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两人站在风口,滨城的冬天还是有点冷的。

    林柏宇伸手拉着她到食堂里面,避开了冷风,也顺势避开了人潮。

    “本来是想问你,要不要去我家过年,但是你既然要回老家的话,那我跟你一块回你家吧。”

    搞什么,怎么突然想着跟她回家。

    怎么他还想两个都娶了?

    现在是新时代,奉行的是一夫一妻的制度。

    “我家有什么好去的?”

    “当然是看你的父母,然后再看看你从小生活的地方。”

    顾青蔓:“没什么好看的,我也没有跟他们说过你,你这样贸然上门,很奇怪。”

    “是吗?这样很奇怪吗?”

    林柏宇也不坚持了,说:“那再缓一缓,等我们彻底定下来,我再去你家拜访你父母。”

    顾青蔓冷笑不语,林柏宇却没有发现她的冷意,期待地说:“二月十四的情人节,你想去哪里过?是到港岛?还是想去哪里度假?”

    顾青蔓算了算时间,正好撞了她去校考的时间,她是打定主意考上戏,但是三位老师说,为了稳妥起见,最好是连同北电、中戏、中传这些学校都去考一遍。

    因为竞争很强烈,如果这家落了选,万一下家考过了呢?

    “到时候再说吧。”顾青蔓暂时找不到借口敷衍他,只能拖着。

    “好,也行。”林柏宇见顾青蔓被风吹得缩了下脖子,立马解下脖子上的围巾,替顾青蔓戴上。

    他秀气的凤眼带着暖暖的笑意,“离你明天回老家过年,还有一个晚上的时间,我们去约会吧。”

    “年底有好多事情做,我都没什么时间给你打电话,更没有时间来看你。”

    “过年那么长时间不能见你,我很会想你的。”

    顾青蔓忽然有点累,因为每次面对林柏宇,不管他做什么,她都会想,他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太累了,太累了。

    “那去吃饭吧,”顾青蔓打起精神来,“然后去逛街,再去看电影。”

    他暖呼呼的大手,包裹住她冰凉的手,眉眼一弯,“好,听你的安排。”

    第二天,林柏宇开车送她到火车站,在人潮汹涌的火车站中挤了半天,终于挤进了火车站。

    “真的不用我跟你一起?”林柏宇面露担忧,拉着她的行李,不愿意松手。

    “真的不用,我那么大的人,难道还会丢不成?”顾青蔓伸手抚了抚他的脸,“乖啦,等我到家,会给你打电话的。”

    候车室外火车呼啸而来,没有时间了,顾青蔓拿过行李,挥了挥手,跟着进站的人一起进站。

    林柏宇站在原地,一直到顾青蔓进去,这才转身离开。

    可是没多久,顾青蔓又从车站里出来了,她拉着行李,边走边张望,确认林柏宇已经走了,不在火车站了,这才快速穿过春运回家的人群,到火车站外打了一辆车,直奔余老师她们的教室附近。

    她在上课的教室附近旅馆租了一个月,离校考时间还剩下二十天,她必须全神贯注地进行训练。

    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拂到教室的窗户,顾青蔓已经在教室练习,汗水浸湿她的舞服。

    踢腿、甩臂、转圈。

    腰肢柔软,动作舒展,将古典舞的美丽展现到极致。

    双手撑地,一个利落地后脚空翻,紧接着又是一个单脚旋转,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便是如此。

    结束最后一拍,耳边响起掌声,顾青蔓回首看去,见到了教自己舞蹈的余老师。

    她连忙打招呼:“余老师,早上好。”

    余老师放下包,“来的这样早啊!”

    “是,我落下太多,只能勤能补拙了。”

    “放心,你的条件非常好,像什么肢体协调啊,舞台表现力,还有乐感,都是我见过的学生里,非常有天赋的那种。如果你从小开始学舞蹈的话,那绝对能成为一个非常厉害的舞蹈家。”

    “这个表演系的才艺表演呢,老师主要看你的肢体协调,还有表现力,你是绝对能过关的!放宽心。”

    顾青蔓说:“只有百分之百的把握,才能让我放心下来。”

    余老师笑了,“那随你,不过也要劳逸结合,别累着了。”

    “嗯。”

    上午的舞蹈课继续开始,先过一遍基本功,然后再巩固之前学的舞蹈,再学新的舞蹈。

    到了下午是声乐和台词,练吐字清晰,说台词有感情。

    “这是演员最基本要掌握的能力,如果一个演员连台词都说不好,那还做什么演员呢?”

