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了半个时辰之后,天光大亮,夫子开始教学,那声音如同催眠的魔咒一般声声入耳,令人倦意肆起,但学堂之上却无一人昏睡,即使是玩心大的吕凡英也是坐的板板正正,认真听着沈夫子讲课,时而拿起笔记下夫子说的话,时而低头苦思。
时间在不知不觉之间流逝,来到了中午,在夫子的一声“下课”后,学生三两成群,往膳堂走去,虞期黎和盛随云二人本想趁这时去藏书阁,却被沈夫子留了下来,她也趁这时细细打量着自己的这位夫子,目光深邃,头发花白,身上是儒雅的书香气,下巴上有着短短的白色胡须。
“袁安,袁生,你们可还习惯今日的教学,若有不懂,可随时来问我。”沈夫子捋捋胡子,教学时的严肃早已不见,脸上是慈祥的神色,关切的目光看着虞期黎和盛随云。
“习惯,若有不懂,我定会来问夫子。”虞期黎面对沈夫子的关切目光笑了笑。
“那就好。”沈夫子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捋捋胡子,但再看了一眼她后,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就平静下来,向盛随云询问起来:“袁生,你呢?”
“习惯,夫子。”盛随云点了点头,同样对沈夫子微笑着。
“好。你们去用膳吧,我在这里在琢磨会儿文章。”沈夫子摆了摆手,让两人去用膳。两人拱手一礼,出了挽竹室。
二人趁这时来到了藏书阁南门,刚想进入,却被南门的守书人拦了下来,睨了二人一眼,看两人的穿着,语气变得柔和了点:“凡进藏书阁者,每人缴纳二十两银子,登记后方可进入,里面的书不可带走,不可抄录。”
虞期黎听到银子数量震惊了,二十两银子,足以抵得过穷苦人家一年的开支了,但她还是拿出了四十两银子给了守书人,在纸上登记,进了藏书阁。
一进藏书阁,她就在想,卷宗上写的杀人地点是藏书阁,可是张益家清贫,绝不会拿二十两银子进藏书阁,不然他就不会在山水书局看书,那是谁带张益进来的呢?范围又是锁定在富贵人家,那么这是不是可以证明张益一案和富贵人家有牵扯?说远一点,甚至和玉佩碎片也有一点点的联系?
她越想越肯定,只待今晚松放把消息送过来后便可确定嫌疑人,她心里轻松了一点,她认真的找着线索,盛随云在一旁辅助。
盛随云发现北柜台没有人,其他柜台却都有人,而且柜台里空空荡荡,不同于其他的柜台里书卷都快摆满了,心里起了疑惑,拿着书凑到虞期黎身边,低声叙述着怪异之处,远远看着,就像二人在一起讨论问题一般。
二人边看书边留意着北柜台。快一个时辰,北柜台还是没有人来,正好看到一旁修理破损书籍的维修者,想拐个弯询问,正好想到了自己曾经淘来的孤品书籍有的破损了,顺带前搭话说:“我家里有书籍破损,不知道修的话要多少钱?”
那维修者是个手艺娴熟的粗壮男子,听见这话,眼神激动,拍拍胸脯自荐道:“没多少钱,你家有书籍破损我来修呀,不贵,一本十文钱,少的破损另算。”维修者看着虞期黎头上质地上等的白玉簪,觉得这单肯定能赚好多钱,变得更加激动开心。
“那就谢谢大哥了。”
“北柜台怎么没有人呢?门也没开,我原先和我兄长是从北边来的,结果门没开,只好绕到了南柜台!”虞期黎状似埋怨的套着维修者的话。
“哎呀,你说那个呀,那个人前段时间被院长发现偷懒,让他回家了。”维修者被激动开心冲昏了头脑,没多想就说了出来,还小声嘟囔着:“北柜台的余廿平常很兢兢业业呀,怎么会被辞退?而且院长很少来藏书阁,怎么恰好就被他撞见了?余廿可真惨。”
虞期黎和盛随云同时笑了笑,这下可有新的突破点了,余廿。虞期黎让维修者有空到福来客栈维修书籍,然后便与盛随云出了藏书阁,往膳堂赶去用膳。