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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福(一)

    “清净之处,无需多言,相由心生。”

    眼部被香熏的一片火辣辣的疼,林晓晓匆匆投了香火钱,与沐晴说道了声,便逃一般窜出观宇,寻了一处地方闭眼缓和。

    一方荷塘,粉白的莲花亭亭玉立。

    曲肘支于石栏的人儿身形细长,鬓角滑落的发丝缠绕过雪白纤长的脖颈,尾端扎进微敞的领口,往下风光便再不可觅。紧阖的双眼睫羽浓密而又根根分明,上翘的眼尾凸显不尽风情。抿起的红唇多一分妖娆,少一分寡淡。

    大明寺隐于林间,该有的规模也并未少半分心血。自湖塘迎面袭来的清风凉爽清新,抚于面部温和舒适,实乃惬意至极。

    衣料的摩擦声近在耳侧,林晓晓缓慢抬眼,往旁后撤一步颔首道:“明虚长老。”

    步履蹒跚的年老僧人目不斜视,径直走至小姑娘方才倚靠的位置上。宽厚的眉宇和善而又不失威严,堆积的皱纹更体现岁月的磨砺。

    林晓晓眼皮轻跳,“是晚辈失举……”

    “殿下好因缘。”

    与预料中截然不同的言语,小姑娘稍蹙眉,“晚辈愚钝,请长老明示。”

    明虚笑着摇头,干枯的手指向湖中近在咫尺的一朵莲。直观之下,那朵远艳于其它,又因其圣洁之性而不显得庸俗。荷叶挤挤挨挨,花枝摇曳。

    “万事万物皆有其缘,也因缘而定。这方莲花塘虽不过数步之大,其中莲数却繁如云。目观仅是普通的花类,其象征的却是本寺每一位香火客背后因缘。因果有缘,而缘,可由人择定。”

    老者稍显浑浊的眼珠转动着,落在她身上的视线令人焦灼不已,“殿下无意之下所择的这朵,乃是本寺佛缘最深的莲。”

    林晓晓向上抛接着红绳,没把莲花塘那段插曲太当回事。

    没什么原因,她毕竟是个穿书的,是科学民主的现代人,并不相信神佛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再者,如果她所穿的这具身体因果之缘真有明虚说的那么玄乎,那原身的凌晓晓又怎么会落得那般下场?

    到底是些说来唬人的东西。

    这样想着,腕部猛地一发力,缀着金色麦穗编制品的红绳被高高抛起,于阳光下转瞬即逝地闪了下细碎的光,便如断了翼的鸟雀般,“哗啦”一下掉进了主观内那棵参天大树郁郁葱葱的树叶间。

    凌玉霖眼睛被阳光刺的慌,却仍倔强地一眨不眨盯着属于自己皇长姐的那根红绳。自树丛间的动静止歇,红唇张开就迫不及待地叫嚷:“哇,好高啊!挂在树顶上了吧!”

    沐晴笑着以掌盖在闹腾的小团子眼上,替她揉了揉稍作舒缓,“看来你们皇长姐以后定能觅得一位如意郎君呢。”

    大明寺为近方圆百里内出了名的寺宇,祈求业务繁多,其中不乏有祈求男女之情姻缘的。她们此番所求的便是大明寺地标——姻缘树。

    小姑娘拍着两手,睫羽稍垂,整个人看上去懒散无骨。

    如意郎君?嫁人?原文中的凌晓晓为了嫁心爱之人可是连命都丢掉了,她是个惜命的,不考虑,没兴趣。

    她一如既往的没甚正形,“指不定某日风吹雨打地就掉下来了呢?”

    沐晴嘴角弧度收起,作势就要拍她,“瞎说什么呢!怎得对自己的人生大事都如此埋汰!”

    “不会。”

    两位较年长的女子齐刷刷将目光落到那道稚嫩童声的来源处。

    “不会的。”

    凌垝又重复了一遍,将胳膊伸长同时手指直指树顶,“挂在树顶一根开了杈的粗树枝中间了,我看到了,不会被刮掉的。”

    闻言的沐晴顿时喜笑颜开,“不愧是五皇子殿下,这样你们的长姐夫定是位英年才俊了。”

    被松开的凌玉霖挥舞着双臂,“好哎!帅气的长姐夫!”

    林晓晓:“……”小屁孩眼睛有那么好使吗?别是说来唬人的。

    她愤愤前进几步,凌晓晓对凌彦那不轨的心思就像是悬在她头顶上的一把刀,随时可能会掉下来弄个身首分离或一体两瓣。

    她自己口嗨口嗨说要找驸马也就算了,真的要嫁人?长公主殿下现在就把丢上这破姻缘树上的红绳踹下来!

