。
穿着风衣的俊美的男人,肩上不断落着雪,他安静地望着温祁地背影,双眸是温柔又冰冻的春水。
安静的,他微启唇,说了句什么。
世界是听不见的。
他说了什么,只有自己知道。
很久,他握着花,转身离开了。背影在飘雪与路灯之间被拉长。
*
今晚三号线的公交已经走了。
温祁安静地走到了地铁站,回了家。
打开门,温祁一眼便看见守在门口缩着身体睡熟的小白猫。
没有开灯,他蹲下来抱起猫,接着月光与雪,几部走到了卧室。
很久后,小猫依旧睡着,温祁安静地望着窗外。
同样的时刻 ,男人坐在书房里,安静地望着橙黄色灯光之下的玫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