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
[我最近，一直梦见一个人。]
江见月打字：[是什么样的梦？]
这下可问到点上了。
狗卷棘沉默了很久，才磕磕绊绊地打字：
[大致是一些恋爱的日常。这样的症状已经持续有一周了，而且，我跟那个梦里的女生完全不认识。]
[你现在多少岁？]
过了好久，狗卷棘才回复：
[刚成年。]
江见月明白了。
她作为一名从小看霸总小说的人，一向对青少年心理颇有研究。你也知道，很多小孩子在成年那段时间会对异性有些在意——
这就是传说中的性启蒙。
但因为自己还顶着田中医生的壳子，江见月还是分外谨慎道：
[这个女孩，好看吗？]
[好看。]
[是你喜欢的类型吗？]
不等他回答，江见月又自顾自判定：[你都觉得好看了，说明这个女生就是你喜欢的类型啊！不管是男是女，青少年在这个时候都会对异性有些好奇。]
[可能这个女生，就是你为自己虚构的理想女友。你们在梦里的恋爱相处方式，就是你本质上最期待的恋爱模式。]
[鲇川小弟弟，你不要太过在意。每个人都会经历这个阶段的，没事的，你没有心理问题。好好接纳自己的xp，尝试享受梦境吧！]
——鲇川是狗卷棘给她的姓氏。
江见月自以为自己解决了一桩心理问题。但鲇川小弟弟并不这么认为。
[这是你本质上最期待的恋爱模式。]
[她是你为自己虚构的理想女友。]
[好好接纳自己的XP。]
……
什么xp！
他的xp难道就是把别人关在地下室每天掐腰强吻吗！难道他本质上是一个那么变态的人吗！怎么可能啊！他不相信！
狗卷棘，打字的手微微颤抖。
不。
他怎么可能是这种人！
他苍白地为自己辩解：[不是的，田中医生。]
[原先，我不知道她真实存在的。但是前两天，我在现实里看到了一个和她一模一样的人。]
[田中医生，你有什么头绪吗？]
田中医生陷入了沉思。
她表示她可太有头绪了！
作为一名有丰富网络小说阅读史的文学少女，江见月在网上见惯了那些“真命情缘”“天赐良缘”。
但此刻，那些良缘在鲇川弟弟面前完全不值一提！
天哪。
这是什么天大的缘分。
在梦里恋爱的女孩在现实具象化。其实，以前的梦都只是为未来的甜蜜做铺垫。鲇川小弟，你一定能在将来和她喜结良缘的！
这么想着，江见月顿时噼噼啪啪地打字：
[鲇川小弟，你先不要惊慌。]
[这个世界，有不少出乎我们意料的事情。那个在你梦里出现的女孩，可能是你命中注定的正缘哦！
或者你们有什么浓烈的前世缘份！因为你们太相爱了，所以这份缘分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而且，这个世界连咒灵什么的都存在，区区前世情缘算什么！
[相信我吧。在未来，你一定会无可救药地爱上她！]
……
狗卷棘，看着电脑屏幕，陷入了诡异地沉默。
田中医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每个字他都认识，为什么放在一起他就看不懂了呢。
什么叫做不可救药地爱上她啊！？现在的网上问诊都这么草率吗？拜托，能不能别下这么可怕的结论啊。
狗卷棘，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一个人做梦，真的挺无助的。
*
其实，还是有收获的。
从她的这些话来看，田中小姐应该没有梦见他——或者就算梦见了，应该也不是他梦里的那些情节。
毕竟。
没有哪个人会喜欢被人锁在地下室里，每天被掐腰强吻把头摁在水里吧……
这么一想，狗卷棘的眼神更加沉默了。
他找到自己的朋友熊猫，想要倾诉一下。但很快他又发现……有些痛苦不是那么容易就能宣之于口的。
有些话，就算用饭团语……他也说不出口啊。
然而他不知道的事，在他找熊猫的同时，东京都立咒术高专的大家也在讨论他。
“狗卷的黑眼圈好重啊，有人知道为什么吗？”
钉崎野蔷薇“哈”了一声，率先道：“听五条老师说，好像是遇到爱情了呢。”
“说是狗卷前辈在风俗店的时候，和一个女孩子一见钟情。狗卷前辈一直拽着她的手不肯放开，还非要给她看自己的腹肌。”
……
？
熊猫很震惊。他虽然也听说过这件事，但怎么感觉和他听过的版本不太一样啊！
他皱着眉解释：“怎么会这样呢！狗卷遇见了喜欢的女孩们居然这么主动！”
“……你这个‘们’是什么意思？”禅院真希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而且，狗卷为什么会去风俗店啊？”
“当时老师说话的时候我没仔细听，但是根据关键词猜测一下……”钉崎野蔷薇回想了一下五条悟当时说的话，“好像是狗卷前辈比较缺钱，就去当男公关挣钱了。”
“在店里，他遇到了很感兴趣的女生，就很主动地给她看腹肌了。”
“——五条老师是这样说的。”
禅院真希很震惊。
其实她和狗卷棘认识的时间也不短，但是没想到对方在感情方面居然是一个如此open的人。该说“人不可貌相”吗。
熊猫摇摇头，对“感兴趣的女生”表示否定：“不是的！狗卷感兴趣的女生才不是她呢！”
“我还是比较相信狗卷更喜欢网上那个咒术师女孩的……我已经磕他们磕那么久了！怎么能被天降一个风俗店女孩打倒！”
这话可不得了。
大家听了都很惊讶。
“什么网上那个咒术师女孩？？？”
熊猫捂住嘴：“我才没有和你们说狗卷在网上有一个情投意合的女网友的事情呢！我什么都没说！那个女孩子以前是咒术师这件事我也没说！”
“……你什么都说了吧。”
大家听了都很沉默，“狗卷前辈还挺有故事的，真是看不出来。”
当然，沉默的不只有大家。
还有狗卷棘。
狗卷棘跳出来解释：“金枪鱼！”
——天知道，他心里有这么多的委屈，却只能用三个字来解释。
可是他的委屈，谁懂。
没人懂。
“啊，狗卷前辈来了。”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感觉大家对他的态度都有点冷淡了……尤其是他们的眼神，像是在看渣男一样。
狗卷棘感觉自己有苦说不出。
尤其是五条老师！到底是怎么传的啊！什么叫做他非要撩起来给别人看腹肌啊！事实根本就不是这样的好吗？拜托！谁能帮他解释一下啊！
禅院真希冷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停留在他的黑眼圈上，似乎是随口一道：
“下周就要交流会了，还是好好休息吧。狗卷。”
*
没错。
交流会。
七天以后，就是他们和京都姐妹校交流会的日子。
他必须得好好准备才行。
一年级本来就缺少了一个战力……现在，他必须得振作起来，好好休息好好训练，争取获胜才行。
可是——
好好训练倒还好。
休息……
夜晚，狗卷棘盖着被子，一脸沉默地望着窗外那轮皎洁的明月，想到等一下又要去锁别人喉掐别人脖子就烦。
好烦啊。
这时候，他再次想起了“田中医生”在白天给他的建议。
[好好接纳自己的xp。]
[尝试享受梦境吧！]
……
他闭上眼，内心不胜烦闷。
窗外的月亮仍然皎白无瑕，似乎能够将人的心思也倒映得澄澈。狗卷棘想着这些天发生的事情，心中感慨万千。
可是，田中医生。
这样的梦境。
你让他怎么去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