    埋头猛冲的躯体猝然产生碰撞,沐晴惊呼着快步上前接住失衡而向后栽去的小姑娘。

    林晓晓捂着闷痛的鼻头,只觉头晕眼花。搞什么啊,这人怎么那么瘦,真是第一次直观感受到被骨头硌痛是什么感受。

    待那阵眩晕的劲过去,她定睛望去,才发觉那是位袅娜纤致的女子。卷发翩然飘逸,肌色莹白如霜,当真是位殊丽无双的美人。

    那女子俨然也被撞的不轻,纤瘦的胳膊正由女子的同伴搀扶着,纤弱如暴雨中飘零的残花。

    林晓晓眼角一抽,抬齿方要说些什么。女子却已挣脱了同伴的手,弯腰恭恭敬敬地行了个标准的觐见礼,“是兰檀有眼无珠,冲撞了贵人。”

    作为贵人的林晓晓眼微眯,并不打算在这件意外碰撞事件上过多耗费心神,很是大度地摆了摆手,“无妨,姑娘不必自责。”

    然事与愿违,小孩子心直口快,并不懂得行走世间要息事宁人,低调行事这一理。

    凌玉霖大喇喇报出了她们这一行人高人一等的身份:“皇长姐,你没事吧?”

    林晓晓一阵头疼,就见那自称兰檀的女子果然是脸色惊变,刚要直起的身子,也是变本加厉,“噗通”一下跪了下去。

    “竟是长公主殿下,兰檀罪该万死,恳请殿下恕罪……”

    皇族的名号自古以来都有滔天威压,不仅兰檀的同行者当即下跪,旁侧不明所以的过路人也在听闻了长公主的到来纷纷跪下。

    望着哗啦啦跪了一片的人群,力求便服出行低调的林晓晓:“……”

    小姑娘额角抽搐,有气无力地推了推凌垝的后背,“去,去主观,把你大皇兄喊来解决。”

    祈福最为讲究简约朴素,天下苍生平等。现在却是被来往的香火客认出,闹得人尽皆知皇族到来。她不明大明寺一游的具体事宜,不好妄下定断,还是交给作为太子的凌彦来处置最为稳妥。

    凌彦被留下为祈福事宜做收尾,恰逢凌垝闯进来,将他连拖带拽地带来,入眼便是这样一副景状。

    簇拥的人群虽不像最开始那样乌泱泱跪成一片,但也成排地低着个脑袋,半分都不曾挪动。而他们所朝见之人双眼望天,心安理得地做着那甩手掌柜。

    一国太子哭笑不得,连哄带骗地将聚集的民众赶鸭子般遣散。

    林晓晓眼帘轻掀,见麻烦解决了,才从游神的状态中挣脱出来。

    凌彦拖着跟被精怪吸了阳气一般疲累的身子,方顾得上询问缘由:“怎么回事?”

    小姑娘早有准备地将藏于身后的凌玉霖推出:“这呢,大嘴巴一个,管不住嘴。”

    孩童黑葡萄似的眼睛眨了眨,眼眶中霎时盈满了泪水,嘴巴一扁,委屈巴巴地拧着皇姐的袖角诉苦:“阿霖还不是,还不是担心皇长姐嘛!都被撞得站不稳了!”

    林晓晓恨不得冲着凌玉霖那光洁的额头就来一个响亮的脑瓜崩。

    呔!莫要瞎说,姐可没有那么脆弱。

    凌彦却是皱了眉头,“撞到哪里了?”

    后者若有所思地摸了摸自己尚且完好的鼻梁骨,确认手腹中的鼻挺拔依旧,登时又变得散漫随性,“还好,没撞断。”

    凌彦:“……”真是要被自家妹妹的懒劲给气死了。

    他揉着紧蹙的眉峰,顿觉视野余光处仍存留一抹鲜亮衣袂。

    “姑娘这是……?”

    兰檀双手交叠置于一边腰侧,恭恭敬敬行了个屈膝礼,“奴家兰檀,见过太子殿下。”

    林晓晓若有所思地将视线落在兰檀细软的腰肢上,难怪从刚刚开始就觉得有股很浓的脂粉味,就这一举一动中显露出来的媚态,应就是那烟花之地叫嚷着“客官,来呀”的妓女?

    兰檀后续的言语也印证了她的猜测。

    “奴家是芳菲楼间微不足道的一名舞女,奉老鸨之名来替楼中祈缘来年生意兴隆。只是奴家目不视路,冲撞了长公主殿下,望殿下恕罪。”

    小姑娘接过凌垝递来解暑用而掺杂碎冰的酸梅汤,丝缕白烟自杯口悠悠飘出。

    她气定神闲地抿了口,凉意自喉管而下,心道其实也不算撞伤,只是兰檀未免太瘦了些,骨头硌得她鼻子发酸罢了。

    林晓晓端着另一杯酸梅汤拽了拽凌彦衣角,并未开口,后者却已了然。

    凌彦接过冰酸梅汤道:“孤的皇妹并非咄咄逼人之人,兰檀姑娘也不必过多自责了。”

    包裹在身躯上的热意经酸梅汤驱散赶离,林晓晓顿感舒适地眯了眯眼,神情安闲似躺在草坪上摇首摆尾懒洋洋晒太阳的乐乐。

    并非咄咄逼人之人?这可不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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