    晚上还要进行表演训练,一忙就到晚上十一点。

    顾青蔓需要学的太多了,至少要对表演有个框架性的认识。

    老师交代她:“你要多去看一些电影、电视剧,看人家是怎么表演的,然后去模仿,再有自己的理解。”

    “表演这门课程非常考验一个人的想象力,还有文化涵养,甚至是对生活的观察,你要学会多去想象,多看书看剧,更要学着去观察身边的人,这样对你以后得演员生涯有帮助。”

    忙着集训,顾青蔓完全不知道今夕是何年,直到老师们向她请四天过年的假,她才知道除夕来了。

    余老师问她:“你过年去哪呢?要不要去我家过年,我家里人口比较简单,就我丈夫和我女儿。”

    “还是不了,我想多练习一下,老师你把教室的钥匙给我,到时候自己过来。”

    “行,”余老师从包里拿了钥匙,交给她,叮嘱说:“别累着了,过完年之后就是校考,千万不要生病,不然会影响发挥。”

    “谢谢老师,我知道的。”送走余老师,顾青蔓在教室又跳了一会儿舞,直到窗外响起了噼里啪啦的鞭炮声,才让她停了下来。

    她走到窗户边,向外面望去,天已经有一点暗了,教室对着的那一栋楼是本地人的住宅,挂上了红色的灯笼,贴上了红色的窗户,屋里橘黄色的灯亮着,温馨又热闹。

    呼出的水汽让玻璃起了雾,顾青蔓伸手擦了擦,额头贴着窗户冰凉的玻璃向外看,街道上没有了车辆,更没有行人,大家都回家过年了。

    顾青蔓想到了棠下村的那个家,那算家吗?

    出来之后,看得多了,懂得多了,那个家不过是在剥削她,要将她身上所有的价值剥削掉,用来供养他们最疼爱的孩子。

    即便林柏宇的三心二意,但他给她的爱,比她的父母要拿得出手多了。

    她突然想起,说好到老家给林柏宇打电话,但她一头扎进集训,就将这事给忘了。

    顾青蔓着急收拾了东西,准备去打电话,但又停下了,也许没必要打电话。

    今天是除夕,他应该也不在港岛,应该回台岛老家去了。

    他那样的家庭,这会应该在热热闹闹地过年,她还是不去打扰了。

    顾青蔓又换上了舞蹈鞋,不如趁着还有时间,多练练舞。

    港岛半山别墅。

    今年林家难得在港岛过年,一些住在港岛的亲戚也结伴到了别墅里,大家一起过除夕。

    陈玉珠今天忙前忙后地让佣人准备除夕晚饭,每次路过客厅,都看到儿子林柏宇坐在沙发的电话旁,不由问:“小宇啊,你是在等电话吗?”

    “呃,我在看电视,”林柏宇拿着遥控器,调起了电视台,不过他看不进去,脑子里想的都是,顾青蔓很忙吗?

    她说会给自己打电话的,可知道现在,她都没有打电话过来。

    她该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他突然有点后悔,当初不应该那么高高在上,跟青蔓的朋友起了冲突。

    如果搞好关系,没准能给他们打电话问问,顾青蔓的情况如何。

    陈玉珠见儿子魂不守舍的模样,也知道他是为情所困。

    作为妈妈的她,准备问问是什么情况。

    “小宇,你不是说会带女朋友来家里吗?怎么人一直没见到?”

    林柏宇:“她老家过年了,时间太赶,来不及过来。”

    陈玉珠伸手抚了抚儿子的头发,“你这头发有点长了哦。我说为什么今年你非得在港岛过年,原来是想把女朋友领到家里来,让我们看看是吗?”

    “妈,”林柏宇有点无奈,“你别拆穿我,给我留点面子吧。”

    “在妈妈面前,要留什么面子?”陈玉珠接着说:“我听人说,这些日子你一直张罗着联系学校,又是在维多利亚港那一片看房子,还买下了一套顶层公寓,这些都是为了你的女朋友吗?”

    “是,”林柏宇点头。

    陈玉珠:“我知道我不该干涉你,可是妈妈还是要跟你说,她跟我们家,跟你相差太大了,她根本不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你们将来未必会好。”

    “现在不是,但以后会是,”林柏宇说:“我知道,您嫌弃她是农村人,也嫌弃她没念过书,是工厂最基层的女工。”

    林柏宇自嘲地笑了笑,“其实我也有过这种想法,我也虚荣地不敢在了同学们的面前承认她,可是这过后,我心里很不好受,对她,更多的是心疼,对我自己,也很气恼。”

    “所以我要帮助她,我要带她来港岛念书,供她上大学。”

    “只要她念了书,上了大学,从内到外的改变,那么她就可以脱离她现在的环境,她会走到跟我一样起点,我们会平等地看待彼此。”

    陈玉珠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好吧,妈妈尊重你。”

    她看出来,儿子的死心眼,她干涉不了,那就只有尊